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言不发地看着一身狼狈的三人,他很明白他们一行人来的目的,不等龙非离开口,他抢先说道:“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
就这么一句话,就像是给了龙非离和龙昊一个肯定的承诺一般。
“既然你知道,那么为什么不去救朱砂?”
从容镇静的语气饱含这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因果由天。”然后看向龙非离,温和的眼光此刻却像是猎鹰一般的锐利“灾祸始于人,而将于人。听天由命,命数不可变。”
公冶柔水已经从龙昊的背上下来了,说:“为什么是‘始于人’,那个始作俑者是谁?”
不愧是御史大臣的千金,思维敏锐地让人惊叹。
“这是天意,不可逆天而行。这都是她的命,这都是命。”
雪第一次皱着眉负手背过身去,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似乎像是在厌恶着什么。
“朕贵为天子,天命不可违?朕就要逆天而行!”
雪轻笑一声,却依旧没有转过身:“不可,不可。”
“谁要害朱砂,告诉朕。”龙非离本来很好的耐心,因为朱砂被不明身份的抓取,他现在的耐心几乎被雪的态度给差不多消磨光了,也不禁烦躁了起来。
没有回答,雪依旧是一身白衣地站在那里,不愿转身。
“那人为何要害朱砂?”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龙昊发问了,也问出了众人心中不解的疑虑。
“恨。彻骨的恨。”
恨?
众人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就像是漫步在浓雾的树林中,找不到出路……
怎么可能是恨。
朱砂是龙非离从迷林带回来的,就一直住在皇宫,后来就住到了龙府,一直都是他们俩兄弟在旁,不可能会惹到什么人。而且那些人来头不小,一身白衣,很明显就是素衣宗的人。到底是谁,要下如此狠手,不惜重金聘请素衣宗来掳走朱砂。
“不可能。”龙昊马上得出了否定的结论,“雪,朱砂没来到民间的时候,一直都是你一手带大她的,不可能会惹到什么人。后来朱砂进宫也是由我三哥照看着,之前是我看着她。一路上根本没有结仇。”
雪摇了摇头,依旧没有任何焦急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公冶柔水不禁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那个白衣飘然、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仙人一般的男子。
他是朱砂最先接触到的男子,是他将朱砂一手带大的。
是她的父亲?
不,不可能。
朱砂怎么会有那么年轻的父亲。
一手带大?
公冶柔水不禁开始打量着雪,这个男子完全看不出年龄,身上那种飘然若即的气质让人捉摸不透。
他将朱砂一手带大,他今年几岁?
“不要这么看着我。”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的不悦,道:“你们下山吧。你们想要的,我帮不了。”
龙非离暴怒,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什么叫帮不了!朕命令你将朱砂给朕找回来!”
“你认为你有资格命令我?”
雪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是这么淡淡地说着。
龙非离正想发作,却被龙昊一把拉住,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他”
龙昊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待他们一行人告辞之后,雪终于转过了身,担忧地看着外面
宝儿,要坚持住,这是命数啊,不是雪不想帮你,只是雪也无能为力,只能靠你自己挺过去了。
雪就这么担忧地看着外面,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的怨,长长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双手
那双紧紧握成了拳头的双手。
恨,果然是最可怕的东西!
“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龙昊下山后,率先打破一行人尴尬的沉默。
龙非离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完全处在状态外面的公冶柔水根本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是一份子,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和雪是旧相识。”龙昊开口解释“朱砂可以说是被雪带大的。雪疼爱朱砂的程度,是我们不可想象的。他都说了他不能帮我们,肯定有他的难处,那么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公冶柔水还是不解:“他带大朱砂?怎么可能,他哪有那么老。再说了,他说了不能帮就一定不能帮?”
龙昊笑了笑,看了龙非离一眼:“你应该知道迷林吧?”
公冶柔水点点头。
“如果我说他是守护神呢?”
不可思议的神情彻彻底底地出现在了公冶柔水的脸上,“他是神仙?那么他说的都是真的喽?”
“嗯,是的。”
“天呐……”换做是谁,见到了神仙都会感叹的吧,她接着说:“但是,我真的没明白,朱砂怎么会遭人恨。”
自己虽然不喜朱砂,但是还没到要害她的地步啊。
这到底是有多彻骨的恨意啊!
素衣宗
素衣就这么寸步不离地呆在朱砂旁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趴着昏迷的朱砂。
想起前天的事情,真的是惊心动魄。总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朱砂从阎王殿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原本血淋淋的后背,已经过上了厚厚的纱布,但由于呼吸而起伏,背后依旧会将刚刚换上的纱布渐渐染红。
看着眉头皱得紧紧、脸色如同未染墨的宣纸那样苍白的朱砂,素衣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的心疼,可是随即就被他否定了。
作为素衣宗的宗主,怎么可以有妇人之仁,那只会残害宗里的上上下下。
从怀里拿出折得十分工整的看似羊皮纸的东西。
不,那不是羊皮纸,是一张真的皮!
一张真真正正的人皮!
而这张人皮的主人正躺在他眼前的床榻上。
打开这张雇主砸了重金要的东西,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倪端。
素衣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手感细腻柔软的人皮,心中不禁疑惑重重: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剥下一整个背的皮,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在揣测雇主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