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掌灯十分,名唤杏儿的丫头坐在床边的独凳上打着盹儿,杨唐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头,忽然就来了恶作剧的兴致。她板起脸,声音冷冽:“杏儿,你就是这样照顾本小姐的吗?!”
杏儿吓得忽的站起来,腿还打着哆嗦,嗫嗫的说:“小……姐,杏儿不知道小姐已醒了,杏儿该死,没伺候好小姐,请小姐责罚!”说着就跪了下去。
杨唐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吓得小丫头这般摸样,怔了好一会,才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以前的上官绯颜肯定是个刁蛮的主,没少责罚这小丫头。她手抚抚额头,没想却摸着一圈厚厚的纱布,方想起了下午马大夫的话,心里疑虑骤起,对杏儿说道:“你起来,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有想责罚你,以后你不必这么拘束。”
杏儿抬眼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去,似依然战战兢兢,杨唐又说:“杏儿,过来。”杏儿应了声是,朝她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杨唐想起了家里那条名叫花花的小狗,一时有些黯然神伤。
她见杏儿年纪还小,有些疼惜,拉起杏儿的手,说道:“杏儿,我失了记忆,已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情,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你,只是在刚才醒来时听见娘唤你杏儿,才知晓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以前怎么对待你的,但是现在,你不必对我拘束,我也不会乱罚你,明白吗?”
杏儿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小嘴张张合合了几次,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终于憋出了一个是字,杨唐缓缓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杏儿只是嘴上应承,这么多年都在上官绯颜的高压下生活着,突然让她翻身农奴做主人,她肯定很傍徨与不相信。
“杏儿,我头上的伤怎么来的?”杨唐轻声问道。
“小姐,你是因为撞上池里的石头才这样的。”杏儿恭敬的回道。
“池里?我为什么会到池里去?”杨唐看看身上的衣服,复又看看盖在身上的锦被,应该是深秋时节,上官绯颜不会这这种时候下池塘游泳吧?这个时代的人还时兴冬泳?
“这个……小姐,这个……”
“不用为难,照实话说,我说过,我不会乱责罚与你。”杨唐肯定的对她点点头,微微一笑,希望她放轻松一些。现世的心理学是杨唐大学最爱的一门学科。
“小姐,你跳进府里后院的池子自、自、自尽,说……说紫公子不要你了,你也、也生无可恋。结果池子浅,你就这么撞上了池里的石头,然后,就、就、就……”说完,杏儿双手绞着衣角,一副死定了的表情。杨唐也很震惊,她听了苏依兰说过那个男人配不上上官绯颜之类的话,只以为是那个姓紫的男人跟上官绯颜门不当不户对,是上官绯颜家里不同意两人的婚事,她以死威胁,结果却是人家不要她。杨唐笑了笑,这样也好,免得才一来就背上情债。谁知道她这一笑,吓得杏儿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奴婢该死,不该非议小姐的事,小姐饶命。”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有黑线爬上杨唐的额头,怎么古代的人那么喜欢乱跪人?不知道这样会折了人家的寿?她很无奈的说道:“起来吧,我没想过要责罚你,不要随便乱跪,以后再这样动不动就跪下去,我就真的生气了,知道吗?”杏儿震惊的看着她,诺诺的站起来,答道:“是。”这时,又一名绿衫丫鬟匆匆跑来,福了福身,说道:“小姐,夫人她,夫人她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