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齐洛淡色薄唇忽而勾出弧度,极浅的一道,搁下酒杯从地上起身,走向他们,从侍卫手中将钟离灵月拉回了自己身边,“她不行。”
齐洛那偏冷色的笑,有些教人摸不透,但落在钟离灵月眸底,却似迎阳缓绽的花,让她心窝既喜且暖。
“如果你想我照你说的做,你就不能将她留下。”他又一遍坚定的说,“三日后我会派人将你要的送进来。”说完后,迈着大步,拉着钟离灵月就离开了那里,钟离珏一声暴怒震响深宫。
钟离灵月很满意那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当然也得感谢前面的人,“谢谢。”
齐洛忽然停住脚步,眉目间冷峻不退,仅又勾勾嘴角。
“钟离灵月我觉得你这个女人没有心的。”
她的笑僵在面上,目底微湛,什么意思?
后背微动,齐洛无奈的摇摇头,低咳两声又道:“算了,我何必恼你。”反正也是自己上赶着对她好,她就是死冷着自己,他也不该说什么。
“齐洛,我怎么无心了?”
“你有吗?”他嘴角轻挑,又想笑了,真是奇了。
遇上这个人之后,他太无奈了,以往的他从不曾对哪个女人如此上过心,可碰上她便是不能自抑。
她垂目瞄了眼,眼中带着愧疚,他看着前方,彼此无语,徐缓眨动略涩的双眼,面庞清冷,嘴角淡然一扬,这笑不成笑的一抹乍现,真的,对她,一起都是毫无理由的。
徐城外,六十里外,钟离渊大军集合地。
帐内
“前面如何回复的?”钟离渊看着羊皮地图,勾画着,他是没想到大凉军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压境南凉边境,大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
“确实是大凉军队,而且是由他们的当朝太子领兵而来。”探子回道。
钟离渊目光紧锁在地图上,他没有信心能动弹大凉军队,惟有……示弱。
可是当年是他背信条约与皇甫少恒联盟,想到这心里一沉,眉间更加深愁,“命人来,替本王修书一封。”可不管怎样,还是要试试。
大军前,皇甫承容貌清朗,一身金龙黑甲,确有皇家少帅风采,身后皇甫熙,他喜洁,自是一身纯白盔甲,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笑颜阴柔,两人站在大军前形成神话般的色彩,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到了这里你倒是不急了?”皇甫熙真是不习惯穿着一身盔甲走在烈日下,还要他陪着视察军营。
“急?”皇甫承淡唇露笑,道:“不急,该急的人到时候自会自己来。”
“什么意思?”
“等着吧。”
皇甫熙见他那副样子就不想在问,就转了话题,“你说娘亲知道我们来了吗?”
皇甫承觉得自己现在对齐洛这个人比较感兴趣,他目高天下,极少看得起其他人,但齐洛这人他一定得会会。
“明儿陪我进趟徐城。”
“啊!?”
南凉王宫,此时的钟离珏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钟离渊的求和书竟然早他一步到了大凉军营,后来幸好收到了回应,大概意思皇甫承同意就是在离徐城两百里外的一座废城见他与钟离渊两人,可是钟离珏也没忘记当初在恒王府对皇甫承做的事。
今日是来找他报仇的?可是他开出的条件那么诱人,几乎就是丧权辱国,将南凉近一半肥沃的土地让出,而且年年纳税称臣。
他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王位是他费劲心力夺到的,他放手不了。
此时,公主府中。
“没想到大凉在此刻也来插上一脚。”齐洛清目隐隐湛动,似有什么掩在底层,耐人寻味又难以阐明:“你怎么想的。”
“我没想什么。”那个念头在第一时间被她扼杀,她没有脸要求她的孩子为自己所什么,沉静片刻,长睫微敛,模糊微笑,“我没脸见他们,他们就当我死了就好。”
“我倒不这么觉得。”齐洛将手中帐本合上,“我觉得有人要亲自来请你了。”
果然,梁上一阵风,不三不四警觉的护在亭外,大喊一声什么人。
梁上之人跳下就跪在他们面前,蒙着面,道:“公主,渊王邀你前往城外一叙。”
单依缘冷笑了一声,“见我?叙旧?他要的我都给了他,还有什么好叙的。”齐洛在一旁微侧俊颜,也不搭话,“回去告诉他,我不去。”
在蒙面人悻悻而回时,齐洛淡淡立起,宽袖随意一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忽而湛了湛,道:“现在又想如何,不想报仇了吗?”
“想啊。”钟离灵月道:“可是我不想在被他牵制。”更何况她知道这样多少会影响到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不可以在让自己卷进去,这样是不是承儿就不会为她分心了。
军营边沿一片茂盛森林,皇甫少逸很小心的将干净的长布递了出去,“让你不要来,偏来!肚子这么大,伤着我儿子怎么办!”
温泉中,楚绿翘舒服的享受着泉水的温暖,还有当朝一品亲王给自己站岗,真是太幸福了,“少逸,我想你了。”她红着脸嘟嚷,在温泉中散出的水雾中更是娇俏得很,“少逸。”她扯着他的腰带,邀请着。
“翘翘。”欲迷人心魂般唤着,最后索性也脱光跳下了泉中,手一挥树上背对他们的暗卫全撤离。
“恩。”
怀中的人,汗湿的小脸勉强一抬,她眨眨眸,再眨眨眸,眸光迷蒙如潭中秋水,却不知何时已能准确对住他的脸,他忍笑,不知足的啄着她的芙颊和粉唇,但也是点到为止,她怀着孕,所以不能太过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