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翩然顺势起身,“紫瑜,我去给你弄些好花。”
成紫瑜乐意的摆摆手,“姨娘慢走。”顺势看见还坐着的齐芯,“小娘这是舍不得自己的几个丫鬟?”
“自然舍得。”齐芯笑着站起身,顺手带一下四姨太,“没有丫鬟陪伴,我请四姐姐陪我走一段可愿?”
“好。”四姨太揪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过齐芯的胳膊,亲如姐妹地走了。
成紫瑜消停下来,看着倚在软榻上的云倾城。笑的有点奸邪,“姐姐,昨天的胭脂还有没有我赏心的颜色了?”
“问问桃奴。”云倾城暖暖地笑着,这府中的夫人姨太太们都不是善茬。怎的就被成紫瑜三下两下糊弄过去了?这个中缘由不用想也不简单呢。相国大人的胞妹,如何会忌惮这毛还没长全的小丫头呢?虽然四姨太没有什么大权势,一直以来依附于大夫人。可这近些年来,儿子也是有官可做的,怎么会怕成紫瑜?
成紫瑜听云倾城那么一说,窜出门去找桃奴了。在屋里都能听见她从院中传来吆五喝六的声音。
晚上成墨到了紫棠馆,看见院里一大波一大波走过的嬷嬷丫鬟,有大夫人的人,二姨太的人。院里气氛莫名紧张,深得他的心意。东厢房门口站着春花、秋月,成墨微微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云倾城在地上慢慢挪,成紫瑜躺在软榻上,嘴里叼着苹果。明显分成两拨的人,收拾着吃饭过后,乱七八糟的战场。
“六哥,你回来了。”成紫瑜看见成墨回来,眼睛放光,“吃饭了么?上一桌菜,等什么呢?”
本来有条不紊收拾的嬷嬷丫鬟齐齐发抖,汗津津地,颤颤巍巍地应着,“好。”
“给我也准备一副碗筷,我没吃饱。”成紫瑜丢掉苹果蒂。欢乐地坐起身子。
嬷嬷身子明显跟佝偻了,丫鬟咬着嘴唇。一个接一个退了出去。今日这小祖宗已经摔了三十二个盘子,十三个小碗,五个大碗了。吃完饭都不用收拾餐具,直接扒在地上收碎片就对了。
成墨走到软榻旁,扶住云倾城,一只手腾出来比划了一顿,大概意思是,这些都是你搞得,混世魔王。
成紫瑜特别骄傲地点点头,比划着,我这是好好照顾嫂子,不辱使命。
成墨叹口气,笑容暖暖的,眸光清亮晃得烛光微荡。云倾城冲成紫瑜竖起拇指表示,很好,我喜欢。
有时候人还是要相信不一样的氛围,会早就不一样的人。成墨扶着云倾城慢慢移到榻上,虽然她并未说什么,周身却不似往常渗出冰凉彻骨的寒意。柔软的腰肢,娇小的身躯,柔若无骨的玉臂,每一寸都能感觉到她的风情万种。这才是她,真正的云倾城。并不是无坚不摧,她有自己的柔情似水。
云境三千二百一十五年六月二十三
云倾城在紫棠馆住了大半个月,成紫瑜每日上演吃饭疯。每餐必疯。把大夫人和二姨太分过来伺候的嬷嬷丫鬟折磨的够呛。有几日夫人们请吃饭,本想院里会清净。一次,成紫瑜前脚刚出门,小厨房就着火了,前院所有的嬷嬷丫鬟都去救火了。春花说,晚上成紫瑜回来要吃饭,厨房人手不够。一整天嬷嬷丫鬟们都钻在小厨房里把焦黑的墙壁擦亮,把熏黑的锅碗瓢盆洗到没有烧过的味道为止。一次,收拾好成紫瑜要出门了,发现耳坠丢了一只,下令找耳坠子,顺便把院子仔细清理一遍。最后耳坠子不知道找着没,到了晚上,除了院里本来就在的春花、秋月和几个丫鬟以外。剩下的嬷嬷丫鬟都累倒了。
在紫棠馆的日子每天都兴兴向荣,嬷嬷丫鬟齐上手,忙得不可开交。就差把紫棠馆重新粉刷一遍了。一开始云倾城还不习惯,对这样用人的方式很是反对。十多天后,嬷嬷丫鬟们手脚利索了百倍,走路脚下带风。忙完自己手头的工作,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唠家常,八各房夫人的癖好,成紫瑜也不管。
又过了几天,云倾城要离开了,嬷嬷丫鬟们发回原处。成紫瑜对此很满意,一再在给老将军的信中提起大夫人,小夫人的好,拨了嬷嬷丫鬟给她用。
老将军表示要奖赏,给大夫人回了家信。为此发回大夫人处没有得到情报的嬷嬷们,免于一场责罚。发回小夫人房里的嬷嬷丫鬟当晚就被叫到了二姨太院里,说厨房人手不够,要借来用。夜半丫鬟们回了院里,嬷嬷们第二天才回去。这其中的事不得而知。齐芯并不问缘由,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云倾城回府那日,成紫瑜紧紧攥着她的袖子不肯放手。眼眶都要溢出水来。成墨调笑,说想他们了就去成府小住。最后成紫瑜非让秋月跟着回成府,说是自己去了小住有人伺候。各房夫人差人出来送,怜香和蝶衣也在送行队伍里。她俩拉着秋月的衣服,推推搡搡。秋月怒急,挥拳把两人拖出去揍了一顿。
回到公主府,很久没见的麟儿被如今越发珠圆玉润的洛尘牵着在门口等候。
一见成墨便笑着跑上前来,扑到怀里,嘴里喊着,“爹爹,爹爹……”
云倾城瞧着越发可爱圆圆润润的小家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两年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在这小家伙身上又有多少的不堪回首。她已无力去想。只愿他平平安安长大足矣。有生之年,能护他周全足矣。
被成墨抱起的麟儿眨巴着眼睛望着云倾城,笑盈盈地摊开手,小小的手掌里捏握着果脯,已被汗湿。
云倾城鼻头一酸,侧过身向迎襄苑走去。
桃奴咬着嘴唇望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小家伙,跟着云倾城离开了。
她自是知道缘由,若不是如今洛尘善妒,怎会将和和美美的一家闹得如此不可开交。若不是看在麟儿的份上,那洛姨娘如今还能在这里趾高气扬吗?
要说也是聪明人,知道利用人心。而主子,自是通透之人,又岂会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