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茶话会似乎过得很热闹。这个茶话会是莲太妃办的,说是为了让苏淼好好的与命妇,以及储秀宫的那些姑娘们好好的认识认识。
苏淼敷衍地应付着,围着自己的那些命妇们都争相说着自己女儿的好,可是在苏淼看来,这里并不是集市,不是你推销便能有人买的。
苏淼望着花园中嬉笑的姑娘们,她浅浅一笑,“还是年轻好啊。”
周小江晨读结束,他跑到苏淼身边,“母后,这里的花开得真好,这里有这么多的姐姐们,你看她们将花瓣撒地满天飞,娘,你怎么不过去看看?”
苏淼笑吟吟的,声音很柔,“你不用去你御书房看看你的父王?”
周小江整个人趴在她的膝上,“不去!父王那么忙,都没时间看我一眼的。”语气中尽是幽怨。
苏淼无奈地摇头,“可是,你是太子啊,你要多向你父王学习怎么处理事物的。”
“母后,你忘了,我还小呢。父王说了,让我可以玩几年的。”周小江眨着眼睛,视线投向花园中,“娘,我听小姨说,父王会给我找几个母妃,是这样吗?”
苏淼的心猛地一沉,“栾飞又乱说。小江,以后离小姨远一点。”大人的事没必要让孩子知道,她得提醒下周栾飞才行。
蓉儿扶着孟桂莲走过来,原本在嬉闹的人都安静下来,周小江也骨碌站直身子,苏淼起身,“臣妾见过母妃。”
“太妃娘娘万福——”
“都起来吧。”孟桂莲落座后,看见了周小江,眼睛眯笑着,“小江,过来,让皇奶奶看看。”
周小江看了眼苏淼,赶紧跑过去,甜甜地叫了声:“皇奶奶。”
孟桂莲的眼睛好像不对劲,她伸手抚摸这周小江的脸,眼睛似乎找不到焦点。苏淼暗惊,忙上前,“母妃,您的眼睛……”
孟桂莲浅浅一笑,“无事,可能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小江好像长高了呢。”
“皇奶奶,我现在都能吃两碗饭了呢。”周小江很认真地说道,
苏淼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在哄皇奶奶开心呢。”
周小江很聪明,他抱着孟桂莲的胳膊,“皇奶奶,我要多吃点才能长得高呢。”
“是是是,就是要多吃点。”孟桂莲慈爱地笑道。
苏淼打量着她,现在的她感觉又回到了以前。因为孟桂莲的到来,大家开始拘谨起来,那铃铛般的笑声也没了。苏淼说道:“大家不必拘谨,这花园中春色这么好,可别辜负了这大好风光才是。”
“是。”
看着那些人散开,苏淼在孟桂莲身边坐下。周小江因为还要习武,被师傅叫走了。苏淼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孟桂莲说着话。
那些人中,苏淼一眼就瞧见了苏文媛。苏淼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她怎么还没有出宫?
“文媛姐姐,你真的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可是我见皇后娘娘并没有特别照顾你啊。”苏文媛身边为了几个小姑娘,她们望了眼苏淼然后低声问道。
苏文媛今日换了件紫色裘衫,她有点得意地扬起下巴,“避讳,你们知道什么是避讳吗?就是因为我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她才不能徇私呢。如果她直接将我留在宫里,那你们定会说她不公平的。”
之前被苏淼问过的何娉儿小心地瞅了眼苏淼,垂着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像我这种……定不能入皇后娘娘的眼,陛下就更不用说了。”
她们几个人原本就站在池边,微风拂过水面,带着丝凉意,扬起了他们的青丝和裙角。
“快看,陛下来了。”远远地看见一身明黄龙袍的唐铭走来,少女们纷纷望过去。
苏淼自然也听到了,她冷冷一笑,看向孟桂莲。孟桂莲很满意地笑了,“我哀家让人去请陛下来的,想着今日天气这么好,总不能辜负这些小姐们啊。”
“母妃说的是。”苏淼缓缓起身,准备迎接。即使心里有很多的不愿,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不是。
苏文媛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掩在垂柳枝条中,见唐铭过来,故作娇羞状,与其他人一样矮身行礼,“见过陛下。”
唐铭直接走过,并没有因为面前的这些妙龄姑娘而驻足,苏文媛掩住心里的失落,看着他走过去,将苏淼揽入怀中。
“你们都起来吧。寡人只是过来看看,你们继续你们的。”唐铭朗声说道。
这是苏文媛第一次亲眼见到唐铭。以前她只听说过太子俊朗飘逸,是个潇洒公子。真正见到后,她便认定,一定要进宫!
“淼儿,今日怎么有这么好的心情来游园?”唐铭落座后问道。
苏淼递了杯水过去,“陛下难道不觉得这些妹妹都人比花娇?看着就赏心悦目?”
唐铭低笑,附到她耳边,“我听出来了,皇后这是在吃味啊。”
苏淼撇嘴,“陛下知道便是。”
“文媛姐姐,你看陛下与皇后真是伉俪情深啊。”何娉儿羡慕道。
苏文媛凛眸,她苏淼也会有这种好运?
“啊——”突然一声惊叫声,打破了那宁静美好的画面。
唐铭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一旁惊慌的何娉儿指着水里挣扎的苏文媛说道:“文媛姐姐……落水了……”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卫跳入水中,将苏文媛救了起来。苏文媛难受地皱眉,不停地咳嗽,咳出了几口水,算是没事了。
苏淼同唐铭走过来,苏文媛一把抱住唐铭的腿,“陛下……救救我……皇后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姐夫……我好难受……”苏文媛抽泣着。
苏淼蹙眉苦颜,“来人,去请太医!”
“娘娘,我来吧。”小荷将苏淼的披肩盖住苏文媛因为衣服湿透而显露出来的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苏文媛有点不满,她挣扎着想要将将身上的披肩弄掉,她抱着唐铭的腿不放,“姐夫……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皇后姐姐,你跟姐夫说一下,救救我好吗?”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唐铭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苏淼苦笑,“陛下还有事吧,您先回吧。这里我来处理。”
“那就辛苦皇后了。”唐铭原本就很不喜欢哭闹的女人,苏文媛这招算是失策了。
苏文媛听到唐铭要离开,哭得更厉害了,“姐……爹娘让我进宫陪你……如果我出个什么事,你要怎么向爹娘交代?从小我们就相依为命,互相照顾,即使你进宫了,爹娘也不放心……我都难受地要死了……”
对于苏淼之前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听到苏文媛这么说,他的双眸中多了一分冷意,“来人,将这位小姐送回储秀宫,找太医小心照顾着。”说完便离开了。
小荷脸上的鄙夷收都收不住,看着侍卫们将苏文媛抬走,她愤愤地说道:“这苏文媛摆明了想勾引陛下嘛。”
“小荷,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来也行。”她跟上去,总不能让其他的小姐们觉得自己很冷血,都不关心自己的妹子。
何娉儿一直守在苏文媛身边,见苏文媛苍色苍白难受的样子,她也偷偷抽泣起来。苏淼进入苏文媛的房间,苏文媛已经换下了湿衣。见苏淼尽进来,纷纷给苏淼让出位置。
“太医呢?”苏淼沉着一张脸。
“太医马上就来。”小荷小声回道。
等待太医的时间是漫长的。一室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说话,苏淼也没有说话,室内沉寂地可怕,何娉儿的抽泣声倒是给了这沉寂一点温度。
“太医来了。”
苏淼起身,坐到一旁。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地为苏文媛诊脉。
“太医,怎么样?”苏淼问道。
太医颔首,“回娘娘,并无大碍,小姐就是受了惊吓,着了凉。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苏淼点头,“小荷,跟太医过去拿药吧,煎好拿过来。”
“是,太医请。”
送走了太医,一室的人也退了出去,唯独剩下了何娉儿。苏淼看了眼已经哭红眼的何娉儿,“何小姐也先回去休息吧。文媛已经没事了。”
“是。”何娉儿不放心得看了眼苏文媛,才行礼退下。
待大家都离开,只剩下苏淼和苏文媛,看着苏文媛的弱者姿态,苏淼突然佩服起她来,“这苦肉计好像并不成功。”
“谁说的。”苏文媛别过脸去,“至少陛下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你看,大家都觉得我很可怜。”
苏淼并没有告诉她,唐铭知道她过去的一切。也不会告诉她,别人装作对她的关心和同情,恰恰是因为她自诩的这层关系,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哪儿会有真心?
苏淼站起身,并不想多说,“我不会去纠结你怎么落水的。苏文媛,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出宫吧,这里并不适合你。你以为摆出一副弱者的姿态便能赢得陛下的青睐?如果真是那样,这后宫早就满了。”
“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苏文媛看过来,“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
“其他的可以,唯独陛下不行!”苏淼起身,“过去的一切我可以放下,如果你想要进宫,伤害到我在意的人,苏文媛,我不会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