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我只觉得他好笑的不得了。
是他,让我吞下了阡山雪陌,无解之剧毒……
还是他,又说让我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也许,我的冷笑让他也觉得自己说的实在矛盾。僵持,到最后他也只能摇了摇头,叹气,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
他无话可说了。
可是,他才离开了没多久,旆旆又端着衣物进来了,我没有看她,呆若石雕。
她也不言不语着,向我走来,打算将衣物放在茶桌之上,却不想看见茶桌上放着那泡坏的梨花。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贵妃娘娘,这些脏东西,我替您收拾了吧。”
我疯了般扑了过去,用身体护住了桌上的残花,朝她吼道,“不准碰,你们谁也不准碰我的东西!”
旆旆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丝毫没诧异我的癫狂。
她不再说什么,一脸淡然地转了一个方向,缓缓地将手中的衣衫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向我靠近。
我戒备地看着她,将怀里的残花护的更紧一些。
而她,越来越近,脸上依旧淡然。
直到走到我的面前,她猛地用力,一把扯起了披在我身上的大衣,卓贝雅的大衣。
大衣飞起的那一瞬,我看见她的眼神,寒冷刺骨。
她抖了抖大衣,小心翼翼地叠好,依旧淡然,她没理我,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边走边说,“王让我送来衣裳给你,嘱咐你要注意身体。”语气生硬。突然地,她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快,但是仍然继续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王爱干净,他的衣衫我先拿去洗了。旆旆告退。”
然后,她就这样带上门,走了。
房里,冷冷清清。
她与昨天不一样了,面对她突然转变了的态度,我已不愿再去想些什么,我也不想在耗尽心机去猜什么,去忌什么了。
我只知道她走了,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一股无力感,我跪在了地上,抬眼看着一桌的残枝烂花,欲哭无泪。
我还记得那日莫砚吟的诗……
他说,“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桃花徒照地,终被笑妖红……”
我还记得,那时,雍云殿的窗外吹来一阵清风……
那梨花花瓣,一片……两片……三片……透过他的指缝,飞向我……
我还记得,莫砚他是笑着看着我的,他笑的那样好看,那样温暖……
他抱着我,然后跟我说,是梨花,是情儿……
轻轻的声音……
那一夜,我们还是那样的美好。
物是人非事事休。
如今。物不是,人亦非,只剩事事休。
而我,也遗忘了很多,遗忘了鱼时的美好,遗忘了我本该有的无忧无虑。只因为时间的变迁,我一点一滴的遗忘着。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遗忘,遗忘我的莫砚。
时间一点一滴……一点一滴的过,梨花不再纯白美好,它会凋谢,它会腐朽……
就这样,最终化作尘,化作土,化作风……
我,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