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遭。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苏淼的消息。
春桃整整两天没睡过了,偌大的正和宫就她一人。她悄悄去过莲池宫,也没有得到一点关于皇后娘娘的消息。
实在坐不住了,春桃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冲到御书房,青五原本想拦住她,看她的脸色,只好放她进去,自己也跟了进去。
“陛下,”春桃顾不上惊愕的大臣,直直地在唐铭面前跪下,“皇后娘娘已经两天没消息了,请陛下救救娘娘。”
唐铭沉眸,“怎么回事?”这话他问的是青五。
青五在春桃身侧跪下,“属下失职,皇后娘娘确实没有一点消息,属下也担心……“
唐铭面上染上了寒霜,“寡人记得说过,皇后娘娘在太妃娘娘那儿,你们这又是在闹什么?难道太妃娘娘还能将皇后怎么样?”
“奴婢去莲池宫找过,娘娘根本不在莲池宫。”春桃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唐铭冷冷地说道,“青五,带下去!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陛下,”春桃趴在地上,“只要能确认娘娘没事,就是要了奴婢的命也没关系,求陛下……”
“没规矩不成方圆,看来是皇后娘娘太纵容你们了。来人,给我带下人,春桃擅闯御书房,冲撞寡人,罚二十大板!青五三十大板!”唐铭喝道。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上前将春桃带了出去,“陛下,求您救救娘娘……陛下……”
一直沉默的夏邑小心地问道:“陛下,皇后娘娘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唐铭只觉得心情烦躁,“没有的事,是下人们不懂事小题大做。”他整理好思绪,“我们继续吧。”
这两****都在与夏邑以及其他的大臣商量着怎么利用海上的资源。近来的天灾人祸,想要靠着地里还未长成的粮食是不行的。唐煜坚持和借粮给北疆,京城周围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他担心的事皇位还未夺回来,先失了民心。
夏邑见唐铭心神不宁的样子,担心地说道:“陛下如果担心娘娘,就先过去看看吧。岭江我比较熟悉,我可以先带着人去探探。”
唐铭拧眉,“唐煜的动作越来越快了,支持他的大臣开始在四周造势,现在京城的百姓怕都以为寡人想要掠夺他们的粮食要接济北疆吧。”
夏邑颔首,“这是唐煜聪明的地方,他的动作比我们快。陛下就是太心软了,就煜王的那些行为,早就可以将他禁足在皇陵的。”
唐铭轻叹了声,苦涩地抿唇,“今日先到这里吧,各位也先回去休息。”
待其他人都离开后,唐铭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走到窗边,是他疏忽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已经两日没有见到苏淼了?
青五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主子。”
唐铭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好吗?”
青五忙挺直身子,“这点伤不算什么,最多算挠痒痒。”
唐铭淡淡一笑,“刚才那么多大臣在,如果寡人不责罚你们,他们便会认为寡人徇私。”
“属下明白。”青五垂眸说道。
唐铭伸手扔过一个药瓶,“这个药对你屁股上的伤很好,记得给春桃也捎点过去。”
“主子,”青五叹了声,“春桃姑娘刚已经晕过去了。”
“我知道,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宫里的板子。”唐铭深吸了口气,“她也是担心她的主子。记得正好太医过去给她看看,寡人这就去莲池宫看看。”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唐铭大步走到莲池宫,却被告知孟桂莲正在午睡。唐铭坐下,看了眼垂着头的侍女,“皇后娘娘可在莲池宫?”
“回避下,娘娘并不在莲池宫。”侍女不卑不亢地说道。
“是吗?”唐铭深眸一沉,“那请你去将太妃叫醒,就说寡人有急事找她商量。”
“陛下,太妃娘娘这几日总是嗜睡,奴婢也叫不醒。”
“哦?那请太医了吗?”唐铭的手摩擦着茶杯的光滑的表面。
侍女就像下了多大一个决心,“太妃娘娘这几日服的药都是太妃自己给的房子,奴婢去御药房拿的药。”
唐铭皱眉,“寡人怎么不记得太妃动医理?”
侍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她的这句话成功地引起了唐铭的疑心。唐铭垂眸,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听说过任何孟桂莲会医的消息。他站起身,“寡人进去看看太妃娘娘。”
“陛下,”侍女突然叫住唐铭,“皇后娘娘确实不再莲池宫,却被太妃娘娘藏了起来,因为皇后娘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唐铭冷冷一笑,“你是谁?”
侍女忙跪倒:“奴婢唐宛如。”
就在这个时候,寝殿内突然有了声音,“是陛下来了吗?”
唐铭深深地看了眼唐宛如,大步走近寝殿,“母妃醒了?”
孟桂莲有气无力伸出手,唐铭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这几日寡人太忙了,都还没来得及过来看看母妃。”
孟桂莲浅笑着摇摇头,“陛下忙于国事是好事,哀家又怎么会怪你呢。”她轻拍着唐铭的手背,“哀家知道你现在举步维艰,又有唐煜在捣乱。这个时候正是考验你的时候,可千万别被其他事影响了?这话江山是你父王留给你的,你一定要守护好。”
唐铭颔首,“是,寡人记住了。”
“陛下扶我起来吧。”唐铭扶着孟桂莲坐起来,拿过枕头靠在她的身后,“我们母子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哀家昨日梦到你父王了,他说他见到了你的母亲,还问起了你。”孟桂莲就像一般的母亲一般与唐铭说着家常。
唐铭问道:“那母妃都与他们说了什么?”
孟桂莲轻笑道:“哀家还能说什么呢?铭儿已经长大了,做了陛下,能够将这个江山守护好。铭儿,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他们。当初玉姐姐不愿意做先帝的妃子,是因为她做不到等待。后来有了你,她又怕先王后害她,只得躲在我的宫里。我真的好羡慕玉姐姐,先帝来我宫里,其实是来看玉姐姐的,我却还要为他们掩护,白白地忍受先王后的各种刁难,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
“母妃……”唐铭微微皱眉,这些事,她从未提起过,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来?
“铭儿,你母亲说她并不恨我,现在她与先帝又在一起了,她当然不会怪我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宫里……”孟桂莲的眼神变得游离。
唐铭的心暗暗一沉,他想起唐宛如的话,“母妃在这宫里一直是最有威望的,父王对您也是宠爱有佳。皇后毕竟年轻,母妃给她点教训就好。小江这两日在找母后了。”
好半天孟桂莲都没有回应,唐铭一看,却发现孟桂莲又睡了过去。他的手滑到孟桂莲的手腕处。
孟桂莲的脉象很奇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在身体内游走。他轻轻将孟桂莲放下,走出寝殿,“将你知道的都详细告诉寡人。”
唐宛如一咬牙,“陛下请随我来。”
唐宛如带着唐铭来到关着孟桂莲侍女的小屋,她扯下面上的人皮面具,“她就是太妃身边的翠竹。”
唐铭敛眸,“说,皇后娘娘在哪儿?”
翠竹咬唇就是不开口,“我问过好几次了,她就是不张嘴。”
“哼,寡人有的是法子让她张嘴。”唐铭蹲下身,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寡人给你过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的。”
唐铭的手上灌入了内力,翠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大颗大颗地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唐铭冷冷一笑,突然松手,翠竹跌坐在地上。唐铭双眸中寒光一闪,手一翻,让宛如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瞬间,就听地翠竹嘶叫一声,她的腕处猛地涌出鲜血,“你废了我的手……”
唐铭冷哼一声,“你真的以为寡人很仁慈?”
“陛下难道就不怕太妃娘娘知道了?”翠竹的脸色苍白地几近透明,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太妃娘娘会为我做主的。”
“那你也得有命见到太妃娘娘再说吧。”说话间,手中的袖刀又快速划过翠竹的另一只手腕,“反正你留着手也没什么用。”
“啊——”翠竹痛得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你是魔鬼……太妃娘娘她……”
“说,皇后到底在哪儿?”唐铭拽着翠竹的头发,“难道你想要寡人将你的头也一起削下来?”
“那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皇后娘娘……”翠竹忍住痛,“不对,你现在找到的也只能是皇后娘娘的尸体吧……”
唐铭眼中闪过杀意,“到底在哪儿!”
“就在……就在陛下的地底下……”翠竹的话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地底下……”唐铭喃喃到道,猛地将翠竹扔在地上,奔了出去。
唐宛如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翠竹,忍不住摇头,早说就不会受这些苦了。她锁上门忙跟上唐铭,不见到苏淼,她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