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母后喜欢的是天水碧的颜色,娘亲喜欢的才是紫色呢。”百里皓雪急切地反驳着滕鹰的话。
百里皓雪的回答把滕鹰搞糊涂了,她想问问清楚这“母后”是谁“娘亲”又是谁呢。
然而,彩蝶的声音传来,清楚地表明滕思思回来了。这厮再度成功地破坏了滕鹰的正事。
滕鹰面色一紧,急忙吩咐着,“知棋,你马上把丢丢送回金龙大殿,再带上两个太监或者宫女,一路上仔细点。”她转首看向百里皓雪,叮嘱道:“丢丢,你回去就说自己出来是因为想方便一下,而且姐姐和你方才聊天的内容不要告诉外人,就当咱们之间的小秘密好不好?”见到百里皓雪点头答应下,滕鹰微微安了心。
夜依然静谧,但隐藏在静谧之中的是不一样的诡谲……
知棋送百里皓雪离开的时候正好与滕思思打了一个照面。知棋自然是要向滕思思屈膝行礼,然后约略禀报了一下百里皓雪人在飞羽殿的大致原因。滕思思原本就奇怪云岚的小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趁着知棋回禀原委的功夫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眼百里皓雪,“这小妮子在气质神韵上是和滕鹰有些相似。”不过滕思思惦记着心里搁着的头等大事,挥挥手便打发了知棋。
滕思思接着扭起她那杨柳纤腰,领着彩蝶,二人一道进了内殿。甫一迈过门槛便语带焦急地关怀起滕鹰来。“妹妹,精神可好些了?”
滕鹰心底此时已是很不痛快,滕思思今晚上的突然行动打乱了她太多的事情。况且滕思思的这些笑容关心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她瞅着滕思思一脸的谄媚讨好就觉得恶心作呕。滕鹰可不似滕思思那般的热络,仅仅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姐姐关怀,小憩了一会儿后觉得好多了,也有些许力气。”
滕思思不晓得滕鹰在想些什么,她正一心思索着用怎样的语气能说服滕鹰听自己的,这厮自顾自地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用商量的口气面对滕鹰说道:“既然妹妹有了些精神,姐姐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那……咱们不如这就回到金龙大殿去,继续参加寿宴吧。”仿佛是担心滕鹰不同意,滕思思又急急地补充道:“姐姐心里是这么盘算的,妹妹你虽说是因着忽发病症而不得不离席的,皇上与太后娘娘不会怪罪咱们襄亲王府。但是,你现在已经醒了,太医又说妹妹身体并无大碍,那这寿宴咱们怎么着也不好一直缺席,万一此事被有心人拿住说事儿,咱们姐妹岂不是会连累上父王。”
滕思思的建议听在众人的耳朵里是合情合理,没有丝毫的不妥,可在滕鹰的耳中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滕鹰揣摩着这番看似滴水不漏的话应该是有人授意给滕思思的,毕竟滕思思这些年行事都是随性而动自私自利的,她不可能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心里居然能挂念襄亲王府以及襄亲王的安危荣辱。“这厮要不就是真的着急去大殿之上再细心寻觅一下合适的夫婿人选,要不就是打算着什么阴谋诡计呢,不然她说话可不会这么逻辑清晰、客气有礼。且看看她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吧。”
滕鹰收住思绪,顺水推舟地摆出一副理应如此的神情,口中连声附和着滕思思,“还是姐姐心思细腻,思虑周全。咱们姐妹的确是该回去的,不好总是离席呢。不过,还请姐姐再略等等妹妹,容妹妹重新梳妆打扮一下。”
滕鹰说完便缓缓地起身,而后在知琴的搀扶下坐到了寝殿妆台前的黑漆雕花镶金边的木凳上。
滕思思见滕鹰十分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内心不由地暗暗得意起来。“这个说辞虽然是公主传授下来的,但若没有我的伶牙俐齿舌灿莲花,滕鹰那小贱人短短时间之内不会这么爽快地应下。滕鹰,今晚上你就等着吧!”
半碗茶功夫后,滕鹰面色红润地从内殿走了出来,她周身的行头看得出皆是快速地重新拾掇过了。操着莲步,滕鹰雍容典雅地来到滕思思面前,亲热地拉起她的手笑说道:“姐姐,咱们这便走吧,估计那宴会即将结束了呢,可别迟了。”
“额……好,咱们这就去。”滕思思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能适应滕鹰突如其来的亲密,怔忡了片刻后方回过神来应声。
如此一来,滕鹰领着知琴,滕思思领着彩蝶,一行四人由滕思思指路,朝着目的地金龙大殿进军。走了有一会子,太监宫女的身影便越来越稀少,滕思思领着她们走得道路也从整块大理石砖铺就成的石板路换成了六棱石子的小路,而且远远望去前方没有一丝光影浮动。看来她们行走的方位是越来越偏僻了,这滕思思真是有阴谋呢。
滕鹰心知这是滕思思,不对,很有可能是韵仪公主打谱对自己下手呢。想想那滕思思也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刁蛮千金,平日里只会放放狠话,真要说起行动来她绝对没有这胆量,况且在深宫大内滕思思也没这本事呀。滕鹰料着这一切的计谋不出意外就是韵仪公主在幕后操纵的,关于韵仪公主的“优良品质”,她滕鹰可是小时候就领教过。
滕鹰思虑到这一层后脚下的速度便微微缓了缓,知琴见状立即趋身上前,默契的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向对方传递了一记警觉的眼神。
“姐姐,咱们这是往金龙大殿的方向去吗?这周围的光线怎么越来越暗,金龙大殿附近该是灯火通明的才对,姐姐莫不是领错路了吧。这儿除了咱们四人,周围已经许久没见人影了呢。”滕鹰故意出声询问,意在将行走的速度放慢,腾出空儿来观察四周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