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然知道处方有问题,为何还要抓药?”掌柜的略有恼意,开门见山问道。
“药是我开的,为何不能抓?”藿香清冷的声线字字铿锵。
“不可能。”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夫突然跳脚,“这是吾得奇方。救病神效。岂容尔等盗取。”
“呵……”藿香勾唇,眸光一瞬凌厉非常,直勾勾盯着那大夫,“以吾所指二药以此剂量煎服,恐损人营血。以当何解?”
“三付药后阳气充盈,再行补血不迟。”
“不失为一计。”藿香撑手支起下巴,“掌柜的,你说呢?”
“在下不才,以为此二药当再酌剂量。”掌柜的不知不觉加入到讨论中来,侧目看这小少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中更是疑惑,“公子高见呐?”
“并无意见。此二药若减了分量,病人病情便有所延误。不减又恐伤营血。都是懂行之人,我便不卖关子了。”藿香鹰一般眸子闪着光,凝着大夫一字一句道,“入丸即可。”
抛下这句话,藿香起身告辞。至于如何入丸,自然是不传秘法。
“公子留步。”掌柜的起身,“不知公子贵姓?”
“掌柜言重了。”藿香转身作揖,“免贵姓连。”
“不知公子高就何处?不如留在济药堂,一切好商量。”
“容我考虑几日。”留下这句,不停留,往门口走去。
掌柜的求贤若渴,“月银十五两可好?”这个价码在整个德阳都是没有的。坐堂大夫也只是二两的月银。
藿香自然知道掌柜的盘算,不想错过摇钱树,停步笑道,“诊费归我,其他我不要,如何?”
掌柜的见小爷松了口,又不要月钱,自然满口应承,“好好好。”
“那好,即刻贴出诊金标价,五百两,日诊三人。”
掌柜的一愣,满腹疑惑,五百两,可是乡绅富豪几年的营生,断不是当下能掏出的。这能有生意吗?虽是这样,却也依话将诊价贴出门去。
回家的路上,朦胧的小雨使得天色早早暗下,银桦疑惑,“姑娘如何神机妙算将一切掌握在手中。”
藿香讪讪一笑,天街小雨令人心情大好,“前些日子,你拿药方各大药铺转,自然有懂行的看出门道,不足为奇。此方又独特,自然有人会研究一番,想必药效不错。今日碰巧遇上症状相投的病人,岂有不试的道理。”
“即便如此,那济药堂的掌柜怎会答应贴出天价诊价?”
“这就更简单了。他本不知我医术深浅,此番他试上一试,若是不成,可以立即逐我出门不惹事端,若是成了,济药堂便会从此名声大噪。一举两得的事由不得他不应。”藿香并不避讳将心中所想一一说与银桦,她是当她自家人了。杀扈十四的动作那么大,必定会惊动关联人等,她在暗处,调查起来不至于那么显眼。至于背地里给她使绊子的人,她懒得费心,别坏了她的正事,便不用理会。
二人走过前门楼,说书的讲的是当朝太子的丰功伟绩。藿香驻足听上一段,想那太子也是个贤明之人。再看说书馆就在繁华的中点线上,来往消息众多,又便于传递消息。并不知道东家何人……
二人相携出城,六月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却未出太阳,想是还有雨。银桦指着城门边上那一个异常显眼客栈直叫好。说是城中首富的铺子,有了钱定要住上一回。藿香听闻咯咯发笑。
傍晚雨又下了起来,竟有连阴之势。雨又下了一日,银桦搬凳子坐在门口挑拣药材,准备制药。藿香帮着曹家嫂子衲鞋垫子。
曹家嫂子嘴闲不住。说的是她亲戚常家的事。四四五五听过,知那家老爷是商会会长。又听说常家三少是个不错的。小时候家里给请的教书先生,能让他气走九个,偏偏愿意听柜台先生训话。
曹家嫂子说得自己高兴起来,邻居阿嫂笑着帮腔道,“可不是,这如今常家数他有出息。还没成家,铺子已开了几间,生意红火的不得了。我倒说你曹家嫂子是能沾上光的。”
聊了半日,午饭时分才各自散了。银桦做了些小菜,二人胡乱吃了几口,又开始忙着捣药。
傍晚时分,药童冒着雨来收连翘。藿香定这暗号的时候,为的是掩人耳目。何况马上到了收连翘的季节,必不会惹人怀疑。
药童挠着头对银桦嘿嘿笑,说有人来问诊。当即留下五百两,掌柜的想请连公子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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