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红宫门前。
“谁?”不得眼力的侍卫竟试图拦住掠影赶车的华贵马车。
“晋亲王面圣,也是你等奴仆可拦的?”掠影猛劲一甩马鞭,马蹄扬起的尘埃狂恣的张牙舞爪着,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长长的官道上……
“王爷”管事太监只是微微欠欠腰,象征性地行了个礼,掠影气不过便要上前,却是被他一声“掠影!”喝退。
那阉人甩了甩手中拂尘,阴阳怪气地清了清嗓子,“亲王爷,皇上此刻正早朝来着,御书房重地也不便擅入,王爷您啊,还劳驾候着。”
“嗯。”他含糊的应了声,就此垂下眼睑,陷入沉思。
身为亲王,还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受此待遇,也真为古往今来第一人了。他这样自嘲式地想着。
“皇叔。”似略带惊讶的声音。
他回身,不知何时,身后已站了个明黄的身影。
“皇上。”仍是垂着的眼眸,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对面的人,眼中一阵闪烁,片刻又是平静。
“皇叔怎的在门外侯着,快快进来。”
静,很静,一根针落地或许都能清晰可闻的静。
坐于上位的皇帝,字荣炽,名焱熙,当今西楚皇,楚焱熙正用复杂难懂的眼神看着自己下首的亲王他。
说是皇叔,却是与自己同年同日同时所生,才能气质也是不相上下的令人赞叹。楚焱熙眯了眯眼。
要说楚焱熙还是皇子的时候,父皇是极欢喜楚焱熙这个二皇子,楚焱熙一直以为是自己天资聪颖,后听闻宫人说,自己诞生之时,万千雀鸟绕殿檐飞鸣,术士进言,乃帝王星降生之相。初时听了这话,心中当然是自傲欣喜的。后来大了,得知前朝宠妃遗腹子也是那日那时所诞,而彼时他锋芒毕露,文武都是与他楚焱熙不分上下的举国前列。
“皇叔。”楚焱熙敛了眼中思绪,开口道。
“臣在。”毕恭毕敬的应答。
“唉。”很似无奈的叹息,“皇叔,你在怪我。”
嘴角快速滑过一丝嘲讽,复低了头,“臣惶恐。”
“唉,阿彻。”
一瞬间,他愣住了,楚焱熙也定在哪儿,脸色有掩不掉的懊恼。
一声“阿彻”仿若不曾有过不快,仍是那时年少,鲜衣怒马,少年双双打马而过,回首侧目“阿彻,又是平手!”元彻,他的字,元彻,阿彻。
“祭祖乃大事,不该缺位未归。”还是楚焱熙打破了平静。“不施以重惩,嗯,难堵悠悠众口。”
“是,倒是谢了圣上惩戒。”
“嗯。”楚焱熙略微沉吟,再次开口,“下月初六便是你我二人弱冠之礼呢。”
“是。”
“届时,望勿再出什么差错。”话音落下,楚焱熙端起身旁茶盅,拨了拨茶叶,抿了口茶水,又开口“切勿!”看不见的角度,左手食指拨弄着拇指上描绘着苍龙的扳指……
回到晋王府,天已大亮,“吁——”刚停稳了马车,掠影抱拳上前“王爷,属下遣人弄些吃的。”
“嗤!”一声刺笑隔着帘子传出,“还有人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