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前面有人。”采桑的手中执一掌宫灯,高高举起,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光芒,突现此光,煞是刺目。
“落下轿。”淡然道,又会是谁在这个十字路口。
“谁人,见着皇后娘娘还不行礼?”采桑嚷嚷道,而那个身影便不稳当,晃悠着往这边来。
采桑赶紧将我护在她身后,宫灯迷眼,越近越看不清,直到她在我两米开外,我才看清。
“月妃?”我愕然唤道:“你怎么会在这?本宫不是让采……让田婕妤陪着你吗?”
“娘娘。”月妃快速向前,一个扑身到在采桑的怀里。双手抓紧我的衣袖、胳膊之处。
“月妃!”我惊叫道。
“娘娘,臣妾,臣妾想请娘娘保臣妾肚里的孩子,娘娘,臣妾愿意将孩子过寄于您抚养,请娘娘切末在如此害臣妾了。”月妃号啕大哭了起来,声音响彻了天际。
“逆妃竟敢恶语污蔑皇后娘娘,该当何罪?”采桑想挣开她的手,却是狠不下心,嗔骂道。
“来人扶月妃娘娘上轿送回冷月宫,采月前去通禀皇上一声,月妃身体不适望皇上关切。”面容顿时冷峻了下来,心里琢磨难定。
“月妃,旧伤才愈,若是着了风寒岂不冤哉。”将采桑轻推到身旁,双手扶住月妃颇有重量的身子,我温和道。
“皇家龙脉自有天庇护,并非谁想拥有便是谁的。你回去好好想想,为何惟独你月妃连连身怀龙裔,而那些比你月妃更加娇媚,更加贤淑,比你进宫岁月更加久远的妃嫔却依旧只能空待之呢。”
月妃张口却是哑然,她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我的话,而我则是轻笑。
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柯靖真正宠她,才给了她护身符。
看着轿子越行越远,心也伴随着愈加感伤。
“娘娘,小坞子在拱桥等着呢。”采桑附耳提醒。
“恩。”恍然间竟忘了正事,带着大群宫人赶至拱桥之上,今夜月是圆了些。小坞子站其上,见如此之多人,便是面露不解。
摆了其他人立在拱桥口等候,独自迎接而上。他面清冷,白皙中透着股刚毅。
“时间不多,您觉得会是谁?”今早透露袭击之人乃是魁梧身材其实只是幌子,意想声动击西。据小坞子的说法,袭击之人三个,皆是清瘦模样,且是太监身板。小坞子果真是内敛不凡,怀着好武艺,落水之时摸腰一手,掏了袭击者的牌子。
半个手掌大小,正面刻着宫牌二字,正字两旁各琢小字两行,均是楷体小书。其曰:靖封二年,依品例发!
背面理所应当是所在宫殿的名称,而这块宫牌却没有背面,正反两面均是宫牌二字。这点甚是怪异,便觉得这其中带假。
“靖封二年,皇宫大内曾改过牌子的样板,而之前所用便是今早那方。”
“谁人会有八年前的宫牌,谁人又会不知皇宫行过此令?”心里疑团更多,不禁打转起来。
“只怕是宫外人,朝廷颁布制度定是通诏全国的,虽此乃后宫之事,但亦有史记。”
“宫外人?早知昨夜便可搜宫,现在可去哪寻才好。”心里添了层雾气,事情怎不见底。
“毋庸着急。”
“我怎能不急,你可倒好潇洒一身。”气急便口不择言。
“这怎能怪起我来,可是您自愿留下做如此违天下人的位子。皇后之位无一人是落得好名声的,就单论太后,就是你的模板。”
“好名声,本宫不屑一顾,只是要寻得好下场才是。”想起柯靖,想起月妃,想起这桩烟雾弥漫之事端。心里立刻泛起寒意,湖中景色宜人,却是失了当初的心境。
“放心。”他突然靠近,声音仿若小时候的温柔,“有本王在,你大可稳当坐在凤座之上,本王便是天神天将,就是来保护箩儿的。”
虽然觉得不可靠,虽然确实不可靠,可心里顿时还是暖烘烘的。轻敲他靠得太近的脑袋,娇笑道:“太监服果真适合五叔,您不如就留我身边干两年,也让小坞子逍遥些日子。”
“你这丫头。”他立刻变脸叫嗔着,可我知道那都是假的。
“此事就交五叔办妥,只是现在本宫得寻个替罪羔羊才好。”想到这不禁怪起自己的无能。
“无须。”柯诨满怀自信,“本王已经替你办好,此人甚是有可能就是袭你宫奴之人。”
“谁?”我咋口而出。
“翠妃之奴。”见我徉装惊讶,他轻抚我头,笑声豪迈。
“今早,你可为她铺好了路,五叔就助你一把。”
“嘘,小坞子,给本宫退下,竟敢挡道。”我正要跨步离开之时,柯诨快速递于一纸条塞我手心。
立刻反应握在手中,今夜一别或许没有这观星之期,赏景之时,只是心里的疑问终是忍住。他毕竟不是我的人,而我却是他辅助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