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靖亲自派人为他准备宫殿,将他赐住在泰顺殿之北,千安殿。千安殿本是皇亲国戚人宫留宿时就住的暂脚地,虽不比延德殿,泰顺殿金壁辉煌,却亦是宝殿,比之萧客的筑屋胜得百倍。只是,他不曾是贪图富贵之人。
这次,真为了描绘匿藏在皇宫的书法而来?还是,另有目的。他与豪戤一起,我总是放不下心来。
但,此事因为萧客的沉默寡言,默默不语掩盖。
我第二次再见萧客也是在延德殿,那日田苒箐腹中无故绞痛,我正在御花园逛游,想着若是柯靖能到冷翠宫,顶能安抚田苒箐。并就近先前往延德殿,那时,萧客正在书书法。见我进来,他行礼站在一旁。
待知道事情经过,我与柯靖匆忙离开,不曾看见他所书之字与他的神情。庆幸的是,田苒箐只是吃坏了东西,柯靖略带恼怒责怪了身边奴仆并相安无事。只是,我却隐隐不安了起来,那日起,我派刘嬷嬷亲自照料田苒箐的起居。刘嬷嬷起先不愿,我知其意。她只是不想淌这躺浑水,若是出了岔子必定怪罪与她。
而她临走前的话,却令我自惭不已。
“娘娘,奴才……奴才是担心您。”刹那间,我竟无言以对,她的留恋不是害怕,而是不舍呀。
生生看着刘嬷嬷离开,我却只是停足而立。
此事,时隔不久,我并第三次见到了萧客。那是四月初,阳光暖洋洋照射在我身上,雍懒的躺在软塌上,听着窗外鸟儿细语,嫩绿的叶儿被风吹拂过的飒飒声。
“娘娘,萧客先生求见。”我大惊,坐起身,终究他来寻我了。
“大殿接近。”我起身,让采月梳理,忽而想起前不久采桑的话。“娘娘,如今您乃贵为凤尊,若没必要,万不可为外人知,你乃萧客先生之徒,只怕人多口杂纷乱起。”
我并镇定着自己的神态,半刻后,跨步出现在大殿。萧客颇为有礼向我行礼,随即禀明来意。
“皇上让庶民为娘娘书书法,请娘娘赐字。”简单明了这一句,却激荡起我内心多少涟漪。这种激动,只有我知。
“默。”脱口而出,却连我都预想不到,我竟用心记下了这字。
萧客神色不动,即可,小迂子取笔墨而来,仿佛是从延德殿带来的。
只一会,他并书写完,小迂子呈上。我细细看来,与当日那幅如出一辙。
“皇上,怎么派你来了?”我问道
“皇上怕萧客先生用惯了奴才妍的墨。”小迂子的回答极为工整,却是破绽在前。他为多少人书写过,这样的萧客到底为何而来?
“回吧。这书法,本宫留下了。”我道,若不是六王离京,只怕他定要逼问萧客我那幅书画的由来。
萧客不说一言,与小迂子一同出门,本意味只是普通的臣民与皇后相见,却不料,他突尔回过头来。
“娘娘果真是惜字之人。”仿佛是在讽刺我只要一字,又仿佛是在预指着什么,当初那幅“默”字吗?
他这次而来,莫非为了当初的画轴而来?
他没有一丝回答我心中悱恻,只是跟着有些诧异中的小迂子离开了训德宫。留下万千疑惑与我,萧客,萧客,如今境地,我何来空闲与你捉迷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