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啊……”
“闭嘴!”
花姨娘见了郑如意,又张嘴想要大嚎。郑如意一道冷冽的眼光扫过去,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冷,跟往常完全不一样的行事作风,差别不是一点半点,这巨大的转变,让花姨娘也拿不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心里直打鼓,竟真的住了嘴不敢再哭嚎了。
花姨娘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可郑如玉却不是个会看眼色的。依然用先前的想法猜测郑如意,她知道郑如意一向都让着她,此刻也不过是假意摆摆谱,其实根本拿她没办法。
郑如玉心里这么想着,便就这么做了。
“大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推你让你掉进荷花池,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只要你愿意原谅我。”
“是吗?”
郑如意站在台阶上,郑如玉站在院子里,郑如意居高临下的盯着郑如玉,没有起伏的语气,也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句,简单的两个字,可郑如玉就觉得像是有千斤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以前的郑如意就是个软妹子,从来不跟郑如玉起正面冲突,也不会对郑如玉大小声,所以郑如玉也就习惯了,时常把欺负郑如意当成了消遣的游戏。抢郑如意的东西,占郑如意的好处,这些都是她乐于做的事情。完全把郑如意的温婉善良、大度谦让当做了理所应当,当成了她的软弱可欺。
只是此时此刻,郑如意却不是个软弱可欺的样子,她只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郑如玉,就给郑如玉一股强硬非常、不怒自威的感觉。
郑如玉的心里猛地一跳,脚底一股寒意升起,不由自主地就张了张嘴,“大姐姐,我错了。”
郑如意唔了一声,“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就在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我就原谅你。”
“大小姐,玉儿可是你妹妹呀,连世子爷都未曾舍得让她罚跪!”听到郑如意罚郑如玉跪一个时辰,花姨娘心疼得很,连忙出声帮腔。心想着把世子爷抬出来,好让郑如意明白,她是有世子爷撑腰的,不是随便想罚就能罚的主儿。
“你放肆!”郑如意呵斥一声,“你一个姨娘,是我安国公府的奴才,我身为主子,又是嫡长女,要管教一下做错事的庶妹,也容你插嘴?”
郑如意一向礼让三分,也不惯拿身份出来压人,这一点是跟世子夫人张氏学的,张氏就是这么个温柔到软弱的性子,是以才会让一向掐尖要强的花姨娘越发的霸道骄纵,仗着世子郑家祥的宠爱,强势得很,眼里根本就没把郑如意当回事儿。
偏偏这一次,郑如意强势起来,拿出嫡女的做派,声色气势都相当的到位,震慑力十足,让花姨娘心里都忍不住畏惧三分。
花姨娘是不知道眼前的郑如意已经不是先前的郑如意了,只当郑如意是为着被郑如玉推进荷花池里真的气着了,才会这样子的摆出身份来压人。其实她哪里知道,郑如意在现代的时候,家里也是富豪大户之家,从小也是骄养着长大,说话做事的气派也是大家风范,那身份地位跟公府的嫡出小姐比起来也是不差的。自然而然就带了气势和威仪,自然也就让她生出一丝畏惧。
“大小姐,玉儿好歹是你的妹妹,你让她跪一个时辰,那腿怎么受得了?”花姨娘见来强的不行就来软的,假意哭求着,“你就看在世子爷的面子上,原谅她着一回吧。”
花姨娘还是那个意思,她是世子爷郑家祥宠爱的女人,郑如玉是世子爷郑家祥喜欢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应该退让一步,什么罚跪这样的事儿说说也就罢了,大家都息事宁人的好。
花姨娘是觉得世子爷郑家祥宠爱她,如果郑如意听了她软下来的话肯不再追究,那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如果郑如意真敢罚跪郑如玉,那她就跟她没完,到时候大家可以看看世子爷到底是站在谁那边。
以前这样的话是能让郑如意知难而退的,可现如今郑如意已经不是先前的郑如意,光是磨磨嘴皮子就想把郑如意吓到,那也是太小看她了,她好歹也是在商场上打拼了那么多年,见过不少风风雨雨的人。
“我身为嫡女,是如玉的姐姐,管教她自是应该的。”郑如意强硬得很,绝不退让半分,“如玉把我推进荷花池里险些被淹死,这件事是她做错了,以前我念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什么都可以原谅她,但是这一次不行!人命关天,哪怕是父亲知道了,也是一样!”
“刚刚如玉来的时候就自己说了的,说什么只要我肯原谅她,我要打要罚都可以。既然是这样,我就让她罚跪一个时辰又有什么不可?我这是要让她记住,人命关天,以前那些小打小闹都是小事,什么争衣服抢首饰都不值得一提,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我完全是念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看在父亲母亲的面上才不与她争。不过这一次不行,要不是我命大没有死,不然我死了找谁算账去?人命关天没得退让!”
联想到前一世的不幸和惨死,郑如意说到最后就不自觉地带了恨意,心中强烈的不甘和愤恨的情绪不由地奔涌而出,让郑如意都分不清楚这股子强烈的愤怒情绪究竟是源自于谁,想必真的郑如意在郑如玉面前也是活得很卑微很难受的,积压了那么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控制也控制不住地就爆发了出来。
“如玉要是不肯跪,我就叫管事嬷嬷来押着她跪,总要让她跪满了一个时辰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