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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传来了这样的一个惊人的消息:盖达阿部族出现了一名骑士,名叫小安塔拉,是阿慕鲁·祖·凯勒卜的亲戚,奇勇无比,不论在阿拉伯的东方,还是西方,都找不到这样的骑士英雄。

听到这一消息,泽海尔·本·盖斯说:

“凭安拉起誓,阿慕鲁·祖·凯勒卜本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的伙伴和兄弟,听说出于对安塔拉的爱戴,生了一个女孩儿,所以取名小安塔拉。我们应该去拜访阿慕鲁·祖·凯勒卜,弄明这个消息的来源才好。”

列位听官,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蒙面人的情况。

蒙面人苏伯阿·本·哈尔斯听族人说他的姑妈泽尔卡被俘,立即招呼族人和他一起去解救姑妈。族人齐声响应,手握长矛,佩好宝剑,飞身上马,跟随苏伯阿向着盖达阿部族家园策马驰去。苏伯阿边策马飞驰,边吟诵道:

世上何声美?舞矛弄刀剑。

胜过亲友情,举杯与把盏。

唤声小贱人,因何有此胆?

怎敢斗雄狮,命仅悬一线?

吾名蒙面人,沙场仗利剑。

手起剑落下,斩敌随心愿。

我乃奇勇士,英名八方传。

曾伏众顽敌,身经数百战。

沙姆与埃及,我足迹踏遍。

波斯阿拉伯,谁不识我面?

曾战穆阿德,复斗盖哈坦。

多少烦心事,挥矛平战乱。

破坏寻常事,难能是重建。

相遇斗狮虎,定将其全歼。

蒙面人吟罢诗,族人听后兴奋不已,知道安塔拉过世之后,他是天下第一英雄。

蒙面人一行人马一路疾驰,日夜兼程,越旷野,穿沙漠,终于到达舍里夫大地。蒙面人望着那里说道:

“安塔拉·本·舍达德,愿安拉怜悯你!当年,曾因穆吉兹·本·法义兹之事,安塔拉曾经在这里大展威风,无人能与他较量,我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凭安拉起誓,那时候,安塔拉真是无人可比的骑士之王。啊,多么不幸,如今安塔拉已入黄土。时光不会助我,我再也成不了他的兄弟,无缘跟随他南征北战,正是意外的灾难夺去了他的生命。”

说到这里,蒙面人哽咽了,止不住泪水簌簌下落。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平静下来,说道:

“毫无疑问,伟大的胡伯乐再一次把我丢进了像法义兹的女儿埃穆莱造成的灾难深渊之中;无论如何,我是无力挣脱这种灾难的。因为我内心深处厌恶这个女妖,害怕胜利后又遭失败。”

侯迈尔骑士在蒙面人的率领下到了舍里夫大地,战马荡起的尘烟铺天盖地,人们见此情况,争先恐后向帐篷跑去,向小安塔拉报告消息。他们边跑边思考着那股乌云似的尘烟,跑到小安塔拉的帅帐一看,见她正在大帐中间,周围坐着一排又一排人,盖达阿部族的头领们也都恭恭敬敬地肃立在她的面前,在众人的心目中,她的权威显而易见。人们对她说:

“盖达阿大地卫士,能征善战的女王,一哨人马已向我们开来,来者不善,不是拜访,而是要向我们发动袭击,和我们打仗。”

小安塔拉听手下人这么一说,像雄狮一样一跃而起,忙问他们:

“喂,你们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听到啦,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们看到为首的一名骑士身材魁梧,全副武装,像一座山峰,或一块巨石,对着他的伙伴们高声喊道:‘冲啊,杀呀,要报仇,要雪耻!侯迈尔部族的兄弟们,我是苏伯阿·本·哈尔斯,我是莽原雄狮,绰号蒙面人!’”

小安塔拉听后说:

“果不出所料,这个绰号蒙面人的苏伯阿确乎是一名杀手,在战场上可抵七千骑士。”

旋即,小安塔拉朝着手下精兵强将们一声呼唤,然后说:

“将士们,准备战斗,拿下要抢劫你们的钱财、掳掠你们女人的敌人!”

小安塔拉吩咐手下人给她牵来宝马一匹,立即穿上铠甲,佩好利剑,手握长矛,飞身跃上马背。盖达阿部族骑士相继上马,跟在小安塔拉的左右,准备上阵拼杀。他们相信小安塔拉勇武超群出众,定能出奇制胜,马到成功。

盖达阿骑士刚一出帐篷群,便看到蒙面人赶着骆驼牛羊就要离去。小安塔拉带着一百名骑士和二十个牧羊人出了村庄,发现蒙面人率领的侯迈尔部族骑士竟有万名之众。见此情景,小安塔拉并无丝毫畏惧之感,立即将头靠在鞍鞒上,向着侯迈尔大军冲了过去,势如大海巨浪,心比石坚。小安塔拉边策马直冲,边厉声喊道:

“歹徒们,你们是哪方人马,竟敢洗劫盖达阿部族的牲畜?难道你们不晓得盖达阿部族中勇士济济、奇人辈出吗?莫非你们不知道这里有所向无敌、智勇过人、杀敌无数的小安塔拉吗?你们有所不知,小安塔拉是骑士英雄阿慕鲁·祖·凯勒卜的女儿,她曾经征服过若干族王,在沙场上俘虏了女族王泽尔卡,消灭了女族王手下的众多人马。喂,歹徒们,赶快放开你们抢走的骆驼牛羊,走你们的路吧,免得大祸临头,背井离乡,命丧异地!”

说罢,小安塔拉边冲边吟诗一首:

当问众骑士,我的剑怎样?

吾本乃死神,送敌离故乡。

战火炽燃起,战磨轰轰响。

未过一时辰,敌马逃遁忙。

挥剑斩敌首,尸化禽兽粮。

见我武艺高,对手皆惊惶。

我冲锋陷阵,如狮临沙场。

家父阿慕鲁,大名闻四方。

人乃地行仙,好友听我讲:

多少奇勇者,触我剑命丧。

小安塔拉吟罢诗,蒙面人听后说:

“喂,小姑娘,你不要说大话,免得你的母亲因而丧子失女!我们是侯迈尔部族的英雄好汉,大名久扬天下。小姑娘,就凭你的力量,还能将女族王泽尔卡俘虏?泽尔卡是荒原的猛狮,又是山中的凶狼,无敌天下,你岂是她的对手!”

小安塔拉听后立即回敬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面前口吐狂言?难道你是个疯子?”

[0951]初次交锋

蒙面人回答说:

“我是苏伯阿·本·哈尔斯·本·穆齐德·本·苏伯阿·本·阿萨德,乃骑士精英,名闻各个部族,绰号蒙面人的便是本公。”

说罢,头靠鞍鞒,纵马向着小安塔拉冲去,且扬鞭且吟诵道:

休要多炫耀,岁月有缩盈。

一日笑满面,他日陷苦痛。

曾临险境者,或许享太平。

谁能下断语,人总屈辱生?

幸免于马下,或命丧尘中。

我挥印度剑,对手生成梦。

保卫侯迈尔,剑矛逞英雄。

谁堪与我比,位高人皆敬。

蒙面人吟罢诗,小安塔拉正要向他进攻时,忽见一盖达阿骑士赶在小安塔拉之前,向着蒙面人冲杀了过去,势如烈火,勇不可挡。他对蒙面人喊道:

“喂,胆小鬼,来到战场上与我交手吧!你是什么人,怎配与小安塔拉交手呢?她是巾帼英雄,莽原猛狮,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是她的部将,你就和我较量吧!”

出列向蒙面人叫阵的这个人,是盖达阿部族的一位骑士英雄。那天,他骑着一匹宝马,马的前额上有一块白斑,亮若明灯,尾似丝帕,四蹄健壮,不知疲倦。那骑士身披紧身锁子甲,腰佩利剑一口,手握罕图长矛,状如雄狮,精神抖擞,像一团烈火似的,纵马向着蒙面人扑将过去。顷刻之间,二人对喊互搏起来,彼此相互时近时远,剑去矛挡,响声铿锵。战马飞奔,烟尘腾空。仅过片刻,尘烟弥漫天空,遮住了人们的视线。

正当二人对杀激烈之时,忽听传来一声呐喊:

“侯迈尔人,冲啊!我是雄狮蒙面人!盖达阿骑士被我生擒啦!”

原来那个盖达阿部族骑士成了俘虏,蒙面人将他交给手下人,一番绳捆索绑,被带离了战场。这时,蒙面人返回战场中心,高声喊道:

“谁敢出列与我交手?”

话因未落,阿慕鲁·祖·凯勒卜朝着蒙面人冲了过去,同时吟诵道:

手持印度剑,沙场逞英豪。

战火燃烧日,教敌胆飘摇。

马踏大地颤,尘烟顿升高。

号角已吹响,只管动枪刀。

利剑随手舞,谁堪抵我矛?

猛狮现眼前,劲敌无处逃。

蒙面人听过阿慕鲁吟诵的诗歌,说道:

“狗种狼崽,住口!你娘丧子,你真该死!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吐此狂言?歹人之子,我一定要生擒你,让你的手下人全变成俘虏,让你们戴上桎梏,把你们全投入囚帐!”

随后,蒙面人吟诵对答道:

莫以杀威胁,知我非胆小。

宝剑识我性,林狮见我逃。

一日激战起,挥剑复舞矛。

吾向待客宽,对敌必动刀。

侯迈尔骑士,焉畏战火烧!

你是阿慕鲁,吾名苏伯阿。

人称蒙面人,赐我此绰号;

当代大英雄,独领世风骚。

蒙面人吟罢诗,策马向着阿慕鲁·祖·凯勒卜扑将过去,阿慕鲁立即挥矛迎战,战马奔驰,尘烟沸腾,此进彼退,彼攻此守,剑矛相撞,溅出火星,直至双方坐骑大汗淋漓,奔跑不动。

列位听官,这两位英雄之间的拼杀,只能简单描述,不必细讲。双方各发出一声呐喊,好似两头雄狮相斗,一直相互搏杀到红日西沉,未见胜负。双方人马暂时退出战场,返回营帐,燃起篝火,安排好巡夜任务,骑士们各自歇息,进入了梦乡。

一夜过去,天明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双方骑士跃马上阵,侯迈尔人纵马向着盖达阿骑士冲杀过去,顷刻激战开始,兵对兵,将对将,英雄对英雄;矛对剑,剑挡矛,厮杀不留情。一排排,一列列,只顾前冲;成百人,成千人,难保性命。胆小鬼总是躲躲闪闪,勇敢者总是奋力冲锋。仇恨在增加,心怎能安定!胆小鬼恨自己生在世间,眼见鲜血流淌,胆战魂惊。

小安塔拉策马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左杀右冲,马蹄飞奔,山摇地动,面对乌云似的侯迈尔大军,小安塔拉高声呐喊道:

“我是暴风之母,我是莽原猛狮,敢与我交手者快往前冲!”

她又朝着盖达阿骑士呼喊:

“盖达阿骑士们,冲啊!盖达阿英雄们,杀呀!”

盖达阿骑士齐声答应,心比石坚,立即向着侯迈尔大军纵马猛冲。盖达阿骑士不愧为强将手下的强兵,一阵猛烈冲杀,大批侯迈尔人倒下,血染黄沙。盖达阿骑士个个如虎似狮,冲杀不止,多少侯迈尔骑士头颅飞落,多少侯迈尔骑士人仰马翻,仿佛那天侯迈尔人的战马完全失去了作用,好像他们的骑手全都大限临近,似乎天狭地窄,使他们无处躲藏。小安塔拉及其手下英雄站在侯迈尔骑士面前,不动声色,已使侯迈尔骑士饱尝痛苦,剑舞令对方骑士首级落地,挥矛使对方骑士胸膛洞穿。盖达阿骑士越杀越勇,黄尘腾空将长天弥漫,太阳失去了光辉,仿佛黑夜突然降临了人间。

厮杀在继续,鲜血在流淌,战火在炽燃。小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使侯迈尔人尝尽苦头,不知有多少人血洒沙场,也不知道有多少胆小鬼夺路逃窜。搏杀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夜幕垂降,双方这才分开,各自退出战场,回到自己的营帐。

蒙面人清点自己的队伍,发现损失了一千五百名骑士,致使侯迈尔人军心大乱,自觉失败近在眼前。

小安塔拉和她的舅舅阿慕鲁·祖·凯勒卜回到营帐,统计军中减员数量,有五百名骑士捐躯在战场上。得知这一情况,小安塔拉心中十分难过,对阿慕鲁说:

“爹,明天一早,我来出战敌人,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厮杀拼搏。我首先要与那个背信弃义的蒙面人交手。”

阿慕鲁·祖·凯勒卜听后说:

“那蒙面人是当下无人可比的骑士英雄啊!”

“爹,什么都不要说啦,我明天就让你看看我怎样处置他!我要亲自与他较量,要么我为保护族人而献身,要么我让他永眠黄沙之上。”

旋即,盖达阿骑士吃过晚饭,派好巡夜人员,大家回帐入睡了。

[0952]俘蒙面人

一夜过去,天明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双方骑士披挂跃马,向着战场飞驰而去,继之相互高声叫阵,要求交战拼杀。人马彼此接近,挥矛舞剑,激战开始。盖达阿骑士奋力冲锋陷阵,使侯迈尔骑士面临沉重灾难,鲜血似河水一样流淌,用利剑将他们赶出占领的土地,夺回了被他们抢走的钱财和骆驼。

正当双方骑士激烈拼杀、头断肢残之时,忽见从人群中冲出一名骑士,高声喊道:

“你们住手!”

人们定神望去,只见那骑士用围巾罩着口鼻,威风凛凛,气度不凡,呼喊道:

“盖达阿骑士英雄们,你们且慢,让我制伏你们的敌人,即刻把他们送入黄泉。你们若不晓得我是何许人,听我说给你们听!我是巾帼骑士大英雄阿慕鲁·祖·凯勒卜的女儿小安塔拉。”

顷刻,小安塔拉扯下围巾,拔剑出鞘,高声叫阵道:

“苏伯阿·本·哈尔斯在哪里?快让他到战场上来与我较量!我要让他见识一下谁是英雄,谁又是胆小鬼!”

旋即,小安塔拉对侯迈尔骑士吟诗一首:

吾本一巾帼,临危不眨眼。

沙场斗须眉,全凭手中剑。

懦夫遇我逃,以为近大限。

尘烟弥漫天,恰似烈火燃。

遇敌惯冲锋,进攻不畏险。

挥矛猛刺出,铠甲见洞穿。

利剑随身带,林狮亦胆寒。

我勇胜雄狮,死神敌前站。

小安塔拉吟罢诗,但见她坐在鞍上,边纵马驰骋,边挥矛舞剑,众骑士的目光全都投向了她。就在这时,绰号蒙面人的苏伯阿·本·哈尔斯策马朝着小安塔拉冲去,势如猛狮出林,只见他骑着一匹阿拉伯纯种宝马,手提长似矛杆的一口利剑,高声吟诵道:

当知激战日,吾从不躲避。

出战必得胜,提回敌首级。

手起剑落下,身首顷分离。

何惧奇勇至,教之空哭泣。

矛出敌胸穿,锁子甲无益。

人仰马必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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