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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滥施暴力的人:现代文明中的野蛮残留(2)

祝元只读到初中就毕业了,在学校里他肯定是大哥大级别的人物。手下有一帮小弟,天天“大哥大哥”地叫得既亲切又肉麻,大哥一个屁那都是香的。祝元自然也是很护着小弟们。今天哪个小弟被人欺负了,当大哥的二话不说,管他是谁,赤手空拳揪出倒霉鬼,狠打一顿。所以每周学校里都要上演几出古惑仔似的大戏,主角九成是这位“祝大哥”。对方屁滚尿流之后就是一群小弟前呼后拥大哥的场面。根据私人统计,平均一天至少要有一人吃祝元的苦头。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再厉害的人也有吃亏的时候,何况是在“江湖”混。他们何尝不知道,只是该出手时,忍都忍不住。

一天,外面正下着大雨,祝元一个人去逛街。祝元撑着一把伞站在大商场门口,用挑衅而不屑的目光环视着来来往往的人,内心充满了无比的高傲。忽然从门口里拥出一群举刀的少年,呐喊着直冲过来。祝元想后悔都晚了,他连跑都来不及就被笼罩在一片刀光下,当场就被砍倒了。后来经小弟们的调查,才知道那些人是为前天被祝元打的那几个中学生报仇的。像这样的事,自从当“大哥”以来,没有少遇过。

有些人是因为没有人能整治他们,所以嚣张得很,但有的即使吃过别人的苦头,也从不想金盆洗手,放下屠刀。所以,绑其手脚是他们最难受的惩罚。

理亏者的反扑

无理寸步难行。说得一点也不假,有理,人的腰就直了,敢于据理力争。理亏了,当然要夹着尾巴滚蛋最好,但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就容易反过来咬你一口。李香的伯父就属于这行列的人。

一天晚上,伯母的无语让整个家陷入了呼吸都已成了困难的境地。李香只知道昨天她跟伯父吵架了没去上班,她也不敢问她什么。在她俩单独的房间里,李香找到恰当的时机、找了合适的语言打破这份寂静。伯母终于开口了告诉她:这次心凉到了极限,准备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准备已离婚方式结束这段生活。李香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听她慢慢地讲着,她脸上、手臂、腿上、身上全是伤,李香的心跟着痛了起来。伯母将一切发生的经过给李香描述了,李香也能想象到那是如何的场景,因为这些年她没少见过这种情景,那是可怕的,那是令人伤心的。伯父爱喝酒,伯母为他好,自然会劝说上几句,谁知得来的却是伯父无理的暴力。当酒醒之后伯父又会心疼的对自己亲人道歉,伯母也无数次受伤,也无数次的原谅他。伯母流着泪说:“谁能告诉我这样的痛会在生命中发生多少次,谁能告诉我忍受这样折磨的尽头在何处,我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甘愿数着这些折磨而过、盼着这样的苦而结束,让我对生命有个盼头……”这些话让她们都流下了痛心的泪。

行得正,坐得稳,固然让我们更有底气,这样我们不怕没有理。其实我们更多的不是怕自己理亏,怕的是一些人明知自己无理后的疯狂举动。人类活动就像一场游戏,游戏最重要的是注重规则,破坏规则的人才是最要注意的。

宏云和她妈从小不生活在一起,所以和她几乎没什么感情。

她在家的时候总是限制宏云做很多事情,比如宏云写作业写累了休息一下打打电脑,她就不满意了,说宏云总是在玩,根本不学习;和同学出去玩她一定要问是哪个同学,多少个人,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有一次宏云说好和人家一起吃晚饭了她硬是要她回家,说什么现在不回来以后就永远不要回来。

还有,她喜欢窥视宏云的隐私,比如手机短信,包括和网友的书信她都看,女儿问她的时候,她就说没权利和她说隐私,宏云是她生的,宏云的什么东西她都可以看。看儿女隐私的父母很多,但没有像宏云妈这样的,如果这个时候,再多说上几句,保准宏云挨皮肉之苦。如果说不很讲理还能让人稍稍能容忍一下,但自己理亏了就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就完全不像个人了。反正宏云做什么都错,她做什么再错也是对的。有时候她做得不对,宏云就没有理睬她,她就问宏云听见了没,知道了没,如果宏云还是不理,恐怕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了。

包括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宏云就算没做错什么事情,只要不合心意她就把宏云训个狗血喷头。先是骂一堆难听的话,接下要是宏云稍微做点什么不合她意的事,也少不了一顿打。

打是情,骂是爱。打骂孩子的父母很多,但大多会有个度,比如恨铁不成钢,孩子尽在外面胡来,干坏事,那是该教训。这时候父母的打骂都是在对孩子的爱的范围之内,当然,我们并不提倡打骂,能换一种方式去教育更好。但像宏云妈对待孩子的方式已不是什么真爱,变得畸形,让任何人都难以接受。或许是出于父母的威信受到挑战,或是拉不下自己作为长辈的面子。不管怎样,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爱使拳头的人最容易抓上这样的机会,以力服人。

可怕的暴力型男友

有暴力的丈夫、妻子,组成了一个家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暴力事件涌现,所以如果在还没组合在一起的时候能及早发现,在生米还没有煮成熟饭的时候熄掉炉火,至少不会这么痛苦。有的男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一副斯文俘获了女子芳心,到结婚后真面目才一步步撕开,这相对难办;有的则还是男友的时候就露出了马脚,满身的暴力倾向吓坏了女朋友,其实你应该庆幸还没有和他结婚。

小颖就遇到了暴得让人难以忍受的男友。

“一直都觉得自己有某种暴力倾向,初中的时候,经常跟班上的烂仔打架,拿椅子狠狠地砸过人,拼命那种,从此以后没人敢惹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比较强悍的,但是自从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才知道我只是个初级。刚开始,他生气的时候就喜欢砸东西,什么顺手砸什么,手表都换了5只了,有一次还差点把电视机从楼上扔下去。渐渐的,他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直到那次深深地震撼了我,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次我们吵架,他在盛怒之下拼命用手打墙,打得两只手都是血,然后开始打自己,刚开始是扇自己耳光,然后干脆直接用拳头打自己的头,还拉着我的手强迫我打他,一直到满脸都是血。我简直呆了,打小就从来没见过这种仗势,从那时候开始,他动不动就玩自残……每次激动过后,他又可以在你面前痛哭下跪,请求原谅。除了自残,他更是残人。有时候一个不开心,拿起皮鞋就朝我扔来,有一次还揪着我的头发摇晃个不停,差点昏过去。后来我想尽办法躲着他,但是又不敢直接跟他说分手,怕刺激他,我还真怕哪天他拿刀就先把我给捅了。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他简直太可怕了!”

后来经过检查,心理医生解开了小颖的心结:她的男友小时候常受到父母的暴打。一个曾经遭受暴力对待的人,成为暴力型的可能性比一般人更高。如果有个男人告诉你,他在孩童时期曾经遭受虐待,你也该提高警觉。许多曾经有过这种经历的人也不见得会成为暴力型,但应该小心防范才行。当然不是所有的暴力型都是这样产生的,但后果一样令人震惊。

江琳曾从书本和影视之中看到一个个美好幸福的爱情故事,也曾为之感动,幻想现实中的她也能重复艺术世界中的浪漫故事。但她没想到自己恋爱中的男朋友会在她全身心地投入的时候,把我抛向了无边的地狱。

江琳原来在家具店做店员,罗艺是部门主管,他看起来很老成,说话又有些腼腆,平常在工作中对江琳很照顾。但那时他们也仅仅是彼此有好感,从没有想过两个会谈恋爱。

一次,罗艺被抽调去参加交易会。有空的时候,他就给江琳打个电话、发短信,很礼貌地问公司怎么样,生活得怎么样。虽然没有说亲密的话,可江琳慢慢地体味到罗艺对她的情感。此后,他们像往常一样出去逛街和看电影。就这样,他们私下把恋爱关系确立了下来。

中秋节江琳跟同事们到公园去玩。本来约他去,可他说不喜欢那些人,但他还是勉强地和他们一起吃饭。席间他有意向同事们暗示他们是一对恋人。由于江琳那时对他还没有足够的信任,不想公开恋情,就数次用脚在桌子底下踹他,他当成没事发生。

从公园回家的路上,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他一反平常温文尔雅的表现,竟在公交车上开骂,看着他那嚣张的样子,江琳无所适从,后来实在是没办法,趁他不注意,从后门先下了车。当意识到被江琳“抛弃”后,他很生气,发疯似的从后面追了过来。江琳快到家准备上楼的时候,倏地从后面冲过来一个人,他什么都没说,照着她的脑袋就是一拳头,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今天你太不给老子面子了!我非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这时江琳才知道他就是罗艺。江琳倒地后,他还使劲地用脚踹,那时江琳的脸已经流血了,他这才知道祸闯大了,要带江琳去看医生。江琳不理睬他,跌跌撞撞地跑上楼了,他跟在后面。进屋后,脸还在流血,不一会儿他就买了一些药。紧接着他就一个劲地给江琳赔不是,还要求到他家去养伤。

江琳心善,加上那时和他也谈了这么久的恋爱,就打算不计较了。在他家疗伤的那一个多星期,他表现得也确实不错,一举一动之间都可以看出他在忏悔。可是千万别以为罗艺从此就是变了个人。女友的血只不过暂时平息了一场风暴,绝不是罗艺暴力性格的万能解药,几天后,他又卷土重来。一次受伤可能让他觉得愧对女友,要痛改前非,于是用心讨好她,但满腔的承诺可能都是一时的。有这样的男友无疑是一种痛苦。

第二节 肉搏让理性无处容身

受害者“桃李满面”

拳头、大脚是暴力者的肉体武器,也是他们眼里最实用的问题解决方式。一到看不服什么人或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幻想暴力解决,看谁都不顺眼,再加上做的事情更加的不顺眼,老是有暴力的念头。当他们在轮番出击中“享受”时,被打的人正遭受这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暴力者每一秒的痛快都是建立在受害人的痛苦之上。

张妍和丈夫已经结婚十年,这十年里,他们之间虽然偶尔也有争吵,但丈夫从来没有向她动过手。夫妇感情一直非常好,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是小区里的模范夫妻。

自从去年张妍失去工作之后,随着家庭经济条件的改变,丈夫的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先是咒骂,再摔东西,而后开始向她动粗。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张妍最后实在受不了丈夫的暴打,向法院提出了申诉。

在她的申诉材料中,附带抄录了她多达30次的遭受家庭暴力的情形。她记录这些的目的是希望丈夫有一天能回心转意。她也曾想到过离婚,但是看看儿子,还是忍住了。上个月再次被丈夫殴打后,她走进公安机关报了案,并经法医鉴定为重伤。张妍说,她彻底灰心了,已下定决心和丈夫离婚,并已向市法律援助中心申请援助。

看看张妍的记录,我们就知道家庭暴力的大害。

1998年4月3日背部五个深深的手印,肿青;右胳膊右上侧约5厘米长、2厘米宽的一块青,带紫色;眉头上一个杏大的包;左胳膊有几个手掐的血紫红色的印子。

1998年6月7日被打。左腿、左膝内侧伤筋断筋。

1998年9月6日臀部被踢,疼痛两天;胸部被击重,痛了一宿;右手小指夺刀时去肉,现有一伤疤。

1998年10月22日小腿上留有8条竹鞭子的痕迹,至今还有浅痕;卧室的吊灯被打下来,书房里的书被洒得满地都是,窗户破了两个。

……

1999年1月28日眼角被捣青;折叠桌朝头上砸来,右脸被刮出一道7厘米长的口子。

看到这些,无不让人深感痛心。张妍身上各处都是重灾区,没见一处皮肤完好。头破血流,筋断骨折,“桃李”满面都是常见的事了。

家庭暴力经常发生,在屡遭殴打的背后,难免让人怀疑暴力者对伴侣的感情是否还在。他们把伴侣当成了发泄的工具和对象,又有何爱可言?被丈夫毒打,或遭妻子虐待,受害的一方在饱受皮肉之苦的同时,更会倍感亲情的冷漠。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都经不起任何哪怕一丁点的折腾,更不用谈拳脚相向。

其实,不说是亲人,任何一个曾经受过暴力之灾或正在遭受皮肉苦的人都深知拳脚的厉害,留下心里阴影的人都是谈“暴”色变。

心中藏有阴影

“我的爷爷是一个自以为是,看谁都不顺眼。我奶奶比较暴力。我的父亲继承他们的这两样基因,我小时候就在他的打打骂骂中长大,从来没有好声音的说过话。我讨厌他,恨他。可是我发现自己对待弱小的人,也带着他的色彩。如同父亲讨厌爷爷一样。我不想这样,可是却停止不了,总伤害最亲近的人,怎么办?我控制不了,如果我的下一代也遭受这样的命运,什么时候有尽头?怎么办啊!”

这是一个生活在家庭暴力下的孩子的内心写真,从中透露出莫大的无助。一个原本可以给人幸福温馨感的家,却成了家人要逃离的“地狱”,莫不是天大的悲哀。如果哪一天他们都无法再忍受下去,会是怎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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