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啊!”
一边一个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女子扭着水蛇般的腰一脸媚笑地朝她走来,手中握着的手帕在风中摇曳生姿。
女子的容貌还算清秀,只是脸上那厚厚的脂粉遮盖了她脸上本来的面目,金翠玉饰琳琅满目,装饰在她身上,风尘气十足。人还未至,她身上的脂粉香便已直直传入了唐禹如鼻中,唐禹如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公子来这里,是想找哪个姑娘啊?”
女子说话,整个人都顺势靠在了唐禹如身上,怜儿漱儿闻着扑面而来的香粉气,都有点儿嫌恶地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唐禹如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笑了笑,手掌灵活地穿过女子的水蛇腰肢,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扯,惹得女子一声娇笑,眼波流转,只见她手掌熟练地扶在唐禹如脖颈前,假意恼怒地娇嗔道,
“哎呀,公子真是讨厌。”
唐禹如笑地更欢了,在女子魅惑流转的眼神下缓缓将头凑近了她的耳畔,轻声道,“反正不是找你。”
女子脸上笑容一僵,感觉到身子被一股力气大力推开,她惊呼一声,摇摇晃晃地稳住了身体,有些气恼地看向唐禹如,却发现唐禹如三人早已向流仙阁的门内走去,她在原地不甘地跺了跺脚,哼了一声,却也没敢再追上去,转身自去招揽别的客人了。
流仙阁大厅内,蒙面舞姬穿着清凉,在一高台之上展现着自己的舞姿,座下客人眼神或迷离或淫邪,贪婪地看着舞台上的美貌少女,玩弄着身边的娇俏美人,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唐禹如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
老鸨看见她,立刻就迎了上来,她大约三十年纪,容色艳丽,满面笑容阴阳怪气地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需要?”
“妈妈这话问得奇怪,来这里还能干嘛,到然是找姑娘了。”她淡回了老鸨的话,眼中笑意却未达眼底,手中的折扇不安份地挑起了老鸨的下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溜出来偷春的富家公子。
老鸨捂嘴娇笑了一声,“那请问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
“我既来了,自然是最好的。”
“最好的自是有。”老鸨上上下下扫了唐禹如一眼,掩唇轻笑,“只是这价格嘛…”
唐禹如折扇一摇,再递到老鸨面前时,上头已经立了一锭金灿灿的黄金。
老鸨看着那刺眼的金光,顿时笑开了花,小心翼翼地将黄金揽入怀中,对着唐禹如的态度殷勤了不少,媚声道,“我流仙阁中春夏秋冬四枝名花,不知公子想采哪一朵呢?”
“妈妈可别骗我。”唐禹如一笑,“留玉姑娘艳名响彻京都,岂是那春夏秋冬可比。”
老鸨脸上笑容收了收,却只是一瞬,随即脸上立刻略带了些歉意地道,“公子,您可能还不知道呢,这留玉姑娘可不是轻易见人的。”
“妈妈放心,规矩我都清楚。”唐禹如笑着缓缓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玉佩递给老鸨,“妈妈只需将这玉佩交给留玉姑娘即可,届时若她不见我,我自会离去。”
老鸨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掂了掂怀中的黄金,终是转身上楼,朝留玉的房间而去。
唐禹如和漱儿怜儿在下方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老鸨下来,旁边却不期然地响起了一阵冷哼。
“哼,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也想见留玉姑娘。”
男子一语话落,他周围的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唐禹如。
一来男子颇有权势,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二来,他们也想知道这位少年到底何方神圣,竟然敢点名求见留玉。
要知道,留玉可是近几年京城风头最盛的花魁,不仅容貌绝世,舞姿更是清奇,更兼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一时成了达官贵人竞相追捧的对象,可惜这留玉虽是青楼花魁,风尘女子,却心性颇高,从不轻易接客,一年到头来几乎露不了几面,作风极其神秘。也曾有有权有势的高官想要强迫她就范,可惜最后都如泥牛入海,渺无音讯,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留玉后台不俗,也就无人再敢招惹她。可是人的本性如此,留玉越神秘,外人就越想要一窥她的真貌,因此留玉虽不常接客,但是风头一日更甚一日,人人都希望自己可见留玉一面,甚至不惜砸上千金相求。
如今来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要见留玉,还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们这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唐禹如淡淡地扫了眼说话的男子,男子的相貌还算俊秀,只是可惜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股纵欲过度的死灰之气,脸上的高傲神情似是一只好斗的公鸡,完全把他本有的俊朗损毁,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狰狞,完全符合酒色之徒的标准。
唐禹如只扫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这又是一条权贵滋养下的蛀虫。
男子离她颇近,看样子应该是听到了自己与老鸨的对话,因此才会出言嘲讽。
唐禹如嘴角略勾,悠然反击道,“哦?那那些见不到的人,德行不是更差?”
“可不是!”漱儿在一边不屑地应和,她正因为那小乞丐的事儿不爽呢,想她漱儿娇俏伶俐身手敏捷,竟然被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乞丐给耍了,真是有损她一世英明,这人模狗样的什么公子既然撞枪口上了,她可不介意把他当出气筒用,她巴不得他多说几句不知死活的话,惹恼了主子,然后就可以把他大卸八块,以泻她心头之愤!
怜儿确是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只是也没有说话阻止。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达官贵胄不计其数,公主身份特殊,又是在这样的烟花场所,还是不要惹上麻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