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沈景云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我难以言明的光芒。
那光芒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样的眼神曾经在我同他一起去王芸地下室探险的时候曾经见过,陌生的是那一次,他是清醒的,还有赌气,这一次,却是一种我看了难以承受的炙热。
我内心微微有些害怕,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陌生的,而我心中也从未做过这样的准备,何况我和沈景云之间还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坎。
我再也不敢耽误,也不敢看沈景云,站了起来,几乎是一路小跑跑进了帐篷之中。
在这个天坑之下,入夜了以后,已经有些凉了,为了安全帐篷也是不能太靠近火堆的。我以为会很冷,结果却发现沈景云把帐篷扑的很厚实,还用上了他的衣物铺在睡袋之下。
这些衣物还散发着热气,之前在火堆旁,沈景云就拿出这些衣物还有些铺帐篷的毯子一一烤过,我以为他是消毒,原来他是为了给我铺帐篷。
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我轻轻的在帐篷中躺下了。
经过了烘烤的沈景云的衣物,更加强烈的散发着沈景云的气息,有一种铺天盖地将我包围的感觉......也正是因为烘烤过,这些气息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带着暖暖的热度,就像从沈景云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是那么的鲜活。
在帐篷中的我却更加难以忍耐。
可我只能静静的躺下,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想要强迫自己睡着,但来自身体的感觉却不肯放过我,我忍不住坐了起来,把帐篷的窗户悄悄掀开了一些。
此时,沈景云坐在火堆旁,眉头紧皱,大口的抽着烟,时不时抖动的腿显得他是那么烦躁不安。
很忽然的,沈景云就掐灭了烟站了起来,就这样在火堆旁忽然脱掉了衣服,我心里一惊,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可我的内心深处,却并不是那么的抗拒,甚至还有一丝......我自己也不好意思承认的渴望。
沈景云脱衣服的动作很快,只是几下,就只剩下一条贴身的底裤,我心跳的厉害,不敢再看。可又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情包围着我,我又红着脸继续看去,手也忍不住抱紧了自己,下意识的还是有些防备。
沈景云接下来会做什么?冲进帐篷吗?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偏偏这时,沈景云似乎是不经意的朝着帐篷这边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腰腹间的几块腹肌显得是那么的有力。
我却真的不敢再看下去,赶紧一缩头便躲回了帐篷里,就那么一眼而已,沈景云应该没有发现我在偷看他,但我总有一种被人窥破的心虚感觉。
趴在帐篷里,我不敢再动了,可心跳却比刚才偷看的时候更加的剧烈,我又是害怕又隐约的有些期待,害怕是沈景云冲进来,期待是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的情绪......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夜,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冒险被沈景云打动了太多太多次。
我有些迷糊了,虽然我明白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那毒荆棘,可我却别扭的不愿把原因归结为它。
可过了几分钟之后,我一直没有听见帐篷之外有什么动静,倒是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沈景云在干什么?我忍不住再次翻身起来,悄悄拉开了帐篷的窗户。可这一次,却是找了一下才看见沈景云的身影,他竟然站在平台的边缘,靠近清泉的那个地方,用我们的专门烧水的锅子,不停的接着水,然后一次次的浇到自己的身上。
“傻瓜。”尽管此时的我也被****折磨的有些迷糊,但看见沈景云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心疼了,眼眶也有些发红。
他说过,这种毒荆棘对男人的毒性更大,更难以忍受,我尚且都觉得很难熬了,他竟然为了我,不惜在那么凉的夜里,用冷水来压抑自己的欲望。
我的鼻尖都有些酸涩,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更珍惜他的这份心情不去破坏?我重新躺回了帐篷,让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动静,不要有存在感,或许这样沈景云便会感觉舒服一些?至于我自己的难受,我决定去想一些事情来熬过去,实在不行就多想想现在的焦虑处境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有一些迷糊,那恼人的折磨也终于轻了一些,我睡了过去,却是很浅。
在睡梦中我不停的做梦,尽管不是我想,那些梦却那么的羞人,全是我和沈景云亲密的画面,而且真实的可怕,就连一个拥抱,都让人从心底感觉到某种火烫。
反复的做了几个这样的梦以后,我被折磨的清醒了过来,夜已经彻底归为安静,就连峭壁之下的狼嚎声也已经没有了。
可是,我竟然还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间杂着沈景云忽然的一个喷嚏声。我这是睡了一多久了?做了那么多的梦,沈景云都还没有冲完冷水吗?
可他竟然打喷嚏了?在遥远的曾经和沈景云相处的日子里,沈景云说过,他是一个不知道生病是什么的人,他竟然打喷嚏?
我在心里重复了一次,感觉到震惊,看了一下时间,我以为很短的时间,竟然是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那么打喷嚏也并不是那么奇怪了,在这样的夜里,反复的冲冷水,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吧?我的心酸突如其来的就涌了上来,在我睡过去的时间里,沈景云究竟是这样折磨了自己多少次?
而我身上那奇异的感觉还在,却不像刚才那么难以忍耐了,现在的我无法忍耐的是那种心酸,我忍不住一下子坐了起来,拉开了窗户,借着火光的照耀,看见了微微有些发颤的沈景云又一锅冷水浇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没有发现我在看他,抹了一把脸,我看见他的侧脸已经有些苍白了。
或许是又有一些效果了,沈景云颤抖着走回了火堆旁,背对着我坐下了,不过不知道他这样做了几次,就连火堆也无法温暖他似的,他还有些微微发颤,这样一冷一热的,他怎么受得了?
我的脑子纷乱,看着沈景云的背影有些发呆,终于我还是忍不住一下子起来了,朝着帐篷的门口移动过去。
在拉开帐篷之前,我犹豫了一下,可颤抖的手终究还是轻轻抓住了拉链,就像在做贼一般,轻轻的,轻轻的拉开了拉链。
沈景云没有回头,平日里很敏感的他在这个时候要全力的抗拒****,已经变得有些迟钝,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帐篷中走了过去,因为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我的身体也有一些颤抖,可我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脚步还是一步步的朝着沈景云走了过去。
我的脚步很轻,沈景云始终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靠近了他,还在兀自的颤抖着。
我停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这个男人估计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就连身后不到一米站着的我都没有发觉,这更加刺激了我,坚定了我的决心。我再也不想犹豫,也没有犹豫,我很快的朝着沈景云的背影迈了一步,然后闭上了眼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量,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沈景云。
沈景云被我这样忽然抱住,先是一惊,差点儿站起来,接着他就发现是我,毕竟那种熟悉的默契是谁都代替不了的,沈景云又坐了下来,但从他背部紧绷的肌肉来看,他也没有想到我会这样,他一点儿都不放松。
此时,我的心跳微微平静了一些,也只是微微而已,比起抱住他的那一刻,心脏都快跳出喉咙的感觉是要好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也不敢睁开,只是沉默的抱着他。
沈景云也沉默了好几秒,这才用尽量轻松的语调对我说道:“晓霜,你怎么了?难道做恶梦了?这个地方是可怕一点儿,可是,我还在外面守......”
我没有说话,原本抱在他腰腹间的手却轻轻的移动了起来,动作有些笨拙,也因为紧张而颤抖的厉害,沈景云不说话了,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浓重,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量,深吸了一口气,才抓住了我的手,他没有回头,开口的声音却是沙哑无比:“晓霜,你是怎么了?说给我听,可以吗?”
我把脸埋在沈景云有些冰凉的背上,用很轻的声音对他说道:“沈景云,你......你不要再冲凉水了。”
“傻瓜,那是因为......”沈景云的声音越发的沙哑,还试图想要对我解释些什么。
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没有打算过半途而废,也没有再犹豫和后悔的心情。赫连诚为我做了很多,我曾经想过用生命来回报他,也一直在尽着我的力量回报他。但是,沈景云难道就没有吗?我又用什么来回报这个男人的深情?我不后悔,也是真的决定了。
所以,我不要沈景云解释,而是笨拙的把手移到了沈景云的胸膛,沈景云有些说不下去了,可他还在抵抗着:“晓霜,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难受吗?”
“你,回头。看我。”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这样对沈景云说了一句。
沈景云僵直着背,终究还是慢慢转身,看向了我,而他的眼睛不敢正视我,因为此刻已经充满了火烫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