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鹰担心的是舞影若然成为了官兵们正在抓捕的人,那就代表着他有可能会进一步成为被官服通缉的逃犯,医馆药店是万万不能去的。她的大脑在飞快地运作,这妞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度冒险的但是可以救治舞影并且保证安全无虞的场所,襄亲王府的藤园,自己的居所。
刚打定了主意,滕鹰立马听见了在守在车门处报警的知书那清脆的声音,“给相爷请安。”
“你家郡主可在车厢内?”玄毓一身华丽的官服,俊秀挺拔的人儿正面对车门站着,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丝丝焦急。
“在是在,不过……主子的情况不太好……”知书没料到玄毓会出现,在目露凶光(起码知书是这么认为的)的宰相爷面前,小丫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说得模模糊糊、吞吞吐吐了。
知棋的手指捏起了车窗上纱帘的一角,透过缝隙看见了马车前方玄毓那傲然挺立的英姿。“主子,真的是相爷来了,知书撑不住的,怎么办?”
滕鹰又关切地望了一眼晕厥的舞影,无声地吩咐着知棋。“你在车内管好他,我出去应付外面的人。”
她随即动手将自己光洁整齐的发髻弄得瞧着凌乱了些,两只玉手又卯足了劲儿掐了自己的大腿根处两下,一对如月美眸里面立马充满了晶莹的泪花。
“劳相爷挂念,小女甚好。”滕鹰说完掀起一条细缝,从车厢里面走了出来,站在车上回话。
“吓……”马车外顿时出现不少人的抽气声。
滕鹰一眼便将周围的众人望尽。她的正面是玄毓,玄毓身后站着夏野,而夏野身后有十几名身穿官服的兵士。那些丝丝的抽气声便是从这些兵士嘴里嗓子中发出的,想来在他们的眼里襄亲王府的郡主拥有如此精致的花容月貌是多么震惊的事情。
玄毓未有再开口,他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将滕鹰从头到尾地细细打量了一番,一见她发髻微乱,眼中蓄着的泪水欲落还休的小模样,他的心陡的紧缩。
“出什么事了?王府的车夫和侍卫怎么会晕倒在地?”玄毓关怀的眼神越过滕鹰落在了倒地不醒的向远身上。他担忧滕鹰的安危,但不代表他的大脑失去理智。
“向远和车夫刚才在车外坐着,小女在车内只听得两声闷哼,紧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我们主仆三人在车内不明所以,真真吓得不敢动弹了。还好知书胆子大些,出来查探一下情况,可是她也没见到射门那么可疑人物。小女原本正担心还会出什么意外呢,正巧相爷就带人过来了。”积蓄已久的晶亮清澈的泪珠适时地滚落眼角,顺着滕鹰滑嫩细腻的皮肤流下,跌落在地面上。
夏野闻言后膝盖蓦地重重下坠,他即刻半跪在地上请罪。“属下不该离开,令郡主担惊受怕是吾等失职,还请郡主责罚。”
“夏野,是本郡主派你去打听情况的,不怪你失职。快起来吧。”滕鹰一只玉手召唤着夏野起身,一只玉手执着丝帕擦拭着自己眼角留恋不舍的泪珠,她顺带趁机给知书递了一计早闪为妙的眼神。
知书当即提脚上前,冲着玄毓盈盈一拜,随即语气焦急且诚恳地请求道:“相爷,我家郡主身子弱,此番受的惊吓不小,还请相爷允许奴婢等人先护送郡主回府休息。至于打晕车夫和向远的人,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实在没瞧见丝毫线索。”
“相爷,请您允许夏野立刻护送容月郡主回襄亲王府。”夏野的语气中亦是透露着急躁。
“夏野,你驾上马车送郡主先回去。”玄毓说话的时候,一双凤眸紧紧望着滕鹰,视线却若有似无的扫向她身后的门帘。接着他淡淡地沉声说道:“至于晕倒的两人,一会儿由本相亲自送回王府。毕竟郡主受惊之事非同小可,本相亲自向襄亲王爷解释缘由。”
说完,玄毓送给滕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回王府的路上,知书故意压低了嗓音,不无担心地说道:“主子,适才在车外相爷扫了奴婢一眼,奴婢顿时觉得阵阵寒意袭来,相爷似乎不怎么相信咱们的说辞。”
“哼,玄毓若是全然信了,那就是咱们遇见鬼了,届时连我都认为不是他的脑子傻掉了就是真人被掉包了。不过……好在这厮同意了咱们先回王府,如此一来不必接受盘查,咱们算是过了一关,至于下面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现在,滕鹰不光对于舞影追随风越君主的原因好奇,对于舞影受伤的前因后果更是产生了重重的怀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舞影,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或者纠葛,可惜现在还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保住舞影的性命更加重要。”
“主子,咱们运了一个男人回王府容易,可是回藤园就难了。”知棋脸上尽是忧虑,她继续说着“马车一入王府偏门,咱们就得下车呢,可不能直接抬上舞影大摇大摆地藤园呀。”
滕鹰望了望知书、知棋两张焦虑的小脸,自己也是满腹的担忧。她岂能不知王府的规矩,可刚才的形势,除了用身体不适为借口将马车直接驶向襄亲王府外没有更好的尽速离去的因由了。
“把舞影安全的弄进藤园,难度系数是大了一点。”其实除了襄亲王府之外滕鹰还想到了一个安全无虞的地方,只不过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不能全然信任的夏野,此刻唯一棘手的便是夏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