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说的故事很悬,估计是半真半假,究竟是哪里真哪里假我也没有必要去细猜,因为这并不关我什么事。
看我们一脸平静,怪人脸上堆满苦笑,问道:“你们怎么不表示一点好奇与同情呢”
“是啊,又不是你们的祖辈有此遭遇。”怪人释然道,“外面的人又怎么能够理解十万大山里的争斗呢?”
“那个被狌狌救走的孩子,是你的祖辈吧!”老妖问道,“那你家几代人都在鬼山与招摇山附近,恐怕对着两座山很熟悉吧!”
对老妖的说法,怪人也不否定,若是他说对这两座山一无所知,那才可疑。怪人回答说:“不敢保证百分之一百的熟悉,至少能够知道上面的某些禁地,可以保命。”
“哦!”老妖点头,又问:“那能不能请你帮我们去招摇山的丽河源头,当然,你现在可以说出你想要什么。我们力所能及的话,能够拿给你肯定不会吝惜!”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要请怪人带我们上招摇山,找到丽河之源,对方是不可能白白帮你跑路,还冒着性命危险。所以,想要上去,必须付出代价。须知招摇山可是十万大山中所有部族又爱又怕的地方,能够到达山上去的方法,一旦流传出去,必定引起疯狂。
上面的蛊虫实在是太过诱人,比各部族自己培育的蛊虫要厉害的多,还在不断进化着。
早先的部族先辈们可能也不是没想过得到招摇山上的育沛,来刺激自己的蛊虫进化,可惜这种进化太难,育沛本来就有克制蛊虫的能力,十万只蛊虫,也不见得有一只能进化,不能进化,则是死亡。所以各部族才只会派遣一部分人带着一部分蛊虫驻守在离招摇山不远的山上。
现在招摇山的形势,也是各部族有意为之,一座招摇山,谁都想得到,可惜谁得到都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试想一座金山在几个村子中间,每个村子都想开采金子,而开采的同时又要防范别的村子比自己多挖到金子。
后来,变成了相互防备,挖金子的速度也慢了。到最后,干脆大家都不要染指那座金山,任他被荆棘包裹起来。这样一来各部族就平衡了。
“等等!”还不等怪人回答,就开口打断了怪人的话,说:“还是先在鬼山上看看吧,我也很好奇鬼山龙怨到底还在不在。”
“你们……”怪人一听到我说鬼山龙怨,顿时后退几步,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说:“你们也知道鬼山龙怨?你们是谁,从哪里来,到这里有何目的?”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起来,老妖跟这个怪人还是那么一点渊源的。老妖解释说:“你的父辈,当年来到中原,将我家中长辈请来十万大山,要他看看鬼山龙怨还在不在。我的长辈一去不复返,所以这次,我来看看,鬼山龙怨,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那个人是你的长辈?”怪人惊讶,“多少年了,鬼山中没有人来过,那时候我还小,而且那件事令我恐惧,印象太深刻,所以我还记得很清楚。”
“当年那人来到鬼山后,是晚上开始看,他说鬼山潜龙以死,怨龙晚上才会出来。可惜!”怪人连连摇头,回忆起那晚上的情况。
那时候他不过还是个几岁的孩子,紧紧跟在他的父辈身边,因为他们害怕鬼山怨龙,所以不敢跟着老妖的那位长辈上山,只是在另一座相邻的山上观看。
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怪人也只能知道几个片段。当招摇山上蛊虫鸣叫之时,老妖的长辈独自一人上山,那时候他还很兴奋的表情。等了一段时间,忽然之间,招摇山上的蛊虫瞬间沉默,都停止了鸣叫,天上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扩散,遮蔽了月亮和星星。
天地间一瞬间变得漆黑无比,怪人他们没有点亮火把,而对面鬼山也没有光亮传出。只听到一声兽吼,仿佛从苍茫天地之间怒吼而出,随后就有炸雷轰下,没有闪电,只有雷鸣。
怪人的父辈不得不躲雨去了,关于鬼山,一切不可见,也不可听。仿佛其一下子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招摇山上死了很多蛊虫,据说是晚上的那一场雷给震死的。原因无他,鬼山潜龙是天地的宠儿,却被鹊山山脉给压死了,夺取了造化。那天晚上,老妖的长辈也许用盗墓中的秘法叫醒了鬼山怨龙,怨龙惊醒,苍天都在哀伤,用雷震死了招摇山上的蛊虫生灵给鬼山潜龙陪葬,为怨龙解气。
只是从那次之后,鬼山似乎就真的应了它的新名字,由虫山变成了一座真正鬼山,直接联通了阴间,在晚上的特定时间,可以看到一个个身穿白色长袍的阴差拿着铁链从鬼山的树枝间游走出去,为怨龙捕捉十万大山里的灵魂,让它积德,以后再次复苏。
“我家那位长辈呢?”老妖听怪人越扯越远,不由开口打听起来。
“哦!”怪人赶紧回想了一下,答到:“等第二天我们壮胆上鬼山看时,在一片高大茂密的树林间,看到那位长者的尸体被挂在树上,一根树枝贯穿了他的心窝,把他钩在那里,我们看到的时候,地上的血都已经凝固成了胶状,变成了黑色,把地上的一堆落叶都包裹在了里面。”
“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怪人惋惜哀叹。
老妖不说话,虽然他早就猜到那位长辈已经死了,但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真相,尤其是如此惨状,也不由得身体颤抖。他抿着嘴唇,眼睛在变得昏黄,两颗浊泪从眼里滚出。嘴里骂了句:“草!”
“快走吧,再等一会儿鬼山中的鬼差该出来了。这里是它们会经过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怪人催促我们赶紧离开这片树林。
我抬头一看,这四周都是漆黑,就算有个鬼差穿着非常醒目的白色长袍,我也看不见它啊。
怪人很着急,把手中火把一下子就倒插入泥土中弄熄,又来抓我手里的火把,我对他有提防,看到怪人来抓火把,当下退后一步。
“把火把灭了!”怪人着急道,“你难道不知道,晚上在深山老林点火很危险么?有的鬼差会把火把的火焰当成是引魂灯的火焰。”
卧槽!一听引魂灯这几个字,我就忍不住想吐。当初在那破房子里,我就被引魂灯给坑惨了,做的噩梦太真实,太吓人了,最后还大病了一场。
熄灭了火把,我们三人跟着怪人往一边走,快速离开那片树林,等我们远离时,身后,好像传来了一阵阵铁链相互碰撞的清脆声。
我后背一阵发凉,已经沁出一层毛毛汗。想要回头的瞬间,顿时警觉,要不得!不能回头,一回头就灭一盏灯,这不是自找苦吃么?赶紧收敛心神,跟紧了前面的人。
鬼山下的苗人不敢追少来,在山下放劲弩之后又大骂几声,终于平静下去,我们几个则跟着怪人来到一个山洞里。
山洞的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人弯腰进入,走过大概三米长,里面的空间就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
怪人点燃一支火把,又燃起一堆篝火。让我们看清楚了洞中情况,这个洞真的很大,成一个长条形,里面有石锅石灶,用竹筒做成的碗,木头搭建起来的床,上面铺了几张兽皮,旁边还有野兽的肉和皮晾在那里。
这里的布置同样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苗村时,族长的屋子,给人的感觉,太像了!
“随便坐吧!”怪人对我笑道,“我的蛊虫是在招摇山附近长大,有的蛊虫是用前辈们在招摇山上采集来的育沛培养出来的。不用担心你身上的育沛伤到它们。”
我听这话,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异常,坐下后,越想越不对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育沛!”
怪人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他,把手上衣袖掀开,只见几只毒虫趴在他的手臂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又像是冬眠了。
他看我不解,把手臂朝我伸过来,顿时吓了我一跳,仔细看那些蛊虫时,才看到,所有趴在怪人手臂上不动的蛊虫都咬住怪人手臂上的皮肤。
一些蛊虫的毒液已经渗入怪人的皮肤,那那一片皮肤变成青色。
“这是……”我看的头皮发麻,这些蛊虫太冷血了吧,饿了竟然吃主人的血肉,看来养蛊也是很危险的。
“蛊虫噬主!”老妖惊呼一声后,对我和闷汉解释道:“很多动物在受惊吓后都会做出应对反应,就像人在突然被吓到,会身体一震,然后跑开,尖叫。但是被受惊过度呢?”
“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吓得懵逼了。”老妖鄙视我一眼,骂了句土鳖,继续说:“有些蛇在受惊后会一翻身咬住自己的尾巴,然后自己吃自己,这就是被吓得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