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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风雪同行

工业革命以来,以文明自诩,却又无限扩张为所欲为的人类,已使数百种动物因过度捕杀或丧失家园而遭灭顶之灾。当地球上的最后一只老虎在人工松林中徒劳地寻求配偶,当地球上最后一只苍鹰从污浊的天空坠向大地,当麇鹿的最后一声哀鸣在干涸了的草泽上回荡,人类也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当人类造成的物种灭绝事件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的时候,作为自然物种之一的人类,难道就能幸免于难吗?善待动物就是善待人类自身。

加拿大北部位于北极圈内的地方,居住着爱斯基摩人,他们喜欢驾着狗拉雪橇奔驰在茫茫雪原上。

一年的夏天,雪原上常有狼群出没,而且狼群还多次偷袭村落,一时间人心惶惶。特别是那只被人们叫做伯罗的大灰狼,更是凶猛异常,被称为狼王。

北极的夏天没有黑夜。这天有两个猎人驾着9条挽犬拉的雪橇奔驰在广漠的雪原上。那是远近闻名的猎人艾克科和他的助手。艾克科非常勇敢,对自己的雪橇队充满了信心。这是一支强大的雪橇队,头犬叫尤加,是一头三岁的雌犬,它披着一身雪白光洁的皮毛,两耳像削尖的竹片,眼睛清澈透亮,奔跑起来如离弦之箭,没有一只狗能赶上它,而且它对主人也非常忠心。

但是艾克科这一次运气并不佳。出发的第三天,雪橇队遭到了狼群凶狠的袭击,尤加领着别的狗拖着主人不停地奔跑,想从危险的境地中冲出去。可是艾克科他们这次碰上的是猎人们谈之色变的那一群狼,领头的正是狼王伯罗。尤加等顽强的抵抗更激起了它征服的欲望,因为它还没有碰上过这样的对手。雪橇队在冰天雪地里奔跑了很久,最后人和犬都已筋疲力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可是狼王已经率领着狼群追了上来。

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艾克科决定将生存的机会让给助手,让他回村求救,自己则留下来阻击狼群。他将狗分成两批,把还能跑的狗让助手带走,他不忍心它们都丧身狼口。可是聪明的尤加不肯弃主人而去,它呜咽着咬住主人的裤脚,想拖着他一起走,艾克科只好把尤加留了下来。然后,他生起簿火,将剩下的狗集中起来摆成半圆形阵势,英勇地对付狼群的轮番进攻。当助手带着村里的人们赶来时,艾克科和他的狗已全部遇难,现场惨不忍睹。从此,人们对伯罗率领的狼群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奇怪的是,那次血战以后,伯罗的狼群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袭击爱斯基摩人的村落了。

有一天,一个猎人又不幸地遇到了那群狼,他想这下不可能活着回去了,就下了必死的决心,准备与狼群血战到底。可是,那只狼王看了他几眼后,突然领着狼群掉转方向走了。这时,他才注意到狼群中有一只“狼”白得耀眼,再仔细一瞧,那只“狼”还频频回头看自己,并发出了叫声,那分明是尤加!它为什么和凶恶的狼混在一起呢?它背叛了死去的主人吗?可是冥冥之中,他又觉得尤加不会。

猎人很快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村民,人们对尤加的遭遇充满了猜测。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发现伯罗的狼群再也没有来袭击过村落。或许,是尤加在狼群里起了作用吧。

第二年,有个猎人偶然中发现狼群里出现了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狼,大家惊奇地悄悄叫它“白雪”。他们断定这是尤加和狼王伯罗的孩子,因此“白雪”其实是一只狼犬。不久,人们还发现在同辈狼崽中,能同“白雪”争强比胜的只有一只黑色的狼,猎人们叫它“黑球”。不久,在一次意外雪崩后的废墟里,爱斯基摩人发现狼王伯罗死了。很快,狼群分为两派:一派的首领是“黑球”,另一派则跟着“白雪”。

又一个春天来了,老人帕利克带着两个族人出了门,准备猎取驯鹿。可怕的是,“黑球”却带着猎食的狼群盯上了他们。接着所有的狼开始轮番进攻,猎狗很快一只只地被撕咬而死。战斗到最后,帕利克也弹尽力竭了。

狼群开始一步步逼近,老人长叹一声,自认必死无疑。就在这时,“白雪”带着它的狼群出现了,尤加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狼群马上停止了进攻,只有“黑球”似乎还蠢蠢欲动,“白雪”马上冲了过去,龇牙咧嘴地对着它咆哮,“黑球”只得灰溜溜地退到一边。

帕利克惊喜万分地抚摸着尤加的头,轻轻地说:“谢谢你,老伙计!”原来,他是艾利科的朋友,尤加显然还记得他。这时“白雪”蹭到尤加身边,亲昵地摩擦着母亲的身体。刚才还充满了血腥味的战场一时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不甘心到手的猎物又跑掉的“黑球”猛然呼啸一声,向帕利克扑了过来。尤加发现后立刻冲上去挡住“黑球”的进攻。谁知急红了眼的“黑球”突然反过来在尤加的背上猛咬一口,顿时鲜血淋漓。“白雪”看到母亲受伤,马上一声怒吼,扑向了“黑球”。“白雪”和“黑球”不停地撕咬着,拼杀着,都红了眼,一直斗得天昏地暗,血把它们的背都染红了。

“白雪”抓住机会终于咬住了“黑球”的咽喉,并狠狠地咬了下去。一声长啸后,“白雪”从血泊中站了起来,狼群响起一片欢乐的吼叫声。“白雪”以自己勇敢的战斗作风赢得子狼王的地位,所有的狼都围在了它身边。

但是,帕利克看见“白雪”身上仍流血不止,看上去伤势很严重,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他决定把这只英勇的狼犬带回去疗伤。他把“白雪”抱到雪橇上,尤加在一边“呜呜”地叫着,所有的狼都静静地跟着帕利克,一直跟到村旁。村里的爱斯基摩人发现老人帕利克身后竟跟着一群狼,都吃了一惊,纷纷回家拿猎枪,准备把这些天敌一网打尽。然而,帕利克及时地阻止了他们,并向族人讲述了“白雪”的故事,大家觉得应该放这群狼一回。分别的时刻到了,狼群围绕在“白雪”和尤加的周围,似乎依依不舍。一阵哀伤的嗥叫后,就朝远方奔跑而去。

在帕利克老人的精心照料下,“白雪”的伤势很快好起来,它还和老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老人的儿子苏贝也很喜欢这只聪明的狼犬。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老人和苏贝的训练下,“白雪”已经成了一只优秀的雪橇头犬。

可是不久,村子里开始流行一种叫百日咳的疾病,孩子们纷纷染病死去。镇长给外界拍了急电,请求血清援助。血清很快送到了离村子最近的雷奈尔镇,但还有大约1100公里的距离。这时由于白令海峡地区正遭遇着一场罕见的暴风雪,飞机和汽车都无法使用,惟一能使用的交通工具只有雪橇了。但是,天寒地冻,路途遥远,暴风雪中几乎无法看清道路。帕利克老人很着急,他对镇长说:“我老了,不行了,让苏贝赶着我的‘白雪’去吧!”

以“白雪”为首的犬队载着苏贝出发了,村里的人们都出来送行。

一连几天,雪橇队日夜兼程。半个月后,这只雪橇队已经在返回的途中了。挽犬们都累得几乎要倒下了,连顽强的“白雪”也磨秃了趾甲,一步一个血印。可是,剩下的85公里是更为艰难的雪路。此时几乎是零下40摄氏度的严寒,狂风呼啸,卷着雪片抽打在人和狗的身上,眼睛根本睁不开。挽犬一只接一只地倒下,再也起不来了,苏贝不禁心急如焚起来。

就在这时,风雪中传来隐约的狼叫声。苏贝知道,在暴风雪中如果遭到狼群的袭击,雪橇队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这时的狼群是最饥饿也是最残忍的,何况目前剩下的雪橇狗已经没有几只了,根本不是狼群的对手。绝望的苏贝拿起了枪,准备与狼决一死战。

狼群的叫声越来越清晰,转眼间,50多只狼已经盯上了苏贝的雪橇。苏贝把子弹填入枪膛,准备抵抗。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出现了:当狼群逼近雪橇时,跑在最前面的“白雪”停住脚步,仰首对天,像狼一样叫了起来,这不是犬吠,而是野生的狼嗥。

狼群开始骚动了,它们飞快地冲向雪橇,其他的挽犬都哆嗦起来,“白雪”却兴奋得不断地吼叫。这时,从狼群中走出一个高大的家伙,它和“白雪”鼻尖对鼻尖,互相嗅了嗅,然后那条狼跑回狼群大叫一声,群狼便欢呼雀跃起来。苏贝猛然想起,它们正是“白雪”原来的狼伙伴,“白雪”还曾是它们的“狼王”呢。

接下来,在“白雪”的指挥下,狼群加入了它率领的雪橇队。尽管苏贝心里仍然惶恐不安,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第二天清晨5点,雪橇队终于顺利地到达了村子。狼群停住了脚步,悲壮地叫了很久,然后消失在雪原之中。

血清送到了,近百个孩子得救了。

原来,人和野兽之间不会永远是仇敌关系,看似凶猛的北极狼也是一种重情重义的生灵。只要人们善待它们,它们一定能够成为人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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