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飞快地沿着通道向前跑,仿佛是一只野地飞弧,仿佛是黑色的闪电,四蹄猛烈蹬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起落在车轮撞击铁轨的节奏中,犹如演奏战地进行曲。
一节车厢走完,第二节车厢走完,黑鹰依旧没减慢速度,这说明它还没有发现目标。
进入卧铺厢是时候,黑鹰忽然显出极度昂奋状态,它的叫声变大,频率变高,四蹄点地的声音,慷慨激昂,空气中凝聚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乘客都自动躲进卧铺内让开一条道,仿佛乐曲进入高潮,这说明有可能快接近目标了。
与此极不协调的景象在车厢的中部,哪里仿佛传递着一种僵死的平静。
在车厢中部座位上,坐着一个带墨镜身穿黑色中长外套的男人,看见黑鹰出现的时候,他脸部出现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惊恐,随之很快消失,变成一种极力装出的冷静,他与其他乘客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姿态,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象是周围什么都没发生似地,而这种异常冷静和僵硬的举止,早被刘柏青观察到,按经验判断,此人肯定有问题。
黑鹰凶猛地扑上去,冲着带墨镜的男人叫,刘柏青用力啦住绳子,然后把绳子给王晓东,他走到那个带墨镜男人面前说:“我们是警察,现在请你出示身份证。”
男人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惊恐,但还是极力装镇静说:“凭什么查我,怎么不查他们?侵犯人权。”
刘柏青说:“我们在执行任务,有权力对每个公民搜查,请你给予理解和配合。”
男人仿佛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摸出身份证,在他摸身份证的时候,刘柏青注意到此人的衣服像是很厚重的感觉,他伸手接过身份证看了看,然后递回去说:“你去哪里?你的火车票拿来看看。”
“车票被乘务员收去”
“那打开你的行李袋我们检查检查”
“你们随便检查旅客的行李违法。”
“你放心好了,我们有搜查证,请你快点配合我们工作。”刘柏青的口吻严厉而不耐烦。
那男人从行李架上拿下一个黑色的旅行袋,动作缓慢而显得虚弱,有种无法掩饰的慌张,但又故作镇静。
“把它打开”刘柏青说。
检查里面除了衣物没别的,刘柏青觉得很奇怪:“难道查错人了?”
刘柏青用眼睛环视周围,试图发现可疑。
这时,黑鹰十分不听话,猛力想挣脱挣脱绳索朝着带墨镜的男人叫,刘柏青觉得这里一定有问题,他说:“站起来,配合我们搜身。”听见此话,男人明显被吓出一身冷汗,但他却不能违抗。
刘柏青伸手在他外衣上一摸,奇怪,硬硬的,他掀开对方的衣服,手感那么沉重,他立即断定,此衣服有问题。“请你把外套脱下来”
“这么冷的天气,脱下会感冒的,你们警察不是这样对人民的吧。”
苏佳丽说:“请你脱下外套,我们在执行任务。”
那人只得乖乖脱吓外套。刘柏青接过外套,好重,原来外套里面有一层棉袄,原本这种设计是增添外套的保暖性,但此人的棉袄层不是棉花做的,是装满了毒品,表面看起来是棉袄内层衣,实质里面包裹着毒品。
刘柏青撕开棉袄的一脚,发现了秘密。那男人顿时脸色惨白。
一对手铐立刻锁在男人手上。刘柏青对黑鹰说:“别叫了,你已经完成任务了,然后,用手摸了摸黑鹰的头。”
从带墨镜的男人那里知道,他要把货送到龟山,约定在金海夜总会808房交货。
暮色降临,马路上的人流正是高峰期,站在高楼俯瞰地面,人流仍然朦胧可见。
金海夜总会808室内,马锦禄拿着长长的望远镜,对着金海夜总会周围瞭望,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有事没事的都喜欢用望远镜,以便了解周围的状态,提前发现一些可疑的动静,况且马上就到约定的提货时间了,他更是提起精神,四处勘察,想尽可能发现看似平静却激流涌动的破绽。
马路上,人流如同蚂蚁搬家般移动,一波一波地移开,又一波一波地移动过来,因天还未黑,进夜总会的人还不多,情况正常,没什么特别之处,他移动着望远镜,忽然看见了几个人,在夜总会门口转悠,他做贼心虚地想:“会不会是便衣?他把望远镜对准那几个人,发现他们无所是事地在那里站着,他警觉情况不妙。”
“铃”忽然他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紧张气氛,他拿起手机,对方传来声音,叫他立即离开。他马上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关掉手机,开门离去,他是选着逃跑的通道,不是从正门。
警察在夜总会对面隐蔽处观察808房的动静,白天行动,无法判断里面是否有人,出手很容易失败,造成毒贩逃跑,天色已黑,可以从灯光判断屋内是否有人,行动准确无误,况且约定的交货时间是夜晚,所以警察没有提前行动,可是时间已经到了,808房还是没灯光,难道对方已经察觉出危险?警察叫那个交货的男人给对方打电话,接过传来对方已经关机。警方立刻决定采取行动,他们冲进808房,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询问小姐说:此房今天无客人住过。
马锦禄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逃掉了,他幸运逃过一劫。而警方却因为这个神秘的电话,失去一次成功逮捕。
莫非带墨镜的男人说了谎?如果不是,那就是提货的男人在我们行动前,知道消息逃掉,或者他根本就没去808房,正如金海夜总会的小姐说的那样,808房那天没人住过。
可是我们明明听见带墨镜男人跟提货的男人,在电话里约定好7点半在金海夜总会808房交货的。如果那提货的男人去过808房,就意味着小姐说了假话,那为什么小姐要说假话呢?
刘柏青想起以前有过几次行动都失败,他越发觉得一大堆谜团在脑海翻腾,越怀疑自己内部有走漏消息的嫌疑,可是是谁走路的消息呢?他无法判断。他紧闭最唇,锁住双眉,一脸严肃地凝神思考,这些迷团未解令他烦心。
刘柏青的怀疑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敏感到,在公安战线战斗了多年的干警,都会敏锐到这些。屈勇已经敏锐察觉,他在适当的机会向上级汇事实上报了自己的思想。局长庆指派副局长吴海亮调查一下此情况,在调查会议召开钱,所以事宜是严格保密。
吴海亮招集缉私大队全体干警召开会议,会议规定,所有人员不能缺席,会议期间,除开去洗手间外,所有人不能离开会场。
苏佳丽问刘柏青:什么会那么紧张?
刘柏青说“不知道,只通知开会,不准任何人缺席,缺席者如无正当的理由,一律做行政处分”
苏佳丽说:“怎么才算正当理由?” 刘柏青说:“说到行政处分,意味会议的重要性严肃性,你没什么大事,就别不参加,否则后果自负,这种情况下,谁敢不来?除非死爹娘.”
会议在神秘而又严肃的气氛中拉开帷幕,会场是一个不大的会议室,里面摆放着一张几米长的椭圆办公台,首先是,吴海亮郑重严肃地宣布:每个人现将自己的手机放在台面,会议其间,除非去洗手间,不气氛令每一个在坐干警紧张糊疑,他们不知道将要发生得离开会场,有事需要先报批准.什么,只得俯首待命,把手机摆放在桌面.吴海亮说话:公安战士的工作,是为捍卫人民利益,任命安定的生活,是干警们在前方流血流汗换来的,我们付出的努力,党和人民是可以看到的,可以感觉到的,虽然,我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但是也有过不少失败,比方,这次拘捕任务,原本我们已经考虑得十分周密了,但还是被罪犯逃跑,当然,也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误,就怀疑我们的干警泄密,但是,我们也不能养虎自患,谨慎点,也是为更好地工作,为了以后少失败,我们今天来一个自我检查工作,一提高我们内部的保密意识.下面大家在此个人写一份自我检查报告,报告的内容是,在上次接到拘捕命后,到拘捕行动结束,这段时间内,自己都做了什么?有没有离开岗位?为什么离开?有无对外通电话?电话对象内容是什么?要仔细地,一一地写清楚,以便我们核查,如果有故意隐瞒者,后果自负.听完吴海亮一席话,干警们个个惶恐不安,人人自危,道不是说自己真做了泄密的坏事,而是怕自己某些失误漏洞被别人抓住,误打,成了有冤无处申的冤死鬼.“大家还有疑问吗?”吴海亮看了看大家说.“没有就各自写吧.”
气氛笼罩着凝重。
鸦雀无声,只听得笔头划在纸面上发出的声响,谁也不敢掉以轻心,谁都害怕一个小小的漏洞,会引来巨大的祸害.千里之缇,溃于蚁穴之道理,对于经历过政治斗争的人们来说,无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