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声音!
苏淼动了动手,耳边是绵绵的水声。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船舱中。她躺着没动,一阵晕眩感传来,她赶紧闭上眼,来缓解那上涌的不适。
“咚——”船门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苏淼紧皱眉头。
“醒了?”一阵轻笑,脚步声在自己跟前停下,顺带的投下一片阴影。
苏淼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正上方的脸,皱眉道:“朱希轶,你又想做什么?”
朱希轶咧嘴露出他一口整齐的皓齿,“看你最近过得不是很顺心,刚好我发现了一片世外桃源。有这种好地方我自然要想到你啊,带你去透透风看看风景。”
苏淼撑着做起来,脖子上的酸痛让她呻吟了声,“所以,在树林里袭击我的人也是你?”
“你其实想问的是我知不知道袭击你的人是谁吧?”朱希轶索性坐到船板上,与她平视着:“偷偷告诉你,袭击你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咔擦……”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下。
苏淼沉眸,“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望向船舱外,她能够看到的只是苍苍的水面。
朱希轶耸肩,“到了你就知道了。”他拍拍手站起来,朝苏淼伸出手,“来,带你去外面看看吧。”
苏淼只是瞪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撞开朱希轶直直地往外面走去。因为她的走动,船身有点摇晃,苏淼忙抓住护栏。
空气中带着淡淡地闲味,水面飘着枯草树枝。苏淼蹲坐在船舷,看着那浑浊的河水在荡漾着。
朱希轶走到她身边坐下,“想什么呢?”他抬眸望着那苍白的天空,“是不是在担心陛下的安危。”
苏淼垂着头,紧抿双唇。她在担心什么,又为什么要告诉他?
朱希轶不以为然,他收回视线盯着苏淼略显苍白的侧脸,“其实你可以对我说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苏淼淡淡一笑:“朱少主何时变为妇女之友了?”她抬眸看了朱希轶一眼,“只可惜我并不是朱少主的那些红颜知己。”
朱希轶无趣地耸耸肩,“罢了,看你也没心思跟我说笑。”他将视线投向远方,突然眸底一动,“你看。”
苏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东西顺流飘过来。她微微蹙眉,“那是……”
他们的在还在前行,漂浮的东西紧跟着他们身后。苏淼扶着栏杆站起来,“那……是人!”苏淼大惊,一把抓住朱希轶的胳膊,“快,救人啊!”
朱希轶颔首:“他已经没气了。”从上游飘了这么久了,早就没气了吧。
“你不救上来又怎么知道!快啊!”苏淼急道。
朱希轶无奈地叹了声,飞身而起,脚早船身上借力,直扑那漂浮着的人。苏淼紧张地抓住扶手,看着朱希轶的身形如秃鹰般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稳稳地落在甲板上。
他将那人放到穿上,有点嫌恶地盯着自己被打湿的鞋,抬眸:“你看我这新鞋……湿了……”原本想要在苏淼那儿得到点安慰的,结果却见苏淼蹲在那人的身边,不停地给他按压胸腔。
他依靠在栏杆上,看着苏淼在那儿救人。明显看得出来苏淼的动作满了下来,朱希轶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过,他已经死了!”
“不,肯定还有救的。”苏淼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在她剧烈的动作下滴落下来,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死掉。
朱希轶上前一把将她拽起来,“我说他死了,你没听见吗?!”
“你放开!”苏淼用力地挣脱他的手,不想没有注意力道,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朱希轶的脸上。
三个手指印赫然出现在他的脸颊上。朱希轶的眼角抽了抽,“我是不是对你太过仁慈了?”
苏淼忙往后退了一步,蹲下身继续救那落水之人。朱希轶灼热的视线一直胶在自己身上,苏淼却没有抬头骂他的勇气。现在他们孤男寡女的在船上,她就是想呼救也找不到人。
朱希轶凤眼微眯,他突然将苏淼拉开,一把将那人抓起来,在苏淼惊呼中扔到了水里。
“你做什么?!”苏淼忙扑到船边,看着那人沉到水里又慢慢浮起来,“朱希轶,你就是魔鬼!那是一条人命啊!”
“他已经死了!我要说几遍你才能听进去!”朱希轶吼道,他抓着苏淼的肩膀用力地摇了摇,“你醒醒吧,他已经死了!”
“你混蛋!”苏淼情绪很是激动,伸手又朝朱希轶的脸招呼去了。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苏淼自己都吓得愣住了。朱希轶这次换抽嘴角了,他张口吐出一口血,“你今儿是跟我杠上了吗?就这么喜欢动手?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他伸手揉着被苏淼打疼了的脸颊,苏淼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苏淼愣愣地看着他,“没事吧……”
“能没事吗?”朱希轶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是故意的,”苏淼垂着头,不止朱希轶疼,她的手也疼啊。
朱希轶看起来真的有点生气了,他在甲板上坐下,“你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
苏淼撇嘴,突然起风了,风推动着船加快往前。苏淼看着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人,“朱少主,能否请你将他打捞起来?”
“你还不死心?”朱希轶抬头冷冷地看着她,“难道你想下去陪他?”
苏淼摇头,“我想我应该知道你要带我去哪儿了。他确实是死了,但是死人也能说话的。有劳朱少主帮我将他打捞起来。”
“死人还能说什么屁话啊?”朱希轶开始口无遮拦,“我能带你去哪儿?带你去深山老林,让你给我做媳妇生娃!哼!”
苏淼轻叹了声,确实不应该对他抱希望的。苏淼深吸了口气,突然将鞋脱掉,朱希轶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头扎进水里,努力朝那人游去。
“真是疯了!”朱希轶赶紧起身,“你要是淹死了,别想我救你。”
苏淼在水里游着,她根本听不清朱希轶的话,她心里想的就是要将那人打捞起来,才能知道他生前发生了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扎进水中,如鱼般游向那人。朱希轶恨得咬牙,这女人真的是……他竟然找不到词来形容了。苏淼离那人越来越近,可是在这浑浊的水里,她根本游不了多元的。他轻叹了声,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飞身掠向苏淼,如鹰般将苏淼叼起来放到船上,然后再次回去将那具尸体捞起来。
“咚,”朱希轶将那尸体扔在地上,懊恼地将脚上已经湿透的鞋扔到水里,“遇到你真是倒霉。”
苏淼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她还没来得及道谢,朱希轶已经回到了船舱。苏淼怔怔地看着他将船门关上,无奈地耸肩。她顾不上发丝还在滴水,爬到那人身边,将他翻过来。
那人看上去应该在水里浸泡了很久了,皮肤被泡得发白,有些地方已经皱了起来。一股腐烂的味道传来,苏淼忙屏息,拿起衣袖捂住口鼻。
这人看起来估摸就三十岁左右,苏淼仔细检查了他的眼珠,口鼻中的秽物,已经四肢,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得到了什么结论?”朱希轶斜靠在船门上,他已经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苏淼起身,远离那具尸体,张口呼吸。好不容易将心口的恶气疏散,她淡淡地看向朱希轶,“他并不是自然溺水而死的。”
朱希轶挑眉,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苏淼沉眸:“看来这一趟确实有收获。朱少主,一会怕是需要你陪着我演戏了。”
“嗯?”
抑闷的崇明殿内,青五跪在龙榻前,“周老爷,求您救救主子。”
“老爷,”罗西见周长水一直沉默不语,忙出声提醒他,
“我要他醒来自己求我。”周长水淡淡地说道。他的深眸将整个大殿打量了便,“青五,苏淼那丫头呢?”
青五垂着头:“属下不知。”
“呵,我还想着这丫头求我来着。”周长水拄着拐杖坐到龙榻上,他盯着熟睡的唐铭,“这小子也就这个时候最听话了。”他忍不住伸手拍打着唐铭的脸。
“住手!你在做什么?”周小江突然闯了进来,他扑到唐铭的身边,“不准你欺负我爹!”
“哈哈,”周长水捋了捋胡须,“我可是你的太爷爷,你可不能对我这么无礼。”
周小江打量着眼前这位双眼含笑的老人,又将目光移向他身边站着的罗西,“你们并不是好人,我为何要对你有礼貌?”
见周小江那认真的模样,周长水被逗乐了,“小江,你可是在记恨?”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周小江跳上他,挡在唐铭的前面,“我不管你们是谁,赶紧离开,不然我要叫人了。”
“小主子,”青五忙起身将他抱下来,“他们是来救主子的……”
“哦?是吗?”周小江微微皱眉,他仔细打量着周长水,沉思了片刻,突然扯出一抹笑,“那太爷爷,请您赶紧救救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