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拉筐的铁链到达了上限，被卡了一下，萝筐便晃悠悠地停了下来。还别说，夜里如此地体验了一把冷风嗖嗖穿衣过的冰冷气氛，也实在是不枉此行。
两人理了理被风吹立起来的头发和狂舞的衣襟，便向目的地行去。
没走两步，黑市的庐山真面便揭开了神秘面巾呈现在二人面前，竟是一种别样的壮观。
秦九歌的眼睛一路望去，是两条蜿蜒的火盆长龙，妖娆摇摆的火焰映红了近在咫尺的天空。
那些千奇百怪的人就在火盆的旁边，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了他们身后长长的两排铁笼架上，亦依稀照出那笼中之人的模样。
老幼妇孺皆有，年轻漂亮的女子居多，稍有姿色的男子也不少。
原来所谓的黑市，就是给人口贩子开辟的一个秘密平台。若今天那汤圆铺子的老板没死，说不定这笼中就有她了。
呵，弱肉强食。
秦九歌冷笑一声，却没有因为那一路的哭嚎惨叫而停顿半分。只是周遭的空气因她渐渐冰冷的呼吸而变得越发的冷了。
“清明，你带够钱了吗？”
“少主，少管闲事。在这里混的都不是简单人物，你想发善心，他们不一定会买帐。”虽未明言，但清明却已从秦九歌逐渐苍白的脸色上看出了端倪，忙出口阻止。
因为，在这个以黑吃黑成为惯常的地方，他还没有能够任他的小主子闹得天翻地覆的能力。
“那买她够吗？”
顺着秦九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清明差点晕过去。那笼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他们还在提到的弑城第一杀手——秦曜。
只见她盘腿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一身青衫纤尘不染，在那笼中仿若谪尘的仙子一般，清丽脱俗，却也冷若冰霜。在她的笼子周围并没有卖主，甚至于铁笼的门都没有锁，大大地打开着。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姑娘你这是？”清明微皱着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秦曜眼未睁，身未起，淡淡地从口中逸出几个字：“缺钱，绑自己卖。”
缺钱？绑自己卖？
先不说秦曜每单活儿至少黄金万两，每年至少接活儿两百起，那报酬的金条排起来也得好几里。她要穷也穷得只剩钱了，又怎会缺钱？
再者，谁都知道这里卖出的人是什么去向。好一点的侍妾宠男，次一点的人妖禁脔，更有甚者，成为一些喜好享受人的极致痛苦和身体上某一部分生肉的变态的受体。连窑子里的妓女都不愿意被送到这里卖买，更别说她一个武功高绝貌美如花的杀手还把自己绑来卖！
耐人寻味。
“卖多少。”秦九歌拿起一个小棍棍把玩着，很是玩味地问。
那个小棍棍每个笼子旁边都有，是卖家戳笼里的人看是否还活着之用的。她作势要戳秦曜试试，却被清明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一百两。”
“清明，给钱。”
这单买卖快得令人瞠目乍舌。
一百两，买个童娈都不够，却买走了一个顶级杀手。
她随便动一动小指头也不止这个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到底打什么主意？琢磨不透。
起身，掸了掸身上虚无的灰尘，秦曜这才走出了笼子。她瞥了清明一眼，竟让他有一种六月飞雪的莫名的恐惧感。
“清明大护法，别用你那八面玲珑的心肝来揣测我，否则别怪我不顾相识一场的情谊。她是弑天的干女儿，我没理由会伤害她。”
声音很小，小得恰好只够清明一个人听见。他身后猛然刮起一阵阴风，呼啸着像要把他卷入其中。
秦曜这话的意思……
清明闭眼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抑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不让自己想太多。而当他平复心情后睁眼时，两个秦美女已去了黑市的大卖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