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去了哪里?仿似自颜儿没有记忆以来,都不曾见过哥哥们的身影,只是从母亲口中得知,原来颜儿还有三个哥哥。”绿枚筑的菜品果然精致,碗碟金丝银线,华美不凡;菜品色泽搭配,让人食指大动,最主要的是环境优雅,琴瑟铮铮,焚香袅袅,有丝竹却无歌舞,食客在这种环境下,竟也是陶冶出些许情操,无一人大声喧哗。
此时绯颜环顾雅室一周,美眸便定在上官霁脸上,轻问出声,只见他优雅的放下筷子,竟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拭嘴角,对着绯颜一笑:“颜儿,大哥不爱黄金屋不爱千钟粟,独独爱那颜如玉,自前年跟大嫂成亲后,便搬到千诚山下,甚少回城,两人都快逍遥成仙了;二哥历来爱武,早就从戎而去,至于我,三人中,独我喜爱书画,百无一用,又不想赖在家里这么垂垂老去,便于年前离家游学。直至近日听闻家中巨变才回京,家中早无人,想着在京中逗留几日便去老家,谁知与颜儿缘深如此,竟会在街上相见。”
真真是个妖孽。刚刚那些个动作,换做其他男儿,必然显得娘,而他做起来,却是文雅无比。那清风晓月的身姿与相貌,是个让雌性动物心动的主儿。
绯颜真心觉得愉悦,这种愉悦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和面前的这个男人,莫名的觉得亲切,亲人一样,亲切。
“颜儿,这绿枚筑怎么样?”实在不喜欢这厮,明明是哥哥妹妹的关系,偏就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完颜枫只好岔开话题。
“很好。环境优雅,布局新颖、物件不俗。只是不知侯爷在京中几日,怎么连这么雅致的地儿都如此熟悉了。”
“本候也只是被人宴请一回,觉得此地上好,果然颜儿也喜欢。”
“待我长发及腰,君诺归来。风轻云淡,春回日暖,马长嘶,恨离别天;
待卿长发及腰,我诺归来。大漠黄沙,铁骑长戟,马长嘶,我魂归兮。”……
“是谁在唱歌,歌声这样悲伤?”绯颜见上官霁自歌声起便怔怔出神,于是轻问出声。
“咦,本候上次来时,并无听见有谁唱歌,只闻古琴之声,怎么这次却请了歌姬来了?”
“并非歌姬,是季嫱。”虽是初见,可上官霁是那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淡定自若的性格,可此时却皱起了眉头,眉间似有轻愁。
“季嫱?”
“呵,我忘了颜儿失忆了。季嫱是戴伯的女儿。戴伯——看颜儿的样子,戴伯定然你也不记得了。戴家是汴城老家世代家仆,戴伯是老家的管家,小时候我们去汴城,你说季嫱的歌声好听,非要把季嫱带回京城,父亲向来宠爱你,戴伯也惯来忠心,便让季嫱做了你的贴身丫鬟,随你回了京。”
“可我的贴身丫鬟是杏儿啊?”这倒是个问题。
“颜儿你少不更事,脾气,嗯,比较直接,听不得别人说季嫱的声音比你好听,你便责罚她烈日下在你房前足足跪了3个时辰;又因为她年长颜儿你几岁,出落得比你早,你听不得别人说她容貌漂亮,便让人准备了毁人容颜的汤药,想让她喝下去,谁知被母亲知道,倒了你的药,你又怀疑是她跟母亲告状,私下里对她百般刁难……”
“简直一派胡言!”碰的一声,完颜枫一掌击于桌上,碗筷腾起,发出铿锵之声,他目光转向绯颜,看她浅笑兮兮,眉舒目展,温婉恬静,哪里有半分骄纵恶毒之气?他转向上官霁,觉得怒意翻卷上涌,“颜儿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子,怎么会如你所言之恶毒?”
“这怎么会是恶毒?不过是小女儿的嫉妒心而已。”上官霁恢复了常态,对着绯颜一笑,说道:“颜儿终是对她不错,并未让她在府中病死,让人放了她离府。”
“哥哥喜欢她?”绯颜并未多执着于上官霁刚才说的,却莫名的问道。
上官霁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绯颜,夹菜的手一顿,答道:“我是很喜欢。世间千娇百媚的容颜,我个个都喜欢。”
“既是故人,哥哥可要一见?或者,只是因为今儿哥哥在此,所以戴姐姐才出现于此?”
眼前这个玲珑的人儿,真的是那个磨人的小丫头?上官霁心中的疑惑如迷雾,一团一团,越积越厚。
“见面,不若怀念。季嫱或还是霁心中那朵温柔的解语花。”
“那妹妹不见也罢,怎么说都是妹妹曾亏欠的人,见了,岂不尴尬?只是若真是如哥哥所说,这些年来哥哥在外游学,那这天南地北的追随,戴姐姐倒真是痴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