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鹰本在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婢女们说话,知书一席话倒是诱了她开口:“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也就不用再想了。”
吟风听见这话,蓦地想起来了。她随即禀报:“主子,属下当时一直暗中观察着那两人,那春桃确实往周小姐的菜里加了点‘佐料’,至于是什么‘灵丹妙药’属下也不清楚。”
“反正也没人吃那道菜,加了什么也无关紧要。”滕鹰根本没将这事情当事儿,她随后笑眯眯地补了一句:“倒是这风吟入府为妾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了,而且韵仪公主定会传你去和她促膝谈心。”
吟风急忙说道:“主子,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那周小姐挤走了,您可不能再叫属下来相府继续演戏了。主要是属下来了这儿,那畅春阁的生意可怎么办,少赚好多银子呢。”
“知道你事多,这不正给你想个早日脱身的主意嘛。不过这韵仪公主邀约你一小小平民岂能不去呀?”滕鹰抿了一口茶,双眸来回地打量吟风,弄得吟风惶恐不安的。
一时半会儿脑子里也没个万无一失的好主意,滕鹰索性放弃,吩咐知书摆膳。
“这儿也没外人,大家伙都坐吧。”滕鹰热络地挽着刘嬷嬷的胳膊,硬是将她按到了黑漆木凳上。
“主子先坐,咱们再坐。”知琴心知滕鹰的脾气,拗不过她,也就随声附和着。
聚餐随后开始,一群女人吃的好不热闹。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春着急忙慌地跑来禀报“老夫人来了”。
“快,赶紧把这儿收拾成两个人用膳的模样。”滕鹰一声令下,众人瞬间忙活开了,该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该戴面具的戴面具,该去门口迎接的去门口迎接。
玄老夫人迈过紫竹院院门的时候,滕鹰已然率领众人在院内迎接了。
“娘亲万福。”滕鹰躬身行了一礼,随后扶着玄老夫人的手臂,笑问道:“娘怎么这会子有空过来?可用过午膳了?”
玄老夫人眼中仍带着急色,她一上来便问道:“听说滕滕为毓儿选了一位妾氏?”
滕鹰甫一听闻玄老夫人光临紫竹院时便想到是为此事而来,所以她也没避讳:“风吟,还不过来给老夫人行礼。”
重新易容后的吟风当下给玄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玄老夫人打量了一下易容后的吟风,眼中的惊讶瞬间涌起,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件事真的是真的?”
“娘,媳妇儿都叫您搞糊涂了,这事情难道还能是假的?”滕鹰嘴角含笑,缓缓说道:“娘先进屋里坐着歇歇,喝口茶,容媳妇儿当面给您禀报此事。”
滕鹰镇静自若的模样叫玄老夫人稍稍安了心。前两日玄毓亲自叮咛玄老夫人将选妾之事交由滕鹰全权负责,当时也说过这本是权宜之计,玄老夫人才会在得知相府选了一名妾氏之时惊讶无比。
婆媳两人进屋之后,滕鹰一番解释,玄老夫人知晓来龙去脉,这才真正放下心。当然,滕鹰没傻到和老夫人说吟风的出身,她只是避重就轻简明扼要地说了两句。
玄老夫人操着沉稳地口气提醒道:“滕滕,今儿相府选了一妾的消息想必已经传遍运城了,咱们怎么对外界说起这妾氏不日后的销声匿迹,这……还需你想个好说辞。”
滕鹰点了点头,随即表示自己已有主意,端等着玄毓回府后再商议一下。婆媳两人一番交谈下来午膳也过了,玄老夫人走后滕鹰也遣了吟风离去,只是吟风暂时不能回畅春阁,得去她那平民“娘家”呆上几日,准备迎接韵仪公主。
玄毓今日回府之时又是傍晚,滕鹰边为自家相公宽衣,边没好气地嘟囔着:“这皇上也不晓得早些放你回来,这不过月余的功夫,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
“最近朝堂事务多,为夫怠慢娘子了。”玄毓说着便在滕鹰额上印下一吻:“这吻全当为夫给娘子赔罪了。”
滕鹰是又想气又想笑,她娇嗔道:“便宜都叫你占尽了,还在这卖乖。”
“为夫冤枉,这可是真心实意给娘子赔罪呢。”玄毓一副“我很真诚”的好好先生模样。
“懒得理你。”滕鹰捶了玄毓一拳,便不再理他的耍宝。
整理完衣裳后,小夫妻一道去玄老夫人的院子用晚膳,然后又在月下慢慢散步。
今晚的月牙弯弯地好似女子的峨眉,滕鹰喃喃一句:“新月如眉呀!”
玄毓温柔地牵着滕鹰的手,抬头望了一眼繁星密布的天幕,他突然冒了一句话:“今儿皇上跟我说皇后娘娘有孕三个月了。”
“好事,太后她老人家知道后必定欢喜。”滕鹰话音才落,眼神一愣,随即问道:“皇上怎么会和你一臣子说起后宫娘娘们的事情?”
玄毓那对凤眸冲着滕鹰一眨:“事关皇储,你说皇上为什么会和一外臣说起此事。”
“那皇后娘娘有孕的消息众位大臣都知晓了?”滕鹰觉得玄毓想告诉自己的不止是皇后有孕这件事。
“皇上明日就会颁布诏书,将这件喜事昭告天下,而且四国使节正在赶往龙翼的路上,他们是来祝贺的。”
滕鹰瞬间明白了,她轻声说道:“皇上是要借此事大大方方地请云岚和凤翔的使者前来,如此才好一同商议对付风越之事。”
“可是将皇后有孕一事宣扬出去这未免有点危险。”
滕鹰小声嘀咕了一句,殊不知玄毓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