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南风回国了吗?
在打通的一瞬间,我有这样的惊喜,可是瞬间又觉得,南风如果真的回国了,没有理由不通知我,她应该只是办了国际漫游而已。
患得患失之间,电话已经被接起,南风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林晓霜,我正在和一个四国混血,且是混到了优点的帅哥约会。你知不知道我各种策划引诱了他好久,他才开口主动约我?你如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打断我约会的理由,你就死定了。”
我笑,眼中却含着泪,吸了吸鼻子说道:“请你告诉我,两国混血比四国混血差在哪里?八国混血又比四国混血好在哪里?”
“死丫头。”南风笑骂,但下一秒声音就变得有些紧张,不确定的问我:“晓霜,你在哭?”
“才没有。”我笑着说道,眼泪却从眼眶中滚落,我想要坚强的,可是在我孤独的世界中,南风就像我唯一的亲人,受了委屈,遭了屈辱,我听到她的声音还怎样坚强。
“晓霜,我在的。”南风沉默了一下,我听见她对别人“excuseme”的声音,然后匆忙的走开,就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再也隐忍不了,开始对着电话,对着南风呜咽。
南风也不嫌接国际长途的昂贵价格,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我哭。
毕竟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出租车上,我不想显得自己太狼狈,大概哭了一分钟,我就停止了呜咽,伸手抹干了眼泪,也不知道眼眶是否通红,尽量用不在乎和平静的语气对南风说道:“我被沈景云赶出来了。”
我听见南风吸气的声音,那是她发怒之前特有的声音,接着她问道:“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大概是的,他的房门开着,我好奇进去看了一下。”对着南风哭过以后,我的心情舒缓了一些,说话也轻松了起来,带着一丝自嘲。
“就这样?”南风声音微扬。
“就这样。”
“呵呵,沈景云?以为他是沈氏集团的大少就了不起了吗?晓霜,我明天就回国。”南风的声音平静,但是我却听得出来,她第一句话里那种不屑的意思非常明显,每当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真的愤怒了。
可我不想南风和沈景云两个人因为这件事真的会结怨,我知道南风对我好,也知道南风是一个说得到,做得到,还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我不清楚她的背景,但我相信她真的不怕沈景云。
“南风,我只是委屈没有自尊罢了。也许有钱人都有些怪癖吧。他没对我怎么样,甚至也没骂我一个字,我想我本来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住到他家原本就是不合适的事情。算了。”我低声说道,也算是对南风表达了我的态度。
南风似乎有些怒其不争的样子,她知道我住到沈景云家又不是我贴上去的,几乎是我被半强迫的拉过去的,如今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赶我走算什么?可我竟然不打算追究,就算讨回一点自尊也不愿意的样子。
听到我如此说,南风沉默了一下,微微有些怒气的说道:“好吧,你开心就好。”
“我只是遇到难题了,好像我无处可去了。你知道,我这个无处可去是什么意思的?”我知道南风不会真的为了这种事情和我计较,索性也不想再说沈景云,而是直接表达了我的难题。
可是南风在国外,对于这些又有什么办法?可是,除了她,我又能找谁商量。
“那么久了,沈景云信心十足的样子,也没搞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些天,我和南风虽然没有通电话,但是微信总归是有联系的,她大概也知道一些,现在听闻我的无助,她是真的有些发火了。
“不是那么容易,比你想象的复杂。”我不能说的太多,毕竟在出租车上不方便。
“复杂,还把你赶出来?算了,我明天就回国,今天你也别回你那破屋子了,去找一家酒店住吧,那种大的,人气儿旺的,市中心的,别舍不得钱。我偶尔听我家老爹说起过,那种大酒店也讲究一些风水布置,辟邪镇压什么的,否则酒店会很容易就出事。你听见了吗?”对于这种事情,南风也不太懂,她只能绞尽脑汁的跟我说了一个办法。
在如此无助的时候,我也丧失了思考能力,不得不承认,眼下南风说的办法算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我“嗯”了一声,南风又安慰了我几句,就准备挂断电话。
可是在挂断电话之前,南风忽然叫住我,问我:“林晓霜,你必须诚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沈景云了?你身上那个‘分手诅咒’都没有让你哭过,没有谁让你这么在乎过。在我心中你简直就是打不倒的小强。可是,你今天这种样子…”
我喜欢沈景云?我听到南风的话,自己都有些震惊,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这样不切实际的事情,根本不会在我的考虑范围以内。
可听到南风这样说起的时候,我的心中却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我嘴上却是下意识的就说道:“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觉得很伤自尊。”
“伤自尊?为了赚钱你去刷厕所都不介意!”南风调侃了我一句,但实际上说我自尊心比谁都强的第一个人也是她,感觉的出来,她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对我说道:“好吧,没有喜欢就行。晓霜,你以前和谁在一起,和谁分手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你没用心。但是,对于这种大少,喜欢上了是非常危险的,我想你好。”
我心里感动,泪水又差点儿夺眶而出,到底忍住了,嘴上却是说着:“放心吧,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实际的人就是我,我不会做不切实际的梦,不会浪费一丝不切实际的感情。”
和南风讲完电话,我的心情好了许多,车子已经开往了进城的路上,我对司机重新报了一个属于市中心繁华的地方,终于感觉到走完十几里盘山公路的疲惫。
这个司机好像比较沉闷,也不回答我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反而拧动了车子中控台上的按钮,放起了广播。
一阵杂乱的电流声传来,听得我非常不舒服,这是搜寻电台时常有的声音,我总不能让司机关掉。
刚想打开窗,透透气,也是回避这种让人不舒服的声音,那电流声却终于停止了,开始在车里模模糊糊的传来一阵歌声。
这歌声好像是一个女的在边哭边唱着什么,周围好像还有一群人在念诵着什么,感觉像是在祭祀的节奏。
我心里倒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歌这么怪异?
说不上好听,也说不上难听,但是有一种奇异的节奏感,曲调也十分另类,我从没有听过这样的歌,什么时候电台会播这种冷门歌曲?又是哪个新出道的歌手为博眼球这样做呢?
我只是淡淡的这样想了一下,就没有在意了。
并不是我警惕性不强,而是这一切实在也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倒霉到随手招一辆车都会出现问题。
车子依然在静静的行驶着,那原本让我不甚在意的歌,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像那种“耳虫歌”一般,分明我就没有认真去听,却一直的钻入我的耳中。
渐渐的,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那诡异的歌曲一直在重复着某一种节奏,让我忍不住就觉得昏昏欲睡。
而且,有什么电台会一直重复放着这种歌?即使我没有看时间,也知道这首歌至少播放了有五六分钟了。
我终于忍不住想让司机能不能换一个电台,却发觉全身变得越来越无力和绵软,就连说话都说不出,一心只是想要睡觉。
这是发生了什么?和沈景云相处了这么些天,我别的没学会,但是诡异神秘的事情实在经历了不少,我已经对这些有了不算充分但深刻的认识。
我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同时,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这是个常识。在受到麻醉的时候,强烈的疼痛感可以稍稍抵挡这种麻醉。
我已经不会傻到让司机换电台了,我受了这么大的影响,而那司机却丝毫没事儿的在开车,这件事情根本就有诡异。
而且这强烈疼痛让我短暂的清醒,我看见了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入了一个岔路口,根本就不是回城的路。
我要自救!
我在心里拼命的默背着印象深刻的课文,想让自己不要受这歌的影响太深,手已经抓住了开门的门锁,就算跳车也比在这车上安全。
我已经看过,这里是郊外,有着大片的农田,但路上并不是空无一人,时不时会有一辆车开过,路边也有摩托车,还有行人的身影。
趁着清醒,我在无法控制的绵软之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掰开车锁,却发现平时只要掰动就能打开的车门竟然没有反应?还是紧紧的锁着。
我惊惶的转头,可那司机根本还是毫无反应,只是又伸手调动了一下电台。
这一下,电台中那个女子带着哭腔的唱曲,陡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如同幽灵一样的女声在轻轻的吟诵,背景乐竟然是诡异的婴儿哭声,还有时不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笑声!
而幽幽的我竟然还能听见那个吟诵的,就如同在祭祀一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