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长老并未答话,白少瑾又抿了口茶。
“时候不早了,师父与长老们便在椒房殿用午膳吧。”众人都不说话,一时间安静不已,白少瑾抬头看了看日头,浅笑开口。
“多谢皇后,但灵山仍有许多事务,若皇后无事,草民们便不打扰皇后了。”灵主拱手,谢辞了白少瑾的邀请。
白少瑾点了点头,道“也好,待新任长老能独当一面后,徒儿再请师父及众长老入宫不迟。今日就不留师父和长老们。”
“那,草民告退。”灵主与两位长老起身致礼。
白少瑾也跟着起身,上前几步想送送三人,却听灵主道“皇后留步。”
“嗯,师父长老慢走,弟子就不送了。”白少瑾停住脚步,笑着目送三人。
待三人走远了,白少瑾也已然感觉不到三人的气息,才又后退回软垫处,缓缓坐下。
“皇后?”出声的是落云。
白少瑾自入宫来,除各宫妃嫔第一日入椒房殿请安外,落云一直跟在其身边。这么多日子过来了,落云见过的白少瑾的表情很多,有无奈,有气愤,有警惕,有怀疑。
只是像今日带着恐惧的表情,她是第一次见,故而不禁出声询问。
白少瑾扶着案边,眼神四下看着,却未落实在一处上,双唇微张,轻轻的吸着气,既未吐出,又未屏息。
许久,白少瑾咽了咽口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喉咙一般,痛苦的皱着眉头,抬起手捂着脖颈,一会又往上挪了挪,捂着嘴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
这样子吓坏了落云,连忙给白少瑾倒了杯茶,送到白少瑾唇边,想要叫人去找太医,可又觉不妥,眉眼中透漏着为难之意。
白少瑾接过茶,猛地灌进喉咙,而后忍不住咳了起来,落云轻轻抚着白少瑾的后背为她顺气。
过了一会,白少瑾缓过气来,急促的呼吸了一会,抬手叫落云停下,而后道“我没事。”
落云道了声是,又退回方才的位置,又将方才的疑问说了一遍“皇后为何如此?”
白少瑾摇了摇头,又咳了几下,方平稳了气息。
落云见白少瑾无意回答,也不再问这事,只道“皇后午时了,要不要传膳?”
白少瑾垂着眸,少顷道“陛下在紫宸殿用膳了么?”
“奴婢这就去问问。”落云道,然后出了正殿,去叫外边的宫娥往紫宸殿跑一趟。
白少瑾坐在软垫上,一副仍有余悸的样子。
也难怪她如此,方才所见的灵主,御长老,烛长老皆与半月前她还在灵山时截然不同,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无疑便是灵主。
她在灵山十五年,幼时虽为襁褓,但心智已是成年人,若他三人有异,初到异世她又怎会不留心。
可十五年来她疑心未起,足以见当年几人,对襁褓婴儿也异常警惕小心,尤其是灵主。
由此也足见灵主的城府颇深,不管灵主是为妹复仇也好,为掌控朝廷也好,定是谋划了不止十五年,在白少瑾出现之前,这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如此心计,而自己又如此愚笨。
现在恍然发现,叫她心惊不已。
她在这个人的身边生活了十五年,日日叫着师父,拜者师父,未能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当真是活该,活该被看作棋子送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