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曦眼前氤氲一片,心中的恨意,变成颗颗泪珠,纷纷滚下了脸庞。
秀娘赶紧将她那个用白云锦缎绣着黑玫瑰的坤包,递到了她的手上。
傲曦从里面拿出纱布,止血药粉,对已经跑到端木宏儒面前,哀哀哭泣的姚芳芷厉声喝道:“一会我喊开始,你就拔出剪刀。要快。”
“嗯。嗯。”姚芳芷边哭边拼命点头。
“握住剪刀柄,开始。”傲曦大喊道。
姚芳芷闭住眼睛,拔出了剪刀的同时,傲曦止血药粉倒出,随即用纱布捂住了伤口,用棉布一层层加压包扎完,然后,将一颗还魂丹,喂进了端木宏儒的嘴里,伸手说道:“水。”
秀娘倒来一碗水,傲曦全部灌进了端木宏儒的嘴里。
擦擦满是血迹的双手,对已经吓傻的姚芳芷说道:“找人将老爷抬到床上去,要轻抬轻放,放心吧,死不了的。”
说完径自走到净房洗洗手,也不理呆若木鸡的老太爷,做到老太太床前,从包里掏出银针,在老太太几处急求穴位刺了下去,不一会,老太太就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是她,马上抓住她的手,又哭了起来,“曦儿啊!都是我们不好,才害了你们母女啊!当初我们瞎了眼,才会让那个剑人进门,这个妖精,这个不要脸的妇,是想毁了我们端木一门啊。”
老太太真的后悔的想要碰头。当她听丈夫和儿子,将今早朝堂上的事情一说,她当时就厥了过去,被书兰掐人中救醒以后,拿起拐杖,就打了端木宏儒两下,哭着骂道:“凝兰从未做过对不起咱们端木一门的事情,你竟然绝情到和那个剑人一起,将她活活气死,你还是人吗?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畜生来?”
老太爷当时听了,还辩驳了两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纵使我和宏儒有错,她作为孙女和女儿,也不应该如此对待我们啊。”
老太太闻言,是又气又恼,哆嗦着双手指着老太爷和老爷,恨声说道:“咱们何曾把曦儿当成了孙女和女儿?六年啊!咱们对她不管不问,最后为了一己私欲,又把她送进了宫。她有恨、有怨,都是咱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她。到了现在,你们还在怪她,没有愧吗?手摸胸口想想,人心都是肉做的,她也是咱们的骨血,你们怎么就不知疼啊?”
老太太一番话说完,端木两父子,这才低头沉思,不说话了。
可姚芳芷又不愿意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嫁过来才这么短时间,夫君就被削职为民了,还永不录用。
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当即就抓住端木宏儒,是又推又搡,“告诉你,那就是个剑人,是个九尾狐狸精,你偏不信,如今可倒好,被她弄得官职都丢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嫁给你这么一个好色的窝囊货。我不干,我要和离!”
话音刚落,水姨娘就跑进来告诉他们:“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快去看看吧,奴婢都不知怎么说出口了,二姨娘的屋里,有人正在和她干那。干那不要脸的事。”
老太太一听,当即气得就胸口发闷,头晕目眩,说不出话了。
等端木宏儒回来证实,是王艳和刁发成通剑,老太太两眼一翻,就厥过去了。这回任凭书兰如何掐人中,也没醒过来。
姚芳芷吓得赶紧叫人去请大夫。可惜此刻傲曦敲登闻鼓、告御状一事,已经在大街小巷传闻开了,所以,好多大夫一听是原户部尚书端木家请大夫,给多少银子,人家都不愿意来。
最后没办法,请了一个游医,来给看了看,告知:“老太太病得很重,不容易救过来,在下给开两剂药吃吃看,能不能行,就看老太太的造化了。诊金五十两,先付银子,后开方。”
就这样,万般无奈下,付了五十两银子,开了药方,抓了汤药回来,却死活也没能把药给老太太灌进去。
傲曦给她号脉,知道她最近身体确实不好。发生了那么多事,老太太又自责,又后悔,又羞愧,又怨愤,那么多的负面情绪,不把她折腾垮了,那才叫怪事,何况老太太本来就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傲曦医术见长,除了疑难杂症,一般的病,已经难不倒她,所以,马上提笔写了几个适合老太太食用的药膳方子,递给了书兰,“照这个食材和做法,给老太太烹制药膳,一顿饭不要吃多,五六分饱,就可以了。”
说完,拉着她的手,第一次喊了奶奶:“奶奶,您别自责了,曦儿不怪您。虽然,您也糊涂过,犯过错,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后来您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弥补对孙女的过失吗?有错不怕,知道悔改就好,怕的就是知错不改,还在抱怨别人。”
傲曦说到这,看了老太爷一眼,老太爷心虚的低下了头,威严尽失,像只斗败的公鸡。
傲曦转过头,对老太太真诚地说道:“奶奶,从您归还母亲的嫁妆给曦儿,曦儿就知道您对孙女的爱护是真心的,所以,您放心,即使端木一门真的垮了,孙女也会让您颐养天年,为您养老送终的。”
老太太一听,搂着她又哭了起来。大孙女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了,而且,话说得很明白,只要知道悔改,她就会放过他们的。
看来自己要好好劝劝老头子,让他向曦儿忏悔,才能保住端木一门啊!
想到这,老太太拿拐杖,毫不客气地捅了捅老太爷,拉着脸说道:“你个死老头子!糊涂了一辈子。当初我就说那个剑人,一副狐媚样子,怕不是什么正经之人,你和宏儒非不相信,如今可好,竟然在大白天和个奴才做那见不得人之事,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哦!唉。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叫她丢尽了。不是她,我那好儿媳妇也不会。你明天开祠堂,把她的儿子逐出家族,那个剑人生的杂种,不配做咱们的嫡长孙。你和宏儒,要当着族人的面,向曦儿和凝兰认错忏悔。不然,我也和你和离!”
“什么。什么?”傲曦不敢相信地看着老太太问道:“那个剑人她,她竟然。竟然如此不要脸?”
老太太点点头,气的直锤胸口。
傲曦都气乐了。这个王艳还真是啊荡,一点都奈不住寂寞,既如此,自己就为她找个好去处。
她看着书兰问道:“她在哪?带我去。”
书兰赶紧点点头,“是,奴婢这就领大小姐过去。”
傲曦冲秀娘她们摆摆头,“我们走,一会你们可得好好回报回报,她对你们所做的一切。”
王艳被关在了柴房,此时,端木媚萍正在训斥看守王艳的两个婆子:“我告诉你们,我还是端木府的二小姐,你们这些死奴才,竟然敢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两个婆子是姚芳芷的人,鄙视地看着她,嘲讽地笑道:“二小姐?哼!二小姐又怎么了?还不是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姨娘一样,没人要吗?神气什么?我们是奴才不假,可是我们干干净净做人,没做不要脸的事,没做害人的事,到哪也不会被人指脊梁骨。”
“说得好!”傲曦大声赞道,给了两人一人一锭银元宝:“你们说得对,做人就要坦坦荡荡,干干净净,不要想着怎么去害人,因为害人的人,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连本带利都要被讨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