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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六祖下

南嶽懷讓禪師

六祖嗣。金州杜氏子。唐儀鳳二年四月八日降生。有白氣上屬天。太史奏之高宗。宗問。是何祥乎。對曰。國之法器。不染世榮。宗傳勅金州太守韓。偕親往存慰。年十歲。惟樂佛書。有玄靜三藏。告師父母曰。此子若出家。必獲上乘。廣度眾生。至垂拱三年。年十五。依荊州玉泉寺弘景律師出家。通天二年。受戒。習毗尼藏。一日歎曰。夫出家者。當為無為法。天上人間。無有勝者。遇同學坦然。相與謁嵩山安公。安令詣曹溪。其見六祖悟緣。具六祖章中。師既得法。侍祖復十五年。先天二年。往衡嶽。居般若寺。開元中有沙門道一。在衡嶽。常習坐禪。師知是法器。往問曰。大德。坐禪圖甚麼。一曰。圖作佛。師乃取一磚。於彼菴前。石上磨。一曰。磨作甚麼。師曰。磨作鏡。一曰。磨磚豈得成鏡耶。師曰。磨磚既不成鏡。坐禪豈得作佛。一曰。如何即是。師曰。如牛駕車。車若不行。打牛即是。打車即是。一無對。師又曰。汝學坐禪。為學坐佛。若學坐禪。禪非坐臥。若學坐佛。佛非定相。於無住法。不應取捨。汝若坐佛。即是殺佛。若執坐相。非達其理。一聞示誨。如飲醍醐。禮拜問曰。如何用心。即合無相三昧。師曰。汝學心地法門。如下種子。我說法要。譬彼天澤。汝緣合故。當見其道。又問。道非色相。云何能見。師曰。心地法眼。能見乎道。無相三昧。亦復然矣。一曰。有成壞否。師曰。若以成壞聚散而見道者。非見道也。聽吾偈曰。心地含諸種。遇澤悉皆萌。三昧華無相。何壞復何成。一蒙開悟。心意超然。侍奉九秋。日益玄奧。馬大師闡化於江西。師問眾曰。道一為眾說法否。眾曰。已為眾說法。師曰。總未見人持箇消息來。眾無對。因遣一僧去。囑曰。待伊。上堂時但問。作麼生伊道底言語記將來。僧去。一如師旨。回謂師曰。馬師云。自從胡亂。後三十年。不曾少鹽醫。師然之。

天寶三年八月十一日。圓寂。塔於衡嶽。諡大慧。

救曰。達磨東來。六世而有曹溪。自曹溪而後。分為兩支。其一曰青原思。思出石頭。為曹洞宗之祖。其一曰南嶽讓。讓出馬祖。為臨濟溈仰雲門法眼四宗之祖。禮曰。別子為祖。繼別子為宗。百世不遷者。別子之後也。今達磨之道。以南嶽為別子。臨濟又南嶽後之別子也。五宗既定。當各宗其始別之祖。故源流始於臨濟。於義為安。不知廣通何所據依。而曰挽祖回風。直接大鑒。若謂泝流窮源。則西天始於迦葉。東土始於達磨。通乃上棄迦葉達磨之元祖。下忘臨濟始別之本宗。而中繼六祖。將何為者耶。況其言曰。馬祖以下。縱橫肆出。厥奇名異相羅籠天下學者。則抹殺宗旨之罪明甚。三峰力辨之。觸其忌諱。遂致相責。連篇累牘。闢至今日而不已。葢不察三峰之用心也。老僧據笑巖師翁。見五宗末季。各執彼我是非。以致天下後世。靡所適從宗門正旨。將墜於地。故曰。挽真祖。迴邪風。俾後世五宗。復共宗無異之旨。此廣通序所繇作。譬如一家。兩子五孫。支庶繁衍。分門別戶。致啟訟端。有善為解紛者曰。汝等五家。雖支分派別。其初原只一人。則當下爭息矣。嗣臨濟而弗專臨濟之稱。笑巖師翁。良有深意。廣通特為闡揚。亦有何過。漢月等。乃深惡而痛疾之。誣為抹殺宗旨。又誣為直接六祖。似謂六祖以下。皆不可師。據序云。曹溪正脉。某十某代。則臨濟為某十某代之祖。不言可知。何甞直接六祖。自稱第一世。而謂六祖下皆不可師乎。潭吉又誣廣通。上棄迦葉達磨之元祖。殊不知曹溪以上。西天東土。雖有旁出。其正脉故單傳也。既是曹溪兒孫。便是達磨兒孫。既是達磨兒孫。便是迦葉兒孫。何甞棄元祖乎。且序中明說。曹溪以下。厥旁岐縱橫肆出。厥奇名異相。涯岸各封。今救中所述。但云馬祖以下。縱橫肆出。厥奇名異相。而刪去厥旁岐三字。葢有此三字。則奇名異相。自屬旁岐。無此三字。則奇名異相。便屬馬祖諸老。請問潭吉。是何心行乎。至於宗旨之說。老僧惟據自悟為正。悟則事同一家。不悟則萬別千差。可見自若不悟。與五家宗旨。總沒交涉。所以妙喜道。者些子藥頭。不問他雲門下。臨濟下。曹洞下。溈仰下。法眼下。大法若不明。各宗其宗。各師其師。各父其父。各子其子。只管理會宗旨。熱大不緊。請問潭吉。難道妙喜老人。亦可斥為抹殺宗旨乎。漢月不識五宗正旨。妄揑一囗為千佛萬佛之祖。則千佛萬佛。正法眼藏。已被漢月抹殺。更謂五宗各出囗之一面。任汝作五宗原。五宗救。建立五宗。實乃抹殺五宗。任汝執三玄三要。四賓主四料揀。舉揚臨濟。實乃抹殺臨濟。潭吉道。老僧不察其用心。漢月心行。老僧亦既知之矣。雙頭獨結。四法交加。勒成無文密印。豈非奇名異相。廣通序中。有厥奇名異相。羅籠天下學者之句。觸其忌諱者一。得心於高峰。印法於覺範。臨濟則為真師。豈非望空授受。廣通序中。有末世相承漸偽。輙成駕虗。望空授受之句。觸其忌諱者二。深惡而痛疾之也固宜。嗟乎。彼我是非。於今尤甚。總之是曹溪兒孫。青原南嶽。何疎何親。尚有謂老僧私意。要抹殺曹洞一宗。偏舉臨濟。於是牽撦雲門法眼。為南嶽宗者。乃悟嗣臨濟。而弗專臨濟之稱。笑巖師翁。真所謂前知。真所謂先覺也。為之兒孫者。乃操戈入室。抹殺其一片苦心。亦獨何哉。

馬祖

救曰。大師應般若多羅之讖。為震旦第一法王。觀其施設。如石季倫讌客。雖厨廁卑穢之地。羅列雜寶。客隨手而得之。往往揖婢為夫人。錯愕遷避。自謂入崇之室。及其登廣筵。罰巨觥。炤以明月之珠。使綠珠歌於前。十丈珊瑚。一擊粉碎。又不覺爽然自失。此大智之得於扭鼻。而失於最後之一喝。臨濟所謂吹毛用了急須磨是也。夫虎豹之威。信乎其猛矣。或不免於戈戟。吞舟之魚。信乎其大矣。或難逃於巨浸。騏驥之駒。瞬目而馳千里。人得而縻之。以其跡在耳。惟龍則不然。大而溟渤。小而杯盎間。莫不卷舒自得。排山嶽。興雲雨。過而不留。變化而莫窮。得此道者。謂之龍奮迅三昧。馬大師其是乎。變三十四祖之法式。融其獘。掃其轍。若疾雷之破山。使心性解路之偷心。聞之立死。如金翅鳥王。直取龍吞。然後翱翔九天。不住虗空。不離于空。不為空性之所留滯。我為法王。於法自在。不特龍變而已。後來臨濟雲門溈仰法眼。各建寶幢。不過一為拈出。豈於三日耳聾外。別有宗旨哉。然則今之不透重關。認悟中迷。為實法者。與客之登廁得寶時節等耳。老僧看潭吉此篇。纍纍數百言。雖讚馬大師。施設多方。不過要據大師變三十四祖之法式。融其獘。掃其轍一句。證漢月變傳法偈。為四法交加。雙頭獨結。自立一囗為千佛萬佛之祖。并五家各出囗之一面。抹殺諸祖法式。為融其獘。掃其轍者。是潭吉救漢月之偷心也。然則任汝等。弄盡伎倆。總與老僧無法可得。無法與人的。一棒不作一棒用。直指人人。一念回機。便同本得者。毫沒交涉。何以故。若更有寶可得。幢可建。重關可透。悟可認。迷可亡。宗旨可說之實法。豈可謂一橛頭硬禪哉。所以道。唯此一事實。餘二則非真。

江西道一禪師。南嶽嗣。漢州什邡縣人。姓馬氏。故俗稱馬祖。或云馬大師。容貌奇異。牛行虎視。引舌過鼻。足下有二輪文。幼歲於本邑羅漢寺出家。受具於渝州圓律師。開元中。習定於衡嶽。遇讓和尚。發明大事。同參六人。惟師密授心印。

僧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師曰。我今日勞倦。不能為汝說。問取智藏去。僧問西堂。堂云。何不問和尚。僧云。和尚教來問。堂云。我今日頭痛。不能為汝說。問取海兄去。僧又問百丈。丈云。我到者裏。却不會。僧却回舉似師。師曰。藏頭白。海頭黑。

師於貞元四年正月中。登建昌石門山。於林中經行。見洞壑平坦。謂侍者曰。吾之朽質。當於來月歸茲地矣。及歸。遂示疾院主問。和尚近日尊候如何。師曰。日面佛。月面佛。

潭吉據碧巖集。提唱雪竇顯。頌日面佛月面佛因緣。救曰。佛果提唱。如此真切。後世猶不能薦。凡古人言句。多以意求。求之不得。即抹殺之。雖有百佛果繼出。無能為也。當時妙喜。欲劈此板。何邪。嫌其指示太詳耳。夫病眾而後藥多。如國之有兵。不得已而用之。亦三峰之心也。老僧但據雪竇。謂五帝三皇是何物。并佛果謂此箇公案。若知落處。獨步丹霄。者些子藥頭。元無多子。所以老僧一棒不作一棒用。直指人人。獨步丹霄。而漢月物自不能薦。絡索不休。妄謂病眾而後藥多。奚啻說夢。

洪州百丈山懷海禪師

馬祖嗣。福州長樂王氏子。兒時隨母。入寺拜佛。指佛像。問母曰。此為誰。母曰佛也。師曰。形容與人無異。我後亦當作佛。丱歲離塵。三學該練。參馬大師為侍者。檀越每送齋飯來。師纔揭開盤葢。馬大師便拈起一片胡餅。示眾云。是甚麼。每每如此。經三年。一日侍馬祖。行次見一羣野鴨飛過。祖曰。是甚麼。師曰。野鴨子。祖曰。甚處去也。師曰。飛過去也。祖遂把師鼻扭負。痛失聲。祖曰。又道飛過去也。師於言下有省。却歸侍者寮。哀哀大哭。同事問曰。汝憶父母耶。師曰無。曰被人罵耶。師曰無。曰哭作甚麼。師曰。我鼻孔被大師扭得。痛不徹。同事曰。有甚因緣不契。師曰。汝問取和尚去。同事問大師曰。海侍者有何因緣不契。在寮中哭。告和尚。為某甲說。大師曰。是伊會也。汝自問取他。同事歸寮曰。和尚道。汝會也。教我自問汝。師乃呵呵大笑。同事曰。適來哭。如今為甚却笑。師曰。適來哭。如今笑。同事罔然。次日馬祖陞堂。眾纔集。師出卷却席。祖便下座。師隨至方丈。祖曰。我適來未曾說話。汝為甚便卷却席。師曰。昨日被和尚扭得鼻頭痛。祖曰。汝昨日向甚處留心。師曰。鼻頭今日又不痛也。祖曰。汝深明昨日事。師作禮而退。

師再參侍立次。祖目視繩床角拂子。師曰。即此用。離此用。祖曰。汝向後開兩片皮。將何為人。師取拂子豎起。祖曰。即此用。離此用。師掛拂子於舊處。祖振威一喝。師直得三日耳聾。未幾住大雄山。以所處岩巒峻極。故號百丈。四方學者麏至。一日謂眾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馬大師一喝。直得三日耳聾。黃檗聞舉不覺吐舌。師曰。子已後莫承嗣馬祖去麼。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舉。得見馬祖大機之用。然且不識馬祖。若嗣馬祖。已後喪我兒孫。師曰。如是如是。見與師齊。減師半德。見過於師。方堪傳授。子甚有超師之見。檗便禮拜。

救曰。闢書衝口罵人。穿鑿知解。及自出議論。解震威一喝為動容。牽枝引蔓。將滿肚知解。一口歕盡人。苦不自知也。古德曰。佛法不在言句上。若在言句上。三乘十二分教。豈是無言。觀雪竇真淨死心諸大老之拈頌。皆光鋩八面。如神劒在握。無敢觸其鋒者。抑之為言句。古人肯俛首乎。先師生平說法。與諸老相伯仲。無怪其不相入也。老僧道。諸大老即且置。試問潭吉。謂朝發黃牛云云。還免得動容麼。漢月謂師子憐兒按繡毬。還免得動容麼。只因汝等不薦動容。故以棒喝為棒喝。言句為言句耳。若於動容薦得。則不以言句為言句。方知佛法不在言句上。始識得古人意旨。始識得古人今人及一切人。同鼻孔出氣。同口說話。同眼見。同耳聞。同手執捉。同足運奔。方始人我忘。勝負絕。到者田地。相入不相入。都是閒言語。知解非知解。亦都是閒言語。

住後馬師送三甕醬至。師集眾上堂。開了拈拄杖。指甕曰。道得即不打破。道不得即打破。眾無語。師打破。歸方丈。

潭吉舉三峰藏頌云。擊碓傳來三甕醬。致令黃檗棒滹沱。興化囫圇香插後。至今雷送禹門波。救曰。馬祖以三甕醬寄百丈。可疑也。百丈上堂。一時打碎。又可疑也。不疑馬祖百丈。而疑先師以三數表法。可謂不善疑矣。此等處。老僧屢屢辨之。且問漢月。百丈打破醬甕。未審幾棒打破。必須三棒。始證漢月三數。若一若二若四。不可謂擊碓傳來之數矣。據興化開堂日。拈香曰。此一炷香。本為三聖師兄。三聖於我太孤。本為大覺師兄。大覺於我太賒。不如供養臨濟先師。漢月亦撦為三數。有興化囫圇香插之句。意為擊碓傳來三甕醬。致令黃檗棒滹沱。者是臨濟先師。於黃檗處喫棒的道理。葢三頓棒。自三甕醬傳來。三甕醬。自三擊碓傳來。興化言下薦得。一插香而濟北家風。囫圇拈出。所以漢月又頌云。棒從脫下回三頓。開闔雙眸出頂心。噫。如此見解。豈不令人笑殺。既棒從脫下回三頓。非漢月自招誣謗老僧。一棒不作一棒用。直指人人。赤肉團。為一橛頭硬禪。相似野狐涎者哉。

師每上堂。有一老人。隨眾聽法。一日眾退。惟老人不去。師問。汝是何人。老人曰。某非人也。於過去迦葉佛時。曾住此山。因學人問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某對云。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墮野狐身。今請和尚。代一轉語。貴脫野狐身。師曰。汝問。老人曰。大修行人還落因果也無。師曰。不昧因果。老人於言下大悟。作禮曰。某已脫野狐身。住在山後。敢乞依亡僧津送。師令維那白椎告眾。食後送亡僧。大眾聚議。一眾皆安。涅槃堂又無病人。何故如此。食後師領眾。至山後。岩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塟。師至晚上堂。舉前因緣。黃檗便問。古人錯祇對一轉語。墮五百生野狐身轉轉不錯。合作箇甚麼。師曰。近前來。向汝道。檗近前。打師一掌。師笑曰。將謂胡鬚赤。更有赤鬚胡師有時說法竟。大眾下堂。乃召之。大眾回首。師曰。是甚麼。

師凡作務執勞。必先于眾。主者不忍。密收作具。而請息之。師曰。吾無德。爭合勞于人。既徧求作具。不獲則亦不食。故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語。流播諸方。

救曰。先聖教人。悟後還來舊處行。又曰。但一切仍舊。今之錯認此言者不少。夫君臣父子。僧俗長幼。乃至百工貴賤。各有常儀。即悟後亦當安分。設見己同聖人。而輕放肆志。惡得謂之仍舊歟。今學者纔涉參尋。便將禪師二字。貼在面上。東奔西走。為求出世。可謂不仍舊之甚。況乃猖狂妄作。不避譏嫌。使高視之士。疑慢宗乘。中下之流。展轉造業。觀百丈大師。所說所行。而不悛革。真土木無心矣。余於此葢三致意焉。老僧道。救中此篇。誠救今時無真志。無真悟之真藥也。何以故。因有真志。則自到真悟。到真悟。則真志自立。所以世尊傳法偈曰。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正指依前只是舊時人。不改舊時行履處耳。葢舊時人。即本來人。本來人。即世尊所謂本法。於本法外。別無一法可說。故曰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也。若於本法外。別有一囗為千佛萬佛之祖。更鑽出種種奇名異相。烏得為仍舊哉。

洪州黃檗希運禪師

百丈嗣閩人也。幼於本州黃檗山出家。額間隆起如珠。音辭朗潤。志意冲澹。後遊天台。逢一僧。與之言笑。如舊相識。熟視之。目光射人。乃偕行。屬澗水暴漲。捐笠植杖而止。其僧率師同度。師曰。兄要渡自渡。彼即褰衣躡波。若履平地。回顧曰。渡來渡來。師曰。咄遮自了漢。吾早知。當斫汝脛。其僧歎曰。真大乘法器。我所不及。言訖不見。至洛京行乞。吟添鉢聲。有一嫗出棘扉間曰。太無厭生。師曰。汝猶未施。責我無厭何耶。嫗笑而掩扉。師異之。進而與語。多所發藥。師須臾辭出。嫗告之曰。可往南昌。見馬大師。至南昌。馬大師已示寂。遂往石門。謁塔時。百丈禪師。廬於塔傍。乃往參丈。丈問。巍巍堂堂。從何方來。師曰。巍巍堂堂。從嶺南來。丈曰。巍巍堂堂。當為何事。師曰。巍巍堂堂。不為別事。便禮拜。問曰。從上宗乘如何指示。丈良久。師曰。不可教後人。斷絕去也。丈曰。將謂汝是箇人。乃起入方丈。師隨後入。曰某甲特來。丈曰。若爾則他後。不得辜負吾。丈一日舉再參馬祖被喝話。師遂領旨。

丈一日問。師甚麼處去來。曰大雄山下。采菌子來。丈曰。還見大蟲麼。師便作虎聲。丈拈斧作斫勢。師即打。丈一摑。丈吟吟而笑。便歸上堂曰。大雄山下。有一大蟲。汝等諸人。也須好看。百丈老漢。今日親遭一口。

一日上堂。大眾雲集。乃曰。汝等諸人。欲何所求。以拄杖趂之。大眾不散。師却復坐曰。汝等諸人。盡是噇酒糟漢。恁麼行脚。取笑於人。但見八百一千人處便去。不可圖他熱閙也。老漢行脚時。或遇草根下。有一箇漢。便從頂門上。一錐看他。若知痛癢。可以布袋盛米供養他。可中總似汝。如此容易。何處更有今日事也。汝等既稱行脚。亦須著些精神好。還知道大唐國裏無禪師。麼時有僧問。諸方尊宿盡聚。眾開化為甚麼。却道無禪師。師曰不道無禪。祗是無師。

救中道。三問三打。古今唯黃檗一人。又止接臨濟一用。若再用。則效顰者蠭然起矣。況千問千棒。萬問萬打。可至今日而無獘乎。昔大慧曰。擊石火。閃電光。引得無限人弄業識。舉了便會了。豈不是佛法大窠窟。圓悟不覺吐舌。乃曰。休管他。我以契證為期。若不契證。斷不放過。嘻。證之一字。惟宗旨可以辨驗。否則金鍮混雜。孰敢誰何。老僧據臨濟三問三打。則當千問千棒。萬問萬打。何獘之有。又臨濟既如此。則當打至盡未來際。豈但今日。何以故。正以人人契證為期耳。然則證之一字。惟宗旨可以辨驗。老僧道。宗旨二字。早已金鍮混雜了也。孰為證哉。潭吉又舉不道無禪。祇是無師話。救曰。大慧時禪宗盛甚。諸方且有如此商量。況淡薄至今日乎。余救五宗。禍患死生。不暇措意。但恐百千世。不復有楊子雲。為可歎耳。據潭吉弄業識。救五宗。老僧那管你商量不商量。打得你無了日在。何以故。不見黃檗道。老漢行脚時。或遇草根下有箇漢。便從頂門上一錐。看他若知痛癢。可以布袋盛米供養他。老僧道。黃檗老漢。亦是金鍮混雜。喫棒未有了日在。不見百丈道。鼻頭今日又不痛也。亦正好直打出。一任天下後世。明眼者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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