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闲愁,芳草萋萋。多情山鸟不须啼。桃李无言,下自成蹊。”苏淼淡淡地读着诗,心里一片平静。
小荷在门口停着急得跺脚,她至今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莲池宫门口等着苏淼,没想到等来了沉着脸的唐铭。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行礼,唐铭甩下一句:“给皇后收拾东西马上回宫!”说完便离开了。
小荷愣愣地回到周府简单地整理回到宫,却见自家娘娘的宫前多了一小队侍卫。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陛下为了娘娘的安危特意派过来保护娘娘的,可是她想要进到寝殿,却被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住了,“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小荷瞪着他们,“我可是娘娘的贴身侍卫,怎么就不能进殿服侍娘娘?”
“这是陛下的旨意。”他们的冷漠让小荷更为着急。
“两位小哥哥,你们通融一下,你们看,这是娘娘的东西,我就进去将东西送给娘娘就出来?求求你们了。”小荷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不行!你不要为难我们。这东西你交给我们吧,我们会给娘娘送进去的。”说着一个侍卫上前将小荷手中的东西夺过去,然后像尊佛似的立在门口。
小荷无奈,只得暂时放弃。她跑到御书房想找陛下求情,却被青五拦下了。
“青侍卫,你知道娘娘现在……”小荷怒气冲冲地吼道。
话还没说完便被青五冷酷地打断了,“小荷,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娘娘今日会被禁足,你这做侍女的也有失职。陛下现在和很忙,没那功夫管你们的委屈。你还是回去好好照顾娘娘把。”他能说的也就这么多,只希望小荷脑袋能够想的明白。
“你说什么……禁足!”小荷有点震惊,转而是失望,“陛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娘娘?娘娘的身子不好……又不许我进去照顾,这娘娘万一……”她说着开始难过起来,“陛下对娘娘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小荷,你真不该说这种话,如果被人听去了,那可是大不敬。”青五好心提醒她。
小荷抬眸瞪着他,“你以为你是陛下身边亲近的人就很了不起啊?谁要你好心提醒?陛下做出的事,难道还怕人说了?你知不知道娘娘她……“
青五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人少的地方,“你再这样大叫,只会害了娘娘。你知不知道!”
小荷现在哪儿听得进去啊,“现在娘娘被禁足,我还要这命做什么,我就是要人知道,陛下他这样做不对!”小荷越说越激动,说话都是对着御书房说的。
青五只觉得头痛,“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青五实在忍不住了,出声喝道:“娘娘背进去,你有空在这儿闹,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才能照顾好娘娘。”
见有侍卫出来找他,青五忙放下小荷,“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再落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中。”
小荷愣了愣,想了想,似乎也有点道理,忙跑回来,却听到苏淼读的那些诗,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我可怜的娘娘,您的愁或许只有奴婢知道了……”小荷趴在窗台上哭着,丝毫没有影响到苏淼读书的兴致。
苏淼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甚至都没有出声去安慰,继续读诗。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些诗都写得好美。
她平心静气地看着书,偶尔拿起笔做点记录。这样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天色就暗了下来。
苏淼走到窗前推开窗门,将小荷在窗下已经睡了过去,忍不住心疼,忙将她叫醒,“小荷,醒醒。”
小荷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看到苏淼,就喜上眉梢,“娘娘,您没事吧?”
苏淼摇了摇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奴婢好担心……可是他们都放奴婢进来。”小荷只觉得鼻子发酸,看到了苏淼之前的委屈全上来了,“陛下也不见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苏淼颔首,“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就安心了。别为难那些侍卫,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对了,周府那边,爹娘应该还不知道我回宫了,你找个时间回去告诉他们一声。”
小荷撇嘴,“陛下让奴婢回周府整理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跟周夫人打过招呼了。”
“是么……”苏淼沉眸,所以唐铭是故意的?他将小荷支走,让她回去取她的东西,顺便也就通知了周府,她已经被接回了宫,转而就派人将她禁足。苏淼心中一冷,其实只要他的一句话,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娘娘,您想什么呢?”小荷见苏淼有点走神,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苏淼刚想让小荷帮她做件事,便听到落锁的声音。她忙给小荷使了个眼色,伸手将窗户关好。
唐铭带着一身的酒气走进来,“看来皇后并没有伤心。”
“难道陛下想看到的便是臣妾这里哭哭啼啼,庸人自哀?”苏淼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唐铭,“臣妾这里就只有冷水了,陛下不嫌弃才好。”
唐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端起水杯一口饮尽,他皱忘了皱眉,喝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送热水过来!”
苏淼不以为然,在桌前坐下,淡淡地说道:“他们可不是小荷,知冷知热。”
“寡人重新给你指个丫头吧。小荷太不知礼数,觉得让她去也浣衣房待着。”唐铭说道。
“反正陛下想要的不就是我跪下来求你吗?小荷既然是丫头,生死都在陛下的手中,陛下开心就好,臣妾没有意见。只是这新人的话就算了,臣妾本不喜人伺候。小荷啊,以前不管臣妾拒绝还是命令,都会将所有事都做好,臣妾想着,现在这样的丫头不多了吧。”
“你在怪我对吗?”唐铭在苏淼的旁边坐下,他仔细看着苏淼,“你好像瘦了。”
“陛下难道不知道臣妾回京的路上吐了一路?”苏淼抬眸直直地看着他,“陛下以前不是觉得臣妾瘦点好吗?现在不是正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唐铭的深眸一闪,“淼儿,我们一定要这么说话?”
“陛下,是您开始的。”苏淼突然起身,唐铭一把拉住她。苏淼冷冷地看着他,“还是那句话,彼此间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了,为何还要继续。”
“你说什么?”唐铭面上一沉,“你还是觉得自己委屈?”
“不敢,陛下日理万机,臣妾身为这后宫之主,却没能为陛下分担,确实是臣妾做的不够。”苏淼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在唐铭面前跪下,“听说外国的使臣进奉了好几位异族的美女,陛下国事繁忙,可要小心着身子。”
苏淼说完,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垂着头,心里暗暗冷笑,还以为自己不在意。
“你真是这样想的?”唐铭冷冷地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禁握紧。
“臣妾知道现在局势还未稳。陛下喜欢子嗣,臣妾有心无力。臣妾只希望陛下能够雨露均沾,这样也能免了臣妾很多麻烦。”苏淼淡淡地说道。
“好,很好!”唐铭蹭地站起身,“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大门再次别锁上。
苏淼跌坐在地上,眼泪奔涌而出,为什么在说出那些违心的话后,她的更痛了。不是说好了不要去在意的吗?
苏淼紧咬着唇,手抚上胸口处,这里,曾经的跳动是因为心动,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心痛的无法呼吸。
“主子,”见唐铭出来,青五忙上前想为苏淼说情。正好对上唐铭那双冰冷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夏国主现在在哪儿?”唐铭沉声问道。
“还在御书房。”青五回道,他小心地观察着唐铭的眼色,“主子,新进的那几位美人可还在殿内等着呢,她们要怎么安排?”
唐铭眉头一皱,“既然是美人,就先不论品阶,找个闲置的宫殿先将她们安置好,后面再做打算。”
“是。”其实青五的心里也在打鼓,他不知道自己主子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伤了皇后娘娘的心不说,这样也会引起周大人的不满。
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唐铭已经离开。青五望了眼已经灭灯了的寝殿,无奈地叹了口气,忙跟了上去。
夏邑一直在御书房等着唐铭,见他进来,笑了笑,“还以为陛下会珍惜这一刻值千金的春宵之夜。”
“夏国主如果想要,寡人也会成人之美,毕竟,那些可都是绝色美人。”唐铭面无表情地坐下,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
饶是如此,夏邑还是忍不住耸耸肩,“那还是算了,她们可是陛下的人,我可不敢动。”
唐铭沉眸,“说正事,唐煜那边,是怎么跟你说的?”
夏邑忙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回道:“他托人很委婉地表达了他想要合作的意思,可是我都拒绝了。”
唐铭点头,“朝中的官员他都私底下有接触了,加上你们这些使臣,原本都是他请来的,却有人临阵倒戈,寡人怕他会暗中使手脚。”
“这个陛下就不用担心了,他的那些伎俩,我可没放在眼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