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腾熙启程的时侯,端木宏儒的伤口,也基本愈合了。伤好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老太爷、老太太商议后,主动派人找到了傲曦,让她回来一趟。
傲曦回去后,端木宏儒再次流下了痛悔的眼泪,“曦儿,我犯下的罪,以死来赎都不够,我对起你们母女,所以,我准备剃度出家,用余生在佛前忏悔。你祖父和祖母年迈,他们已经后悔了,你就饶了他们吧。媚萍和飞宇,你祖父祖母,要将他们逐出端木家族,还有那个女人,我们已经不想再看见她,所以,留给你处置吧。叫你回来,是因为要开祠堂,执行家法,你虽然出家了,可毕竟是你母亲唯一的女儿,还是回来。看看吧。”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从看见王艳和刁发成处做一处的丑态,端木宏儒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死一百次!也赎不会自己的罪行。
怎么能叫一个如此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蒙蔽了双眼,和她一起,害死了自己贤惠善良、端庄文雅的原配夫人凝兰?
那一瞬间,凝兰的形象,在他的脑子里,是清晰无比。他和凝兰的过往,犹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新婚时,自己和凝兰也是很幸福甜蜜的,特别是凝兰初有孕的时候,因为有了两人爱情的结晶,两人别提有多欣喜了,那段时间,两人好的跟蜜里调油一样。
出现矛盾,就是因为王艳的插足,从那时起,凝兰对自己开始冷漠了,即使没有不理自己,但是背地里,却常常伤心,而自己那时正恋剑情热,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她。
到自己纳了周氏,又和王艳生了飞宇,凝兰就再也不理自己了。她依然很孝敬自己的父母,只是再也不和自己同房,而自己对她也颇有怨言,认为她没有王艳温柔,不像王艳对自己百依百顺,想尽办法获得自己的宠爱。
所以,后来在林大将军被诬陷叛国以后,自己在王艳的撺掇下,才会对她。
现在想来,凝兰心里对自己该有多少的怨恨啊!她那时候,该有多么的无助和绝望,而自己,却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捅了她一刀啊!
端木宏儒眼前,不停地浮现出凝兰最后喷出一口鲜血,死不瞑目的样子,那凄惨的画面,幻化成万把钢刀,不停地在他的心上,一下下子地剜割,疼得他撕心裂肺、难以呼吸。
回头再想到八岁前,傲曦聪明可爱,机灵活泼的模样,到最后变得又笨又傻又丑,被媚萍欺辱的情景;再看见白发老母,被自己气的一再晕过去;再看见意气奋发的父亲,如今一副垂头丧气、如丧考批的愣怔在那里。
所以,当傲曦回来,站在他面前时,端木宏儒觉得再也无法面对她,于是,拔出早已准备好的剪刀,扎进了腹部,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死,很想到凝兰面前去说声对不起。
看着短短几天,端木宏儒已经从一个风流倜傥的儒雅男子,变成了胡子拉碴,佝偻着脊梁的欧巴桑,傲曦的怨恨化着泪水流了下来,看着他悲愤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如果你从未爱过我的母亲,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喜欢王艳,是母亲硬要破坏你们的感情,那我都不会怪你;如果,我外公在世时,你就对我不闻不问,自始至终疼爱着媚萍,那我也不会怪你;可惜,事实不是这样的。你混蛋!你知道吗?在母亲最需要你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抛弃了我们,背叛了我们,甚至和那个女人一起,一起向已经处于绝望和崩溃中的母亲,下了毒手。换着是任何一个人,如此对待我和母亲,我都不会如此伤心难过,可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是我和母亲的亲人啊!怎么忍心?啊!怎么忍心狠下心来的?啊。”
说到这,傲曦想起自己遭的罪,也是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情绪才平息下来。她一抹眼泪,恨声接着说道:“端木宏儒,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即使你用余生在佛前忏悔你的恶行,我也不会原谅你。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和王艳,必须跪在母亲的灵位前,向她忏悔,只有这样,我才会饶过作为帮凶的老太爷,放过端木家族。”
说完,傲曦看着老太爷,厉声喝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放过你吗?我病好后,对你和奶奶是一样的孝敬和尊重,我企图用孝心来感化你们,可是,只有奶奶她开始心疼我,而你,依然想着的是你的荣华富贵。送我进宫,奶奶流下的是担忧的眼泪,而你却心心念念都在想着,让我成为皇上的宠妃,为你端木一门,带来荣宠。皇上年纪大的都能做我爷爷,你也真能狠下心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我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原谅你?我端木傲曦从苏醒过来,就发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人辱我一尺,我必辱人一丈。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都是因果报应,你们自寻其辱,怨不得我。开祠堂吧,你是族长,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还是那句话,不要惹我不痛快,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必让他一生不痛快,我端木傲曦说到做到。”
狠绝的话语,凌人的气势,要毁灭一切的坚决,让老太爷莫名地胆寒。面对老皇帝都敢狡辩两句的户部尚书,面对杀气腾腾的傲曦,愣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来他还想求傲曦放过端木飞宇和媚萍,可现在他是真的不敢开这个口,也无脸开这个口,只好乖乖地站起来,去开祠堂了。
端木一族的人,全部到齐,足足有六七十人。最老的、最有威望的是二叔公,也就是老太爷的二表叔。
在听完傲曦把尚书府这些年的事情叙说完,族人一致表示,老太爷不能再当族长,并气愤地要将王艳和媚萍浸猪笼沉塘。
二叔公拐杖在地上敲得钢钢响,“端门一族的脸面,都叫你们丢尽了!你们也配做朝廷官员?连自己府里的事情,都弄不明白,难怪皇上要把你们削职为民。畜生啊!凝兰那媳妇,多贤惠,多善良,你也能忍心在她病中,和那个毒妇一起下毒手害她?端木家族,不能容许有你这样狠毒的子孙,不能容许那个毒妇和她的女儿,败坏门风,所以,我们一致通过一下的处置决定:从今日起,端木俞灏不再担任族长,端木宏儒德行败坏,自今日起,逐出端门一族,不再是端木家族的后人,他的儿子端木飞宇,也一并逐出家族。二姨娘和端木媚萍,母女二人啊剑放dang,败坏门风,本应浸猪笼沉塘,可是既然皇上有旨,要将她们交于护国师太处置,咱们也无异议。另外,护国师太要求端木宏儒和那个毒妇,在凝兰夫人灵位前忏悔,我们一致同意。来人啊!开祠堂,请凝兰夫人灵位。”
王艳和端木媚萍,还有端木飞宇,被押了过来,族人们愤怒了,纷纷上前吐口水。
要说王艳也就太招人记恨了。凝兰在的时候,对这些族人,有个灾、有个难的,往往都会伸出手来拉一把;可轮到她,硬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多大的难处求上门,也是不管不问,还用冷言冷语,挤兑人家,人家能不恨你吗?
所以,今天当傲曦提出,要将即将筹建的的温泉山庄和车厂的股份,送给他们一股,并安排他们进厂做工时,他们本已经感激地恨不能叫傲曦姑奶奶了,再等后来听说她的悲惨遭遇,哪还有不帮着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