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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部队整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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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淡水一战,遭受重创。此后不久,松泽便奉命率领本部人马撤出了淡水,前往惠州驻防。1939春,由于兵力不足,日军司令长官古庄干郎令各部撤出惠州等重要城镇和东江的部分占领区,加强对广州和沿海重要据点的防守,以巩固其主要占领区,实行“以战养战”,因而整个广东,特别是东江地区,出现了暂时相对稳定的局面。

等日军一走,曾生率游击总队移师淡水。淡水人们敲锣打鼓,夹道欢迎,使淡水出现了空前的热闹场面。曾生便将游击队员分头驻守,一边整顿军务,加强军事训练,以养精畜锐,准备迎接新的战斗,一边配合当地党组织,惩办汉奸、土匪,维护社会治安,开展轰轰烈烈的减租减息运动。

由李淑珍女士率领的“南洋英荷两属侨救乡委员会”组成一百多人的代表团来从香港到淡水调查灾情和慰问抗日部队。李淑珍女士是一个民主进步人士,她是马来西亚华人,早年曾在广州和香港开办女子私塾,五十多岁,此前她已有两个儿子回乡参加抗日部队,其长子钟华在惠州与日军作战时英勇牺牲,二子钟浩随部队驻防广州,不久又在广州保卫战中壮烈牺牲。

两个大儿子相继牺牲后,李淑珍女士擦了眼泪。这次回乡,又将老三钟潮和老四钟明带来,参加曾生的抗日游击队。与钟潮回来的还有他刚结婚不到三天当医生的妻子王琳,老四钟明才不过二十岁,大学刚毕业就吵着要一起回来为国效力。李淑珍女士爱国爱乡的义举,得到了淡水等地军民的称赞和爱戴。

代表团成员在淡水住了一日,深受当地群众抗日热情的感染。第二天,由曾生和周克强陪同前往惠州国民党第四战区东江游击指挥所慰问,香翰屏主任和参谋长杨幼敏热情接待了李淑珍一行。利用这个机会,曾生和周克强主动向香翰屏主任汇报了回东江以来开展的工作。

香翰屏五十岁下下,为人老奸巨滑,是一个出了名的反共高手,此人素以诡计多端著称,深得广东军阀陈济棠的赏识,曾任陈济棠的第二军军长。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实质心怀叵测,口蜜腹剑。而且平时善于走私赚黑钱,生活上腐化不堪。

香翰屏听了曾生的汇报,赞赏地说:“你和东莞的王作尧一样,在东江一带的抗日斗争开展的好呀,狠狠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打出了我们东江人民的声威,真是可喜可贺,后生可畏啊!”他话锋一转,冷嘲热讽地说:“不过,你们的惠宝人民抗日游击总队的番号不能再打,这是不合法的,必须尽快撤消。”

曾生趁机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请香主任重新给我们一个正式合法的番号,希望香主任大力支持我们的抗日救亡工作?”

香翰屏沉思良久,说:“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们的抗日义举是应该支持的,经过我与杨幼敏商量,这样吧,给你们以第四战区第三游击指挥所新编大队的番号!”

曾生听了,非常高兴,说:“谢谢香主任,我们一定不辜负香主任的大力支持,坚决打击日本帝国主义。”

杨参谋冷然一笑,说:“打鬼子那是好事,不过,你们这个新编大队将直属我们游击指挥所香主任的指挥,不得乱来,否则,将随时撤消你们的番号。”

曾生想了想,只得说:“那是自然。”

杨参谋又说:“实话跟你们说,现在国难当头,经费紧缺,你们自己解决队伍经费和武器弹药问题,防区也只限在坪山,总共两个中队的编制,人数不得超过二百人,你们回去后,立即把花名册报上来。”

既不给钱也不给枪,这无非是一个空头番号。曾生和周克强对视一眼,感到有一股寒气透人心背。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这个狡猾的狐狸,肯定将军饷落进了他私人的腰包,看来靠他的支持是除夕晚上盼月亮——没指望。这一点早在预料之中,好在他们早有了思想准备。

周克强点点头,说:“是,我们回去后立即报上来。”

香翰屏冷眼地望了一眼曾生,突然问:“你就是那个在中山大学大搞学联运动,带领学生把省教育厅的门都砸烂了的那个曾生?”

曾生说:“当时的学联运动也是形势所迫,再说砸省教育厅的大门也不是我个人所为。”

香翰屏说:“那是那是,你们年轻人爱国那是好事,但也不要感情冲动吗,要拿出自己的行动来。”

杨参谋揄椰地说:“现在万事俱备,下面就看你们的了。”

香翰屏接口说:“年轻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冲动,做事多考虑一下后果,要顾全大局吗,不然,可就要全功尽弃哟。”

曾生心里明白,他提这事的原因,无非是威胁他要听从他的指挥。也就顺着他的话说:“香主任、杨参谋,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杨参谋冷笑道:“清楚就好,清楚就好。”

38

曾生和周克强刚回到淡水,罗坤就带着几个人找上门来了。

罗坤四周看看,夸奖道:“你们这里搞得不错吗,听说还打了几个大胜仗,真是不简单啊。”

曾生谦逊地说:“哪里哪里,以后还得仰仗罗大队长的大力支持啊。”

罗坤说:“支持谈不上,不过我今天来,想与你曾大队长商量一件事。”

曾生听得奇怪,这个罗坤从来对他们的事漠不关心,更别说打日本鬼子了。就问:“罗大队长有什么事请说?”

罗坤毫不客气地说:“曾生啊,这淡水原先可是我罗某人驻防的地方,现在日军走了,淡水该给我们了,你们还是回到坪山去吧。”

周克强一听,勃然大怒,质问:“不错,淡水确是你罗大队长的驻防之地,可为什么日本人来了你就跑去坪山了,现在日军被我们打跑了,凭什么就要我们将淡水让给你?”罗坤轻蔑地扫视了一眼周克强,他摸摸腰中的枪,冷冷地问曾生:“曾大队长的意思是……”

曾生确实受不了罗坤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但为了顾全大局,他只好笑着说:“这事好商量,等我们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如何?”

罗坤一听,这才转怒为喜,说:“行,我可等你的好消息?告辞!”

曾生将罗坤送出门口,说:“放心吧,我们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眼见得罗坤走远了,周克强朝他的背影呸了一口,说:“他妈的五八蛋,好事就有他的份,有本事干吗不打鬼子去。”

曾生拍着他的肩膀说:“这种人跟他计较什么,走,我们进去商量一下。”

次日上午,曾生和周克强稍作收拾,就率领部队离开淡水,浩浩荡荡地开回坪山,大队部设在沙坣村。严尚志带领各中心区委党支部和各界民众在坪山圩上燃放爆竹,一路上欢声笑语,人们载歌载舞欢迎游击队回来。几乎与此同时,杨晨也率领全团官兵从淡水的双田村来到龙岗大井村原温淑海旅部,开始驻防龙岗。

返回坪山后,曾生全力开辟以坪山为中心的敌后抗日游击根据地。加强部队和党的建设,一方面由周克强、乌江等人抓紧对部队进行军事训练,提高指战员的政治素质和军事技术,增强部队的战斗力。由谢学时、黄东、严尚志负责抓好党建工作,健全和加强各级党的组织,抓紧对党员的政治训练。他们在香园墩开办党员干部训练班,大力发展党员,对党员进行培训教育。

另一方面则派出大批政工队员和地方党组织,高举抗日的旗帜,深入到各乡村广泛开展抗日救亡宣传工作和组织工作,他们通过发传单、写标语、办夜校、教唱歌、搞文娱演出,举行节目纪念日活动,向各界群众进行广泛的抗日救亡的宣传教育,发动群众积极支持和参加抗日斗争。在严尚志的带领下,各村组织了抗敌后援会、抗日同志会、抗日妇女会、抗日青年会、抗日儿童团和抗日自卫队等多种组织形式,把各阶层的群众组织起来,建立和并发展群众抗日武装。坪山的抗日宣传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为今后开辟敌后抗日游击根据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进行人民战争创造了一个好战场。

与此同时,部队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与壮大。这天,东莞的何与成带着特务连连长蔡国良率领原叶挺指挥部特务连七十余人来到坪山。这支队伍是叶挺上次来时组成的,当时国民党第四战区司令余汉谋极力拉拢他,欲委任他为东江游击指挥。叶挺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通过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和中共东南特委,在深圳鸿兴酒家建立起指挥部,并以当时在深圳附近活动的东莞模范壮丁队为基础建立了指挥部特务连。

听挺当时准备以惠宝人民抗日游击总队和东宝惠边抗日游击大队为核心,发动群众,争取改造其他抗日武装,在短期内建立一支由我党掌握的一支拥有一万数千人组成的抗日武装力量。结果蒋介石获悉后,极力反对,命令余汉谋撤销了对叶挺的任命。不久,叶挺返回皖南新四军军部。临行前,嘱何与成和蔡国良率特务连前往坪山。

曾生和周克强专门设宴款待何与成,何与成在坪山周围看了看,见这里的抗日救亡宣传工作做得轰轰烈烈,十分赞赏。他又兴致勃勃地谈了他与王作尧在东莞东江两岸开展的抗日武装斗争情况。

第二天,由香港九龙淘化罐头厂工人十八人也顺利到达坪山,编入了乌江的特务队。

坪山虽然地处抗日前线,经常处于备战状态。但由于曾生和周克强认真抓好党组织和部队建设,深入持入地开展群众性的抗日救亡工作,加上部队以八路军、新四军为榜样,顽强作战,英勇杀敌,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平时,干部战士帮助群众打柴、挑水、割禾、插秧和打扫环境卫生等,与群众打成一片,深受群众的拥护和爱戴。坪山出现了“军爱民、民拥军”的良好氛围,由于军民关系密切,抗日情绪高涨,社会治安良好,生机勃勃的大好局面,群众美称坪山为“小延安”。街头巷尾、田头地角地流传着:“边区到底好威风,人心所向淡坪龙(淡水、坪山、龙岗)”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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