正在此时,那个去禀报胡掌柜的端庄女子返回,她边走边蹙眉,似乎疑虑重重,不过望见郭癸等人,顿时如沐春风,巧笑嫣然。
那端庄女子姿态婀娜地行至众人面前,随即轻启朱唇,道:“大师,胡掌柜有请,几位随我上楼一叙。”
郭癸闻言怔了怔,眸光灼灼地望着那端庄女子,似乎想看出点端倪来,只见此女双十年华,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一头乌黑秀发柔顺笔直,美眸似一滩清水,不掺丝毫杂质。
那端庄女子盈盈而立,笑意盎然地望着众人,郭癸未见丝毫异常。
“如此甚好。”似乎有些招架不住美女的眸光,郭癸回首,望着胖娃等人一眼,故作镇定地答道。
那端庄女子领着郭癸等人,步入后堂,随后拾阶而上,往二楼而去。
一路上,胖娃胆战心惊,对于之前的举动,此番想来,他后悔不迭,毕竟梦秋所述的过于夸张,涅盘境武修尊者,恐怕连那四大势力中声势最隆的神武宗也不见得会有……
“胖娃哥,别发呆,如有人盘问,你一律回答不知,至多便说……”
一个传音在胖娃的耳畔响起,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胖娃颇为不满,回首瞪了梦秋一眼,眸中似有利剑射出,欲将梦秋削成碎片。
一行人登上二楼之后,未作停留,便又继续往三楼而去,途中郭癸侧眸四望,只见二楼也是售货之地,柜面仅有四五个,客人稀少,仅有三人,正在那里全神贯注地挑选灵材。
闻听脚步声,那三人倏地抬首,双眸亮若灿星,精光暴射而出,瞬间便将郭癸等人的境界了然于胸。
郭癸心惊不已,不虞楼上竟有三位武修大师,虽然双方均不敢轻易用神识感知对方,但是人在眼前,从灵力威压和肉体强度便可知其武修境界。
惴惴不安中,郭癸等人步上三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头发稀疏、慈眉善目的圆胖老者,赫然便是那胡庸胡掌柜。
胡庸眸光熠熠,来回得扫视众人,对于郭癸这位武修大师,胡庸仅是颔首示意,毕竟双方境界相当,甚至胡庸的修为还高上些许。
胡庸的神识倏然而至,瞬间便知胖娃他们四个少年的武修境界,随即面露失望之色。
须知,在竹林散市与胡庸交易之时,梦秋经过易容装扮,身材比现在高上些许,武修境界为炼体境三阶。
现如今,无论从身高体貌上,还是从修为境界上来看,眼前四个少年无一是与胡庸交易之人,这不禁让胡庸失望至极。
“大师,小子郭冲,人称胖娃,是替那位未来的涅盘境武修尊者前来收账的。”胖娃躬身行礼,神情不卑不亢。
“哦?”胡庸虽听过禀报,但此时听来,还是颇感讶异,他不知那个与其交易的少年,为何要杜撰个“未来的涅盘境尊者”称呼。
“不知你对那位未来的涅盘境尊者,知晓多少?”
“我知之甚少,此人见我之时,经过一番装扮,不过,他应该是一个炼体境三阶的武修学徒。”胖娃道。
“当然,虽经装扮,但仍可看出那人年纪约十二三岁,剑眉星目,容貌刚毅,气势卓尔不群,站在那里,笔直的身躯如一根标枪,傲世出尘。”
似乎为了取信胡掌柜,胖娃继续说道,言语之时,他神色凝重,眸光灿灿,一副神往已久,羡慕不已的表情。
闻听此语,胡庸默然无语,似在回忆。郭癸、郭烔辉和郭天峰三人俱是眉头微锁,似在极力思索此人是谁。
原来,胖娃此语乃是梦秋先前传音告之,言语之中,梦秋自我标榜了一番,吹嘘的有些过,如此自恋,连知晓内情的小凶兽都有些汗颜。
众人均感莫名其妙,惊诧地将眸光投了过来,梦秋呵呵干笑,却是不言不语。
胡庸蹙眉,若有所思道:“少侠的宠兽到是颇为有趣,竟与人一般无二,衣衫整齐。”
须知,在灵界,有宠兽之人颇多,除却一些人附庸风雅之外,主人训练或控制宠兽,均是有目的的,或让其为主人而战,或用它驮着遨游天下,但无一例外,从没有人想过给宠兽穿衣戴帽。
梦秋尴尬一笑,兀自不语,一幅修为低下、唯唯诺诺、难上台面的山村少年形象。
胡庸莞尔一笑,随即将眸光转向胖娃,道:“你可知我与那人交易的是何物?”
“那少年并未提及。”胖娃道。
“那你可知,我又欠账几何?”胡庸继续盘问道。
“那少年也未提及?”胖娃硬着头皮答道,整个是一问三不知。
“既然如此,那你还敢来此收账?”胡庸一脸狐疑之色,怒火陡起,武修大师的灵力威压瞬息而至,眨眼间便将胖娃笼罩在其中。
胖娃顿时龇牙咧嘴,呼吸困难,他竭力抗衡,体内的五个小漩涡疾速旋转,肌肉紧绷似铁,骨骼“咔咔”作响,方才堪堪将身躯保持直立。
郭癸不虞胡庸骤然发怒,他面色一沉,眉头一挑,随即汹涌的灵力喷薄而出,欲救胖娃于水火之中。
正在这时,却听胖娃惴惴不安地说道:“那少年说,欠账还钱,乃是天经地义,如若大师所付有限,将终生不与大师交易。”
“你怎不早说。”
闻听此言,胡庸大惊失色,瞬间收回灵力,急切地答道,言语之中颇有责怪之意。
郭癸见状,灵力一发即收,虚惊一场。
“呵呵,大师你又没有问我。”胖娃缓了几息后,干笑道。
“少侠可知,那少年何时还会来此,再与我交易。”胡庸尴尬的说道,先前之举,他并无恶意,只是想骤然发力,诈出点讯息来。
“这个嘛!”胖娃顿了一下,似有拿乔之意,实则他根本不知如何作答,故而含糊地说道:“那少年未说,但他说两三个月之内,定会来趟炎炀镇。”
“此言当真?”胡庸面露喜色道。
“当真!”胖娃一头冷汗,咬牙答道。
“少侠,不知这账该是个如何收法?”胡庸狐疑道。
“那少年说,看你老的表现,而且还说,让我不妨痛宰你老一顿。”胖娃一脸得色,童言无忌起来。
闻听此言,众人的脸色顿时“精彩”万分。
郭癸、郭烔辉和郭天峰三人闻言,惊诧不已,哪有人如此直白,即使确实如此,当着挨宰之人的面,也得含蓄一点,委婉一些,让人在挨宰的同时,也得颜面好看一些。
郭癸在诧异的同时,有些奇怪,此言有悖于胖娃的沉稳性格,反倒有些像梦秋那小子的风格。
胡庸嘴角一阵抽搐,尴尬不已,不虞胖娃说得如此裸,这让他老脸何存,只是这一笔莫须有的糊涂账,他不还还不行,除非他不再想要那“兽皮储物袋”。
要知道,胡庸所购买的“兽皮储物袋”,现已被胡家家主胡丰年列为“五丰商会”的第一至宝,随身携带。据说此物,仅有炎炀灵院院主的“空间袋”可以与之相媲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两者均只有是巴掌大小,那“空间袋”最多可以装下一头牛,而“兽皮储物袋”中的储藏空间却有丈许见方,挤一挤,放三头牛都没问题。
胡庸也因为此物,被提拔为五丰商会的大掌柜,统管五丰商会的“四铺十八坊”,已不再是先前的一个店铺掌柜。
对于“兽皮储物袋”,胡丰年是多多益善,为此,胡庸镇守炎炀镇,静候那售卖“兽皮储物袋”的少年大驾光临。
不虞正主未至,却来了一位要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