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也叫没做错什么事?你将活人用来试药,叫无错?”
“那又如何?”
“你怎么不去死!”单依缘到今日还清楚记得,那年她只十三,四岁的年纪,忘忧老人本有三个徒弟,钟离珏便是其中之一,可此人心术不正,偷拿了忘忧老人的毒谱,偷偷试炼毒药,还下山抓了当地村民,关在山下的山洞之中,用活人试药。
那日,师傅带着她下山,抓住了他,当场,大师兄废了他的武功,并发誓带他永远离开忘忧峰才免于一死,当时也是单依缘第一次见老家伙发那么大火,银针已经快下去封住他的死穴了,是大师兄跪下苦苦哀求,师傅才手下留情。
“师妹可有想念师兄?”钟离珏越发走近她,这小师妹现在是长得越发清丽动人了,以前在忘忧峰他就看出来了,“师兄可是想念师妹得很啊。”说着,手已经伸来。
“拿开你的狗爪子!”单依缘打开那只手,拉着澈儿退后一步。
“丫头!”这时,池边又一声疑惑的呼唤,两人同时回头,来人是皇甫少恒和另一高大男子,自然那声音不是皇甫少恒的。
“师兄?”
来人也是气宇轩昂,目若朗星,神色更是如白玉般温润,上前将瘦小的人抱紧在怀中,“师妹,果真是你。”单依缘闷声笑出声,推开他一些距离,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一旁错愕的皇甫少恒,“你没看错,大师兄,真的是我。”
钟离渊,忘忧老人的入室大弟子,其实说来单依缘是忘忧老人的第一个徒弟,钟离渊与钟离珏也是后来南凉皇后送来的,只因比她大个几岁,就从师姐降等到了师妹。
宴席上。
“没想到丫头竟成了恒王妃。”钟离渊神色如常,只是语气中多少有几分失落,钟离珏在一旁倒是悠然喝酒,横瞄着自家哥哥。
“少恒待我好。”主位上的人也不知道如何说,脸色微红,只能这样说,“师傅也很满意少恒。”
她却只字不提成为恒王妃前的那一段,心中终究是放不开的,那段实在很难忘记,也让人无力回忆,那就深埋吧。
“那师傅他老人家可好。”
“好,前年少恒陪我回去住了一些日子,师傅的身体很好。”
“想必师傅是气我的。”
“师傅一直待你不一般。”单依缘眼中酸涩,大师兄从到山上,师傅就一直很是喜欢,一直在她耳边念这个徒弟,心地纯良。
如果不是为了他身边那个心狠手辣的弟弟,想必今日早已成为新一代神医。
“大师兄,如果有时间去看看师傅吧。”她相劝,钟离渊点头,又望向座上人,手被自己的夫君拉着,十指紧扣,一脸幸福,大概,丫头已经忘记了,大师兄说过以后等你长大回来娶你的话了。
璃园外。
“那年只记得师傅回信与我,说丫头嫁人了。”他那时还觉得一阵阵失落,“没想到竟嫁与了恒王。”他也没什么说的了,皇甫少恒是个不错的选择,人,宅心仁厚,品性均好,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与他结盟。
“恩。”她低低的应了一声,目光移到满池的睡莲中,“师兄,其实我……”从小她便与钟离渊无话不说,本想告诉他一些自己的事,可是见他如此看重少恒,如果告诉他她曾为少王妃,不知又要给大家徒添什么烦恼了。
“师兄。”
“恩。”
单依缘一脸甜笑,带着儿时的甜美姿态:“师兄,结亲了吗?何时能见见嫂嫂。”她打趣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刮了眼前调皮人的鼻子一下,嗔她一眼:“你师兄我,日理万机,没工夫应酬女人。”
她呵呵笑,就像幼时在他身边一样,他也总能逗的她呵呵的笑,钟离珏总说她那时笑得渗人,小小的人竟能笑得那么洪亮,可钟离渊却喜欢见她笑,没心没肺的笑,好象见她如此的笑着,就算有天大的忧愁都能消失大半。
“师兄喜欢见你如此笑。”
“可老家伙总说姑娘家,笑不露齿。”她还故意遮住了嘴,钟离渊更是被她这一举动逗笑得前仰后合,“看来,总有人能收拾你的”
对,老家伙就是老天派来管着她的,说起,又有点想他了。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窗内,单依缘翻了一个身,直接趴上了皇甫少恒的胸前继续睡,他本醒来,准备下床,今日是钟离渊离开之日,本是要去港口商量一些事情的,她这样一闹,反而让他挪不下床了,好舍不得这软软绵绵的身子,“依儿?依儿?”他试探着叫她,可是人却将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方向睡着。
他是好气又好笑,“今日是你师兄离开,不和我去送送么?”
“真的。”她蹭的爬了起来,果然,她是故意的,每天清晨都要跟她耍耍小心机,正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人让她放不开手,放不下心。
“你倒是比澈儿还皮了。”他喜欢捏她的鼻子,而她喜欢反击捏住他的下巴,然后送到嘴边咬一口。
“让你将我跟孩子比!”她哼他一声,跳下床,准备梳洗,女仆进来,帮忙穿戴梳洗,今日她还特地换上了一身白色流锦长裙,衬得整个人娴静淡雅,皇甫少恒觉得当世惟有她衬得起一身纯白。
隆汇港,钟离渊这次是海路而来,自然也是坐船循海路南回南国。
港口上,钟离渊总是无意中会流露出一丝不舍,“丫头,年中6月是师傅大寿,我想我会回去见见他老人家,不如相约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