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家人手便七手八脚地把她和赫连政推出门外,让他们去散散步,说说悄悄话。
符茵茵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向赫连政诉说自己的委屈?还是发泄腹中的愤怒?虽然离开学校时,自己的那番话说得漂亮又豪爽,可是,心底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
两人走得很慢,符茵茵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前方的赫连政,甚至也忘了要看路,就连赫连政突然停下了脚步,就那样看着她直直地撞进他怀里,他也不曾提醒一声。
“呃?”遇到了障碍物,符茵茵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不料,却望进了赫连政深遂的眸中,只一瞬间,便被那光芒吸去了全部心神,傻傻地,再也移不开目光。
打从离开学校的那刻起,她便总会在无意间想起赫连政的种种,他的浅笑,他的淡漠,他的沉默,他的无赖……每一副面孔都那般鲜活地在她脑海里腾跃,如今,他就真实地站在眼前了,她却不无法确定,是不是应该伸手抱住。
她的初恋,来得太过突然,而且前途未卜。
“茵茵,我回来了!”就在她脑子里激烈地挣扎时,赫连政却毫不迟疑地将她拥进怀里,柔声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像是启动某个机关的魔咒一般,符茵茵不自觉地开始诉说起来。
“老师说我作弊,而且还偷题,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得满分,我以为,我会刚刚好及格!”这一场灾难悄无声息地降临,卷走了她所有的原本竖立起来的美好形象,不管她之前为学校争过多少光,只要犯下一个错误,便满盘皆输。
“我知道,你不会作弊!”赫连政只轻轻回了一句,便又安静地听着。
“学校甚至没有去调查,就直接把罪名扣到了我头上,还宣布取消我的奖学金资格……”没有了奖学金,她便不可能继续留在圣华大学。
因为,她没钱!
“我知道,是学校冤枉了你!”他心里更明白,这绝对是有人在陷害,不然,不可能出现那张满分的卷子,也不会那么顺利地让符茵茵退学成功,而那个嫌疑人,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走的时候,宿舍的同学都用鄙夷的眼光看我,我好想告诉她们,我没有作弊,我更没有偷题……”
“我知道,但是,大部分就是这样,别人宣布了什么,他们只会被动地接受,而学不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实的真相!”他说的东西有点深奥,可是,她明白,他只是在安慰在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想哭呢?她明明就不是个爱哭的女孩,更不是个软弱的女孩,为什么此时此刻,会有这么强烈的想哭的冲动呢?
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也没有时间阻止自己的眼泪,只是一下轻眨,那温热的液体便顺颊而下,在她的下巴处汇聚,悄然滴落下去。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明明错的不是她,却要她承担所有的后果,背负所有的伤害,在赫连政的怀里,她心里的委屈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失控地全部奔涌而出,化作晶莹的泪水,流淌在她的脸上,闪耀着星点光芒。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哭吧!把你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不必担心,我替你挡着,谁也看不到,谁也听不到!”赫连政温柔地环紧双臂,将她严实在覆在胸前,仿佛是想要为她遮风挡雨一般,坚定不移。
“呜……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学校要这样草率的决定让我退学,连申诉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终于,符茵茵放声哭了出来,她的双手紧揪着赫连政腰后的衣服,流出的眼泪,甚至染湿了他整片胸膛,他甚至感动,那些泪水,已经直直地流进他的心里。
他绝对不会原谅,那些让她伤心哭泣的人!
这一次,他真的生气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符茵茵还在哭,一个小时过却,符茵茵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个小时过去了,赫连政不曾支援丝毫,可是,符茵茵已经感觉到双脚有些发麻,她是微踮着脚尖伏在赫连政的怀里,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
脚好麻,动一下痛一下,她都不敢移出他的怀抱,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无法否认,他的怀里,真的好温暖!
“脚麻了吗?”她尴尬地想一点一点让脚活动开来,可是,却忘了要藏起自己的面孔,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赫连政发现了她的窘态。
“我……我没事……”被他说中了,符茵茵只觉得心里一阵尴尬,无意识地就想急着逃开,却又忘了脚上的不便,转身之际,便立时吃痛往地上跌去,“小心!我扶你去那边坐坐!”赫连政没有笑她,反是异常温柔地扶着她走到一旁的长凳上坐下,耐心地等着她的脚恢复正常。
“我……谢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好丢脸,她居然在赫连政面前哭得如此豪放,还把眼泪鼻涕什么的,全糊在了他的衣服上,真是够了,这辈子加下辈子的脸,都在今天全丢光了!
她还能以什么颜面与他相对呢?
“茵茵,我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从一开始便是认真的,没有半分戏谑的意思,就算是再迟钝,你也应该了解到,我不是个轻易能放下感情的人,一旦放下感情,便终生无悔,喜欢我,会让你觉得很辛苦吗?”赫连政突然沉下音调,感性地说着,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符茵茵慌了手脚,也忘了刚刚的尴尬,不断回想着赫连政说的话。
照这样的逻辑来推算,他……是真的喜欢她吗?也就是说,她并不是一个单恋他的傻瓜,而是与他两情相悦来着?
心里砰砰直跳,她有种在坐在过山车的感觉,长这么大,她只在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与弟弟去过一次游乐园,坐过一次过山车,她知道,她一辈子都会记得那种快意飞翔的感觉。
可现在,她明明就坐在这里,却为何有一种飞翔在空中的快感呢?
“茵茵,我决定了的事情,一辈子也不会改变,我爱上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你……有这个觉悟了吗?”
“呃?”符茵茵木然抬头,嫣红的唇正好落在他的唇边,瞬间被他的吻席卷而去。
吻,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