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苏淼从睡梦中惊醒,忽觉一阵凉意扑面,她披衣起身,见窗外的花树在房中摇曳,叶,在风中废物旋转。她惬意地走到窗边,倚靠在窗棂上,看着外面的天地。
春桃推门进来,垂着头,将食盒放在说上。她的腿微微颤抖着走向苏淼,“娘,你怎么可以吹风啊?头又该痛了。”
苏淼淡淡笑着,“难得有风,感觉很清爽。”
“这是要下雨了呢,奴婢祈祷着千万别下雨,还不知道这屋里会不会漏水呢。”春桃的声音有点沙哑。
苏淼听从春桃的话在桌前坐下,春桃赶紧为她倒上一杯热茶。
苏淼从她手中接过茶杯,小啜了口,醇厚的红茶,带着一丝蜂蜜的甜味。她眼睛一亮,“春桃,你打哪儿弄来的红茶?”
春桃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轻声道:“娘娘或许不知道,后院有一片茶园。奴婢看着茶芽嫩着呢,就摘了点回来。娘娘要是喜欢,奴婢改明再去摘一点。”说着她将饭菜拿出来,“娘娘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多少还是吃点吧。”
苏淼突然瞥见她手背上的擦伤,忙抓住她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春天一惊,忙回道:“奴婢摘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将手抽回来,拉下衣袖将伤口遮住。
苏淼轻叹了声:“春桃,我并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你不必为了我去求人家。”
“奴婢明白。”春桃轻咬着唇,她不敢看苏淼,更不敢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她。
本来没有胃口,想着春桃辛苦准备的,她还是勉强吃了小半碗。冷宫里什么都没有,苏淼也实在无聊得很啊。她在石阶上坐下,风掀起了她的裙角她却不自知。
“去,将那个将苏妃给哀家带过来!”突然有侍卫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架起苏淼,将她拖到了冷宫的门口。
苏淼尚未反应过来,脸上就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她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那个满脸怒颜的孟桂莲,“太妃娘娘?”
“哼!亏你还认得哀家!”侍女为她端来了一个凳子,她一屁股坐下,冷眼瞪着苏淼,“见了哀家为何不行礼?”
孟桂莲的声音刚落,架着她的侍卫也不知道是谁一脚踢在她的膝上,她腿一弯便跪了下去。苏淼挣扎了记下,奈何拗不过那两个侍卫,只得任由他们将自己压在地上。
孟桂莲冷声道:“以为陛下宠爱你,你就可以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臣妾不敢。”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她不能硬来。
“哼,不敢?哀家看你没什么不敢的!”孟桂莲喝道。
苏淼垂着头,她不能明白的是,孟桂莲一直养在莲池宫,为何会来冷宫找茬?印象中她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啊。
“臣妾不明白,还请太妃娘娘明示。”苏淼心里那叫一个酷啊,这都已经到冷宫了,她还有什么能够让孟桂莲介怀的?
“看你生得这么狐媚子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李季犯了滔天的罪,理应诛九族!你倒好,以为你自己是谁啊?竟敢阻拦陛下!陛下将你打入冷宫,为何不好好反省,反倒恩将仇报去害陛下的皇儿!”看得出来,孟桂莲很气愤,她的嘴唇都在颤抖。
苏淼一愣,刚才的那巴掌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又被孟桂莲这么一吼,她更是反应不过来了?害皇儿?她首先想到了柳璎珞,“太妃娘娘,我一直在冷宫中,并未见过柳夫人,何来害她孩子之说?”
“你要害人何需自己动手?”她看了眼苏淼,“你的侍女呢?春桃呢?”
苏淼沉眸,“敢问太妃娘娘,这与春桃有什么关系?”她心里咯噔一声响,想起春桃不在冷宫的那一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柳璎珞小产了?为何孟桂莲会突然来质问她?这么多的问题在她脑中闪过,却得不到解答。
孟桂莲看着苏淼略显苍白的脸忍不住冷哼了声,“你就是用这副可怜的模样来迷惑陛下的吧?可惜哀家不是陛下,会为之所动!哀家维护的是这后宫的安定!”
苏淼轻咬着唇没有说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管这事与春桃有没有关系,看样子孟桂莲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侍卫很快将春桃带了出来。她被强迫跪在孟桂莲面前,苏淼转头看过去,却见她身上有撕扯的痕迹,披散下来的头发正好遮住了她的脸。即使这样,她仍然看到了闻到了血腥味。
苏淼皱眉,“为何还要对她动手?”她仰头冷冷地瞪了眼押着春桃的侍卫。
“娘娘,对不起……”春桃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苏淼喝道。
孟桂莲挑眉,“苏妃,你可听到了,你的侍女都承认错误了,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春桃爬到孟桂莲的脚边,“太妃娘娘,一切与娘娘没有关系……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娘娘什么都不知道……”
“滚开!”孟桂莲一脚踢在春桃的肩膀上,春桃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苏淼忙挣脱侍卫的手扶住她,“春桃,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道歉!”
“苏妃,谁给你的权利这样无视哀家?”孟桂莲对于苏淼的不卑不亢的态度很不满,“柳夫人胎气动的时候,你的贱婢可是就在她身边。她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既然并没有人看到是春桃推了柳夫人,太妃娘娘又怎么断定是春桃有心害她?”苏淼镇定地说道。
“苏妃可能不知道吧,出逃以前可是皇后娘娘的侍女。说来你们还真有缘,都姓苏。”孟桂莲冷道。
苏淼微微蹙眉,暗忖她是不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春桃见状大急,忙伏在地上:“太妃娘娘恕罪,苏妃她什么都不知道。柳夫人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奴婢只是还没来得及去叫太医……”
“你的一句来不及就差点让陛下的皇儿夭折!”孟桂莲喝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春桃,你跟你那个主子一样,都没有安好心。陛下自从立她为皇后后,就没过过一次安生的日子。”孟桂莲一想起苏淼,她就恨得牙痒痒。以前看在小江的份上她可以容忍,她竟然一点都不安分,竟让妄想探寻她的过去,哼,不自量力!
“太妃娘娘,都是奴婢的过错,请不要迁怒于苏妃……”春桃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让苏淼牵扯进来。
苏淼怔怔地跪着,“太妃娘娘……”
“你闭嘴!”孟桂莲打断她的话,“你去柳夫人殿外跪着,皇儿没事便好,如果有点什么闪失,你就给他陪葬吧!”眼前的这个人哪怕是呼吸她觉得是个错误!
苏淼还来不及说其他,便见孟桂莲眼睛一翻,浑身抽搐起来,从凳子上滑落到地上。
“太妃娘娘!”
一阵慌乱,正如风卷起的落叶。
“娘娘……”春桃怯怯地开口,似乎也在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上前施以援手。
苏淼轻叹了声,已经来不及了呢。她抬眸看了眼暗沉的天空,起风了,风吹动着乌云在奔跑。
“娘娘!”春桃惊叫一声,苏淼望过去,见孟桂莲抽搐地更加离开了,四肢紧紧贴着身子,看上去就像个木偶。
“让开!”苏淼喝道。
孟桂莲身边的侍女挡在孟桂莲的面前,“苏妃,你现在是戴罪之身,你想要做什么?”
苏淼冷笑道:“如果你想看着太妃娘娘就这样没命的话,可以拦住我,又或是叫人将我拿下!”
“你!”侍女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真的可以救太妃?”
“让开!”苏淼再次喝道,她一把推开那个侍女蹲下身按住孟桂莲的人中,“赶紧去叫太医!”她拿出袖中的银针准备扎下,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苏淼不悦地转眸看过去:“陛下?”
后围的人都跪了下来,唐铭将苏淼拽起来,“太医已经来了,让他们给太妃医治吧。”
苏淼皱着眉,“太妃她……”
“太医已经到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唐铭将苏淼拉走了。
“你干什么?”苏淼挣开唐铭的手,“如果再晚一点,太妃娘娘就没命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唐铭吼道,“你有那个能力逞能,可想过后果?她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你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再醒过来,难道你想要将这个罪名背在身上?”
“什么……”苏淼愣住了,唐铭难道都知道?
“淼儿,你能让我省点心吗?你那好管闲事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唐铭许是觉得自己有点话有点重了,“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势,我怕不能及时出现,怕你再受伤。”
“我没事的……”苏淼愣愣地由唐铭抱在怀里,“李大人的事,大臣们没有再为难你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将你带出冷宫了。”唐铭轻叹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拉着苏淼的手往外走。
“去哪儿?这里可是冷宫。”
“我可是陛下,你出冷宫只需要一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