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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了却尘缘 (1)

——这是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

一、

白兔阿花在吃了一颗亮晶晶的东西之后,忽然发现自己能变换成人形,后来,它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成精”。

平日里老是翘高尾巴的扬言要吃掉她的山猫小九,在见到化为人形的阿花的时候,远远地躲开了。

阿花摇着手中的团扇,半掩着面,她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隐约的可以透过她面瘫的脸上看到少许的得意:“小九……”

“干啥?”小九躲在树丛中回道。

阿花撩起裙子,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玉腿,她说道:“这个叫人的腿,没我的毛白,可是看起来肉挺多的,要是你在找不到食物我就送一你一块。”

在小九有些感动。以前吃不上饭的日子里看着白白地阿花吞口水。她那么一点儿,赛牙缝都不够,实在没地方下嘴,现在好了,割下一块肉就够他吃好一阵的了。虽然,他肯定不会要她真的割下来。

他还是没从树丛里钻出去,冷冷道:“不用你送,我自己会找吃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不许跟着我!”说完,小九蹭蹭蹭地跳到树上消失在阿花的视线之中了。

阿花久久地看着小九消失掉的地方发呆。

在很久很久之前,当阿花还是一直傻掰掰的长耳朵白兔的时候,小九瞄准了她,在她吃草的时候,猛地扑上去,一个爪子按倒阿花。

阿花被按的翻了个滚,红红地眼睛正对上小九的眼睛,她抽动着三瓣嘴,吐出三个字:“臭流氓!”

顿时,小九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东西砸到脑袋上,那个东西就是三条明晃晃的黑线。

阿花说道:“你摸到我的胸了。”

她的声音是慵懒的,可是这句话却雷到了小九。小九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像是踩到粑粑一样,闪电般挪开爪子。

阿花也像是被粑粑黏到一样,迅速跳起来,白忽忽毛茸茸地一团在不远处眯着眼睛一脸鄙视的看着小九:“食肉动物的脑袋都是装饰品,这句话果然是对的。”说完,蹭地一下钻到身边的土洞里去了。

小九楞在那,抬着爪子,呆呆地和它面面相觑半秒后,大叫:“被耍啦!”

后来,小九就发现,每次他到这个地方,就总能看见一团白白地东西在那边不紧不慢地吃草,而每次,小九冲过去几乎都能得手,可是,他却一次都没有吃掉过阿花,他总是面红耳赤地胡乱找一些个爸爸是个女人妈妈是个男人这种瞎话来补充不吃阿花的理由。

后来,有一天,他来到这的时候,发现那只傻兔子竟然没在这里吃草,他忽然慌乱起来。这个山林里,每天都有或出生,或死亡的动物。她是不是被吃掉了?还是被人类杀掉了?……

想到这的时候,他觉得心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掉下去。即使抓不到食物饿肚子的时候,也从未如此的慌乱过。

忽然,一团东西掉到他的尾巴上,然后是一个听了就会很想K它的声音:“毛茸茸的,你好性感啊!”

小九听到这声音后只觉得心里那个掉下去的东西又急速地冲了上来,他扭过头看到他尾巴上蹭来蹭去的阿花,一阵激动:“原来你还活着!”即使在饿了好多天好多天的时候,忽然发现食物也没如此的兴奋过,简直要激动出眼泪了。

阿花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刚刚便便的时间过长,给耽误了。”

小九听到这话的时候,看到阿花正扯过他的尾巴像是在擦什么,小九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一脚把阿花踹了出去。

阿花呈现抛物状飞了出去,最后被一颗塑料一样的树拦住,它贴着那颗树软软地溜下来。无辜的小树摇晃着掉下几片叶子来,落到阿花的头上。

小九青筋暴起,对着阿花大吼:“你竟然用我的尾巴擦屁股~~!”

阿花在树下,满头的小鸟围着她的头转圈飞,她迷迷糊糊道:“小气,那么多毛,借来擦擦屁股都不行……”

后来,两个家伙越走越近,出现了超乎寻常的异种情谊。

某天夜晚,小九早早地蹲在老地方,他静静地望着高大树木中露出的那片夜空。

漆黑的天空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可是黑布似乎又穿出了好多的小孔,那些小孔零零星星地露出许多亮亮地光芒,闪闪烁烁好都好多。他觉得这些个亮亮地东西挺好看的,就对着空旷的树林叫阿花:“兔子啊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阿花像是从他身体里张出来似的,忽然出现在他身边,一脸黑线:“干毛?”

“哇!”小九吓了一跳,看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黑兔子大叫:“你干嘛……?”

阿花灰打了个哈欠,用爪子扒拉一下嘴巴:“刚刚田鼠让我去它们家串门,结果,丫的现刨坑找道,我跟它后面弄一身的土。”说着,她抖落抖落身子,尘土四散开来。

“喂喂,别弄了都是土!”

“你杂这些个事……”

“喂,你讲点道德好不好……”

小九在说完这句话后招来阿花无数的鄙视目光,阿花问道:“道德又不能吃。”

小九黑线且沉默了。

当阿花终于变白的时候,小九抬头仰望着天空:“兔子啊,你说星星多好看啊。”

阿花也抬起头,看着无边无际的星空,点点头:“一般一般吧。但是我想抒情,唱歌给你听吧,也不知道你是爱听啊?还是爱听啊?还是爱听!”

没等小九回答,阿花唱起来

“明月千里寄相思

只有回忆唱出的歌,飘荡在廖无人烟的旷野上

我的心中,只残留下一盏灯火

谁总会使我牵肠挂肚

到达遥远彼岸的你

什么时候能回到这里……”

阿花唱完之后,发现身边有抽泣的声音,她扭头一看,小九正在那里用爪子抹眼泪儿。

“你干嘛?”

小九看着阿花一脸的崇拜:“这首歌听了之后太难过了,兔子,你要等的那只兔子还没有回来吗?”

阿花一脸黑线:“这是我瞎编的好不好,你还听风就是雨了。”

“瞎编的也能这么感人!兔子,你真是个情感丰富的兔子!”他一把搂住阿花,呜呜的抽噎着。

阿花在他怀中被他挤压的像块伸缩自如的年糕。

……

月夜、星空、凉风,以及树丛中两个无忧无虑的不同种族的动物,一切,这么和谐,这么美好……

二、

小九没有去老地方见阿花,他觉得自己似乎比她低等了一层。

她已经成精,会活得很久很久,可是他,还能在活多久呢!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最后,会老会死,尸体会被别的动物吃掉,流下一堆累累的白骨,在阿花还活着的未来几百年中,那些白骨慢慢地同泥土同化,最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喂,思春呢?”

一个声音响起后,小九回过头,望见了声音的主人——婀娜多姿如桃花一般娇艳的女子。

小九撒腿就跑,却发现还是在原地。

“原来你这么轻啊。”阿花脸上没什么表情,很轻松地扯着小九的尾巴把他高高的拎起。

小九全身的毛忽然乍起来:“放开我!死兔子!”他扑腾着,只是越扑腾尾巴被阿花拉扯的越疼。

阿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子,那剪子通体闪烁着幽亮的光泽,光泽之中映衬着阿花超级腹黑的脸。

阿花半笑着对上小九的脸:“在叫剪了你的毛做围脖。”

小九扁扁嘴:“早知道开始就该把你吃掉!”

很忽然很忽然地,阿花松开了手,她低下头,显得黯然而神伤,放佛是即将破碎的玉,他淡淡说道:“你走吧。既不见,永不念。”

话如水一般,一经出去,就在也收不回来。

小九听到这话楞了一下,在瞬间之内,他忽然发现,自己只是因为自卑而产生的排斥,似乎是被对方理解为厌烦、厌恶这种词语了。他只是想躲开一阵,从未有过永不见的念头……

而且,他似乎看到阿花的脸上有着亮晶晶的东西落下来。

他慢慢地蹭过去:“喂。”

阿花还是阴沉的低着头,像是山雨欲来前的乌云一样。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看了一下,发现对方似乎还没什么具体的动作,他又补充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觉得你成精了,变成人类了,可是我还只是只山猫,而且我连老虎都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会嫌弃我,会瞧不起我……”

阿花忽然抬起头,对着小九说道。“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也没有嫌弃过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山猫,因为你唯一的。”

小九忽然一阵地热泪盈眶。

原来……

一直只有自己自卑而已。

唯一……

因为,我是唯一的……

“虽然有时候觉得你的毛色不太好看,觉得你们吃肉动物的脑袋都不大好使,但是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充其量就是鄙视你而已。”阿花补充完这句话后,发现小九已经吐血了。

……

一切的纠结和怨念都在两个人的坦白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只因为那句“因为你是唯一的。”

三、

弄玉在找了好多天之后,终于开始着急了。

他眯着细长的丹凤眼望天,回忆着自己缺心眼事件。

那,是一个天蓝的同样想让人尖叫的上午,他在天空之中踏着云朵飞向天庭的时候,手里捏着一颗圆溜溜亮晶晶的丹药。

这颗丹药是太上老君送与西王母的寿辰贺礼。是太上老君化了九百九十九年炼制的仙丹,神仙吃了有抗皱美容功能,凡人吃了有长生不老的效果,而动物吃了则可修炼成精。

弄玉把玩着手里这颗丹药。

他觉得这么好看的东西被吃掉后在排出来实在是太可惜了,应该做成个首饰,他正巧想弄一个戒指,看着这颗丹药正合适……

只可惜这东西却是王母娘娘的寿辰贺礼。

“要是能送给我该多好啊!”叹气的时候没留神,手中这个比他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华丽丽地掉了下去。

弄玉看着它消失掉的地方,抽搐了几下嘴角:“这个……可太戏剧化了……”

沉默了几秒,他冲下去,后反劲的大嚎:“我地丹药啊~~别掉啊~~”

弄玉知道这颗丹药肯定是掉落在这树林之内了,要问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话,他只是说两个字了——直觉。

可是,已经转悠了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找到那颗丹药。值得庆幸的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所以,还有一阵子的时候可以找。

“啊~~药啊!你在哪里啊!”他大叫的时候,树林里的树叶沙沙响动,惊起一群的飞鸟。

在他嚎叫的过程中,一个粉衣水杉的少女从他身边经过,东倒西歪地向前走,她打了个响亮饱嗝后嘴里嘟囔着:“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如同没看见他一般,完全忽视掉了他的存在,只是自顾的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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