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常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他的分析。云倾城一句都没听进去,咬着的嘴唇越来越紧,最后,扬起脸来,凝着泰常道,“跟我去个地方。”
与院中的小衙役告罪之后,两人牵着马离开府衙。
从府衙的侧门出去,小巷中赫然停着一辆华车。车头上坠着两个轻巧的小灯笼,写着“桂”字。车轮异常的大,上面铜铆钉闪着光。木质车棚上浮雕着奇异的纹饰,纹饰上了烫金的颜色。车棚周身朱红的漆粉刷的夺目耀人。车体本身钧用铜铆钉固定。阔绰程度非同一般。
“主子,这车像是云桂坊的。这几日常见。”泰常见云倾城盯着马车出神,解释道。
女子轻点了一下头,当即跨上马去。
“公子留步。”车内传来一声疾呼,随即,一个温婉的女子自车中撩起车帘,款款下车,“我家公子请小爷上车一叙。”
女子福身一礼,将车帘撩起一半。露出车中若隐若现的玄色锦袍。
云倾城凝了女子片刻,似是思忖,又似踌躇。
不多时,钟凛寒笑意盈盈的脸露出车外,“小公子……”
不等他将下面的话说出来,云倾城已跃上马车。
女子见青衣小公子上了车,将车帘放下。女子上前几步与车夫立于车外三米开外,笑盈盈地凝着泰常,“小兄弟,我家公子没有恶意。”
泰常憨厚地“哦”了一声,逗起马儿来。
车内,钟凛寒盘腿坐在车内,华车里并不似外面看起来那般华丽,车壁上绘着名人山水。倒是像个文人墨客的样子。
见云倾城上了车,才讪讪地笑着道,“成夫人今日怎么现身了?”
“若再不现身,我的芙蓉楼可真就被你吃掉了。”云倾城斜睨了那人一眼。就算芙蓉楼不是他的所为,也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此话怎讲?”钟凛寒往云倾城身边靠近了一点。
女子厌恶地撇过脸去,不看那人的狐狸眼。唇红齿白在她看来都是魅惑女人的专利。女人堆里玩惯了的人,身上也沾染了女人的习气。
云倾城伸出手,将那人往远了推了推,“你钟家与此事断然脱不了干系。我想,这事查起来也不那么费力。只是,不巧,我还有一个身份。所以,能将此事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也并不止你钟家。”
钟凛寒笑意不减,倒是口风软了些,“此事交给我摆平,成夫人就此罢手如何?”
“芙蓉楼幕后主的事,若是再有除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知晓,我不介意让全城人看着钟家在云洲历史上消失。”云倾城扯起嘴角淡笑着,凝着钟凛寒的目光里能渗出寒冰。
“自然。”钟凛寒同样笑着,眸中精光不减。
“那在下告辞。”云倾城撩起车帘跳下车,随泰常离开府衙。
两人离开之时,楚林韵正巧从府衙中出来。见钟凛寒望着巷子尽头,便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正巧看见云倾城策马离开的巷子的侧影。
“欢颜,走。”楚林韵叫了一声不远处的女子,当先跳上车去,问钟凛寒,“兄弟,那小少爷是谁家的?”
“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钟凛寒瞧着一脸邪恶的楚林韵,心中升起一团火。这事于他何干,要他背着包袱。
“快别提了,那江振何是个蠢货,油盐不进。二爷这回玩大了。”楚林韵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等欢颜上了车,楚林韵方现出哈巴狗的本性,“累不累,起得太早了吧?我都困了。”说着,便顺势躺在欢颜腿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欢颜红了小脸,求救一般凝着钟凛寒,又不得推开楚林韵,只道,“回云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