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黄鹂还要动听的声音,格外能引起人的怜惜,“谢谢温大人!我有个建议,大人最好先带人,从我身边的家人所住之处查起。不知大人查过没有?门上那么大的牌子,彭公子怎么会摸到女厕所来的?秦小姐身边当时没有丫鬟跟着吗?”
傲曦一句话提醒了温子冉,他带人急急匆匆走进卫生间,再次仔细地查看起来。
温子冉听从傲曦的建议,一边派人检查她所说的厨房、男厕所,一边亲自顺着女厕所的管道,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
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东西。在女厕所下水道的尽头,他发现了一个荷包。
荷包是用大红蜀锦锻绣的粉红石榴花,一根绿色丝带系住荷包包口。
荷包虽被污水浸湿了,可温子冉为了查案,替傲曦证明清白,愣是亲手打开了荷包。
这一打开,所有人都看见,荷包里有两个包着粉状物的小纸包,已经被水浸湿,但还能依稀辨认出,一包是粉色的,一包是白色的,只是全部变成了膏状体。
温子冉让仵作辨认,仵作将其烘干,闻了好一会,才肯定地说:“这白色的是一种西汖国西南边陲小镇才有的一种药。人过量的吸食后,会产生幻觉。药效很强,无味,只要服食一点,就能起效。”
同一时间,搜查王府的衙役来报,没有搜查到任何可疑之物。
于是,温子冉开始调查荷包为谁之物,所有人都说不是自己的,也有不少人,说没有见过。
最后,没有办法,问到了受害人秦梦筠头上。
而此时秦梦筠和卫国公夫人及其三儿媳,也就是秦梦筠的亲娘,已经被单独请到一间厢房里。
三人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秦梦筠的亲娘,一个劲地责问秦梦筠上净房去,为啥不叫丫鬟跟着?以至于让宁连成钻了空子。
秦梦筠哭的差不点咽气。她严重地怀疑自己中邪了。
所以,她才以上净房方便为借口,不让丫鬟跟着,由王府小宫女领着,去了王府公用的净房。
谁知她刚走了不到五六步,宁依琴就追上了她,问她干嘛去。
秦梦筠无奈,只好告诉她,“我上净房去盘整一下。”
宁依琴听了,也跟着她一起去了净房。到里一看,两人马上就被惊呆了。
原来贤亲王府的净房,是用一个个小房子隔开的。一个房子,一个门,谁也看不见谁。
房间里摆放的不是马桶,而是用洁白瓷砖铺就的长方形池子。
丫鬟给两人做示范,蹲下盘整后,用手一拉上方铁盒子上的绳索,就可以放水,将池子里的污秽物冲洗的干干净净。
然后,走出小房子,还有一排白瓷做成的脸盆,上面有一拧就能放出水的管子,有价格昂贵的香胰子,有照见人影的玻璃镜子,有吸水特好的毛巾。
当时,宁依琴一边看,一边咂舌,“端木傲曦这剑人也太会享受了。这净房还不是她用的,都建的这么好,要是她自己用的,还不知怎样奢侈呢?”
只是秦梦筠那时候,压根就不想搭理宁依琴。
后来,宁依琴见她迟迟没好,就先走了。
净房好像又进来人了。秦梦筠吓得赶紧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出声音来。
可是来人像是知道她在这个小屋子一样,不偏不倚就拉开了她方便的这个小门。
她发誓,她当时看见的就是王爷。而且王爷看见她,还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筠儿,你怎么在这?你是在等本王吗?”
秦梦筠一听王爷这么问,那还能忍住?
王爷一见,一阵忙活。
结果,就在这时,又传来了脚步声。
秦梦筠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推推王爷,“王爷,快来人了,你快出来,被人看见就完了。”
秦梦筠的亲娘还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王府之前领她进来的小宫女。
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小宫女啊地一声大叫,跑了出去。
而秦梦筠的娘,则傻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随即,就扑上去厮打男人,男人狠劲地推开她,骂了句:“疯婆子!”然后仓惶就跑,可还没等跑出去,就被王府里的侍卫,带人抓住了。
到了这时,秦梦筠才从一场梦中醒转过来。一看男子,她认识,正是西汖国京都鼎鼎有名的纨绔之一,宁依琴的亲哥宁连成。
秦梦筠犹如被人打了一蒙棍子,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看见的是王爷,怎么会变成了宁连成?自己和他已经这样了,王爷还能娶自己做侧妃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卫国公夫人和秦梦筠母女除了哭,是一点办法想不出来了。
倒是卫国公的一句话,让三人如同风中凌乱的一堆烂草,稍稍平整了一点,“这事是在贤亲王府出的,和她们脱不了干系。贤亲王和王妃要是不给我这个外祖个说法,筠儿就赖在王府不走了。”
所以,三人都抱着同一个信念,赖也要赖在王府,高低要萧腾熙对秦梦筠负责。
当温子冉找到三人辨认荷包时,秦梦筠认出来了,“这是宁小姐的,我和她去净房时,看到她系在腰间的。”
温子冉一听,心里有数了。于是马上审讯宁连成,“是不是你妹妹告诉你去的?”
宁连成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妹妹和我来王府后,就没再遇见过,她怎么可能会叫我和秦小姐?真的是秦小姐自己。”
温子冉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胡说!秦小姐怎么会知道你会来女厕所?”
宁连成大呼冤枉,“冤枉啊!我当时看这这净房上面写着卫生间,我怎么知道它是女人用的?我进到这里面,看着一个个门都紧闭着,唯独那一间有动静,我就拉开了。谁知门刚拉开,秦小姐就扑进我的怀里,我是个人哎,我能没有反应吗?我当时问她了,愿不愿意跟了我,她点头同意了,我才和她。”
温子冉听了,冷笑了一声,“哼!一派胡言。你不认识秦小姐吗?你不知道她是皇上指给贤亲王爷的侧妃吗?”
宁连成闻言低下头,使劲地揉揉头发,视乎有点后悔。好一会,才讪讪地说道:“我多喝点酒,见她那样,控制不住自己了,还以为她不想嫁给贤亲王爷,就。就。”
温子冉听到这,就像听到天下一个最可笑的笑话一样,哈哈一阵大笑以后,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道:“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的。来人啊。”
“温大人,我可以进来听大人审案吗?”就在这时,端木傲曦走了进来,微笑着柔声问道。
温子冉看着未戴面纱的傲曦,心里一阵狂跳,那还能说得出拒绝的话?
真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这样的女子,那是人间的凡人?分明就是广寒宫里的嫦娥下了九重。
温子冉激动地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离开座位,向傲曦行礼。
傲曦虚扶一把,非常客气地说道:“快快请起。是我打搅了大人问案,大人不要怪我才是。”
见傲曦如此谦逊,温子冉心里这个感慨啊!看看人家一位高贵的王妃,是如何对待下面官员的;你再看看卫国公府上那三位女人,是什么德行!
一脸轻蔑地看着本大人,好像本大人,不配问她们话似的。本大人好歹也是正三品大员,奉命问案,怎么?问不得你们啊?
果然不是好女人,想想也是,能做出那等不知廉耻之事的女人,能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