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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伟大的反击(3)

但就在这个夜晚,全师上下却从他们的师长那里得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由于春季到来,道路条件变得异常糟糕,部队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来等待燃料运输车队的到达。直到3月13日,燃料补给问题得到解决之前,部队不得不一直停留在原地。所有的闲暇时光都用在了加固现有阵地上,GD燧发枪兵团也开始向戈雷沃隆北部和东部地区转移,所有部队都接到了扫清前进道路上红军残余部队的命令,大家都在等待着再次上路的那一刻。下午14:00左右,所有车辆的燃料补充终于完毕,部队随即开始行动,下一个目标是经格罗夫奇纳(Golovchina)前往博里索夫卡(Borisovka)。紧跟在打头阵的装甲团身后的是GD掷弹兵团1营,来看看该营营部一名官员的报告:14:00左右,我们离开了格拉夫隆(Gravoron),走在我们前方的是装甲团的部队,而在身后的则是GD炮兵团2营。第1连、第3连在装甲团喷火坦克的掩护下扫荡南面一个村子里的残余敌军,在此过程中1连成功击毁了3辆T—34坦克。第2、4、5连和营部一直跟随在装甲部队的身后,直到下午15:00左右才与俄国人发生了第一次接触,地点是在博里索夫卡村的入口处。俄国人的坦克隐蔽在农舍的后面频频向我们开火,迪埃瑟尔上士的坦克在我身前5至8米远处被击毁,但同时我也看见了第一辆熊熊燃烧着的T—34坦克。有消息传来说,俄国人已经准备放弃博里索夫卡村向东逃跑。营长示意我们立刻展开追击,装甲团的坦克一直推进到村子远端的入口处,但并没有遭遇非常激烈的抵抗,倒是在这一路上抓了不少落单的俄国俘虏。进了村子以后,我营脱离了坦克的掩护,独自清理了盘踞在博里索夫卡村北部的残余敌军,同时还在村子的北郊和东郊构筑起了防御阵地,营部最初设在博里索夫卡村村西的入口处,随后改在了村子东北片的一个防御阵地旁。当晚,GD掷弹兵团1营的部署情况如下:第1、5连作为营预备队部署在博里索夫卡村村内;第3连在村北的一个交叉路口处,紧挨着同样面朝北设置防御阵地的第4连;第2连则在村东的入口处。

这个夜晚过得并不安稳,红军的坦克不断骚扰驻守在博里索夫卡村村东的德军阵地,一辆T—34被部署在营部旁边的一门轻榴弹炮击毁,残骸位置距离村口只有12米远。当时GD装甲团的位置则是在村子的东郊,但缺乏步兵的掩护。对于整个GD摩步师而言,他们此刻的阵地一直从博尔·皮萨雷夫卡延伸到博里索夫卡的东北片,成蛇型部署,其中许多隘口的地形非常复杂,尤其是在伏尔斯卡拉峡谷(Vorskla)北部一带,为红军小股部队的渗透提供了便利。霍尔雷恩少将并不愿意为此承担风险,他要求下属部队要对周围地区进行全方位侦察,所有的战略要点都要时时刻刻派兵驻守,不让对手有可乘之机。第二天黎明到来之际,空军的侦察已经发现一支配备了坦克和重炮的红军部队正从东向西朝伏尔斯卡拉峡谷推进,情报部门估计这些部队本来想前往卡拉尔考夫(Kgarkov),但由于西北部战场上的巨大危险,开始转向伏尔斯卡拉峡谷。

得到了消息的霍尔雷恩少将迅速集中了所有反坦克部队和驻留在博里索夫卡村村东的装甲团,准备摆开架势同对手大干一场。GD掷弹兵团1营依然负责博里索夫卡村东北方向的安全;而GD侦察营和GD突击炮营则在14日一大清早就接到了调令,迅速离开原先休整地区前往东南方向,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用了整整24个小时来维护其拥有的装甲车辆。这两个营的任务是袭扰尚未准备就绪的红军阵地,配合装甲部队一同消灭对手。或许此时此刻GD摩步师的任何一位指挥官都不曾料到,他们将在博里索夫卡村附近同强大的对手展开持续3天的坦克大战,下面这份报告来自侦察营的沃特杰恩上尉:3月14日早上9:00左右,我们离开了博里索夫卡村,朝东南方向进发。有突击炮加强的第3、第4侦察连作为尖刀走在了最前面。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先头部队在221.2高地附近遭遇到了2辆T—34坦克。刚交上火,俄国人的坦克便主动撤退,他们的举动让人感到多少有些惊讶。第4连尾随着溃退的敌军一直到了224.7高地以北2000米远的山头上,并在那儿侦察到了敌人的动向。

与此同时,GD第3连和突击炮营1连在马古德上尉(Hptm.Magold)的指挥下,朝斯塔诺夫耶(Stanovoye)方向搜索前进,并在当地发现了一支颇具规模的红军部队,随即和对手交上了火。战斗中据说马古德上尉和他的车组神奇般地击毁14辆红军坦克,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中午11:45分左右,村子落入我们的手中。很快我的副官带来了师部从空军侦察机那儿得到的消息——大约120辆红军坦克与80辆卡车正在驶往斯塔诺夫耶。考虑到对手过于强大而自身携带的弹药补给也已经相当吃紧,我决定将部队先行撤往221.2高地附近的山头后面,看看友军的举动再说。很快,弗兰茨上尉和他指挥的突击炮营开始向斯塔诺夫耶村附近集结,准备与对方一较高下。

但最终打响第一炮的还是俄国人,18辆T—34坦克开进了斯塔诺夫耶,马古德上尉的突击炮连和第3侦察连是最后撤出斯塔诺夫耶的部队,好在他们走得及时,因此3连最终只有1人阵亡、6人受伤。倒是负责掩护友军撤退的第2连却在半道上被突然杀出的6辆T—34坦克打了个措手不及。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我命令所有部队进一步向博里索夫卡村靠拢,争取能和在那里驻扎的GD装甲团会合,听说施特拉赫维茨上校已经在那里准备就绪。我曾试图亲自前往博里索夫卡村里的装甲团指挥部同上校联络,但由于12:30分在村前面突然出现了红军坦克部队而不得不作罢。

让我们再切换视角,看看突击炮营营长弗兰茨上尉的回忆:我接到来自师部的命令,配合GD侦察营协同作战。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一直同侦察营保持着密切联系,他们好几次行动都由我们负责掩护,现在沃特杰恩上尉已经成了我的好朋友,他经常会对我们的装备投来羡慕的目光,夸突击炮是最独一无二的武器。中午的时候,马古德上尉指挥的1连在斯塔诺夫耶村附近同相当数量的红军坦克部队交上了火。通过营部的无线电报告我得到这样的消息:眼前的敌人非常强大,在前方6至8公里远处,大约有100到120辆红军坦克正朝着这边而来。看来一场恶战已经不可避免,我迅速命令1连由原来的阵地后撤;2连在224.7高地附近占领一个视野较好的防御阵地;3连由魏赫迈尔中尉指挥,撤往东南方向作为预备队,每辆突击炮都被要求装载尽可能多的炮弹(通常1辆突击炮能携带48发,而这时每辆突击炮都携带了超过100发的炮弹)。出于安全的考虑,我营和侦察营所有的轻型装甲车辆将撤到博里索夫卡村集中,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坦克大战即将来临。没过多久,第一辆T—34坦克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其后紧跟着10至12辆其他车辆,径直向我所在的山头挺进。1连请示是否可以按其意愿攻击,但我的回答是:“告诉所有的车长,只有当俄国人的坦克推进到500米之内才可以开火。”我要让对手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视线范围内很快就出现了更多的红军坦克,他们呈波浪式朝我们的阵地涌来,有些转向北面的小峡谷,并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而我们装甲团的部分坦克已经在半路上候着他们了。俄国人的坦克开进了2连的射程范围内,战斗随即开始。第一辆T—34坦克在大约500米的距离上被击中爆炸了,但其他坦克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缓慢向前推进,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直到第五辆的时候他们才有所反应,开炮还击!马古德上尉迫切要求能尽快加入战斗,我的回答是“不行!”每一个车长都希望能乘现在多“打些猎物”,但我现在还不清楚对手究竟有多少辆坦克,所以不敢贸然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果然,越来越多的T—34冲向我们的阵地,当我得知俄国人并没有打算从南翼包抄我们时,我迅速命令3连移动到1连的位置,两个突击炮连从南向北对红军装甲部队的侧翼展开攻击,而挡在他们正面的是2连。比较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对方的T—34坦克并没有很快撤回,他们在不利的局面下苦苦坚持了好一阵子,几乎所有出现在我眼前的坦克都冒起了黑烟。战斗结束之后,我们控制住了战场,并且很快就清点出了击毁的坦克数量——43辆T—34击毁纪录,这是我打得最漂亮的一仗!

对于GD突击炮营而言,1943年3月14日这天无疑是具有纪念意义的,由于在博里索夫卡村附近的出色表现,营长弗兰茨上尉成为第228个被授予橡叶骑士十字勋章的德军战士。1连连长马古德上尉、1排排长魏格内尔上士均获得了骑士十字勋章,更多的人获得了铁十字勋章和金质德意志勋章。但突击炮营自身的损失也同样惨重,光阵亡的指挥官就有3连连长魏赫迈尔中尉、1连的舒密德上士、雷森霍夫尔少尉;3连的维奇中尉;2连的舒恩克中尉,其他负伤的官兵更是不计其数。与此同时,GD装甲团也投入到了激烈的坦克战之中,报告显示施特拉赫维茨上校和他的部队在当天取得的战绩数为25辆T—34,尽管无法和突击炮营相提并论,但也足够他们炫耀一番的了。

关于当天晚上及随后几天的战况,来看看GD装甲团7连的一个装甲兵少尉的回忆,他是这样描述这场残酷的战斗的:夜幕的降临并没有使得战斗的双方平息,机枪子弹呼啸着穿梭在博里索夫卡村的郊外,坦克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在我们连所负责的区域也同样如此,俄国人的步兵就在我们的四周游荡,寻找下手的机会;在远处,红色的火焰时隐时现,我坚信这是他们的坦克在“发言”。之后又是持续3个小时的激战,整个夜空都弥漫着火药味。爆炸产生的碎片在空中肆意飞舞,谁都不能确定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是友军还是俄国人……3月15日凌晨1:00左右,通过无线电我得知敌军坦克对博里索夫卡村北木桥附近的进攻被击退了,那里有8辆T—34坦克残骸;但我本能地感觉到俄国人的撤退只是暂时的,他们肯定将会卷土重来。果然,无线电很快就传来了团长的声音:“7连迅速增援村北木桥地区的守军!”我早就知道肯定会派我们过去,只是命令来得比预计的早了些。我迅速指挥4辆坦克沿着公路前进,不远处闪着熊熊火光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目标。在离木桥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我们放慢了脚步。

了解清楚周围的地形之后,我指挥着自己的坦克慢慢往木桥方向靠拢,并且可以清楚地观察到远处街道上那闪着火光的炮口,一眨眼工夫,一发炮弹落在了附近,俄国人肯定已经发现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紧接着俄国人就将所有炮口转向木桥。带头的那辆坦克驾驶员迅速意识到这一切,不等我的命令下达便完成了坦克掉头,眨眼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其他的坦克也紧跟其后设法依靠夜色的保护躲过俄国人的视线。4辆坦克很快就重新聚在一块儿,在木桥的右侧围成一个圆形阵地,打算伺机而动。

很快,机枪在距离我们很近的位置上咆哮起来“是俄国人的机枪手在开火,”我的炮手说道:“他们这样是在自寻死路!”已经暴露阵地的机枪火力点显然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但未曾料到附近居然还有对方的反坦克炮阵地。一枚反坦克炮弹硬生生地击打在了坦克炮塔的前装甲板上,所幸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这时无线电里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掷弹兵已经控制了公路右侧200米远处的一个山头,那里有非常开阔的视野和隐蔽的射击点。但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要是俄国人的坦克乘着我们转移的时候突然杀出,那情况就糟糕了。考虑了一下之后,我决定继续原地待命,同时与道路左侧的友军建立联系,以便能相互提供火力掩护。同时,我还命令所有车长必须保持无线电畅通,只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后才能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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