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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论三(2)

夫黄河清而圣人生,里社鸣而圣人出,《易乾鉴度》曰:圣人受命,瑞应先见於河。河水先清,清变白,白变赤,赤变黑,黑变黄,各三日。《春秋潜潭巴》曰:里社明,此里有圣人出。其呴,百姓归,天辟亡。宋均曰:里社之君鸣,则教令行,教令明,惟圣人能之也。呴,鸣之怒者。圣人怒则天辟亡矣。汤起放桀时,盖此祥也。明与鸣古字通。群龙见而圣人用。《易》曰:见群龙无首,吉。又曰:圣人作而万物睹。故伊尹,有莘氏之媵臣也,而阿衡於商。《说苑》邹子说梁王曰:伊尹,有莘氏之胜臣,汤立以为三公。《毛诗》曰:实维阿衡,左右商王。毛苌《传》曰:阿衡,伊尹也。太公,渭滨之贱老也,而尚父於周。《史记》曰:太公望以渔钓于周西伯。《六韬》曰:文王卜田,史扁为卜曰:于渭之阳,将大得焉。非熊非罴,非虎非狼,兆得公侯,天遗汝师。王乃斋戒三日,田于渭阳,卒见吕尚坐茅以渔。《毛诗·大雅》曰:维师尚父,时维鹰扬。谅彼武王,肆伐大商。百里奚在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不才於虞而才於秦也。《吕氏春秋》曰:凡乱也者,必始乎近而后及远,始乎本而后及末,亦然。故百里奚处乎虞而虞亡,处乎秦而秦霸。百里奚之处乎虞,知非遇也。其处於秦,非加益也,有其本也。其本也者,定分之谓也。张良受黄石之符,诵三略之说,《黄石公记》序曰:黄石者,神人也,有《上略》、《中略》、《下略》。《河图》曰:黄石公谓张良曰:读此为刘帝师。以游於群雄,其言也,如以水投石,莫之受也;及其遭汉祖,其言也,如以石投水,莫之逆也。《汉书》曰:张良以兵法说沛公,沛公喜,常用其策。为它人言,皆不省。非张良之拙说於陈项,而巧言於沛公也。《汉书》张良乃说项梁,立韩成为韩王。而《汉书》,张良无说陈涉,今此言之,未详其本也。然则张良之言一也,不识其所以合离?合离之由,神明之道也。故彼四贤者,名载於箓图,事应乎天人,其可格之贤愚哉?《春秋考异邮》曰:稽之箓图,参於泰古。《易坤灵图》曰:汤臣伊尹振鸟陵。《春秋命历序》曰:文王受丹书,吕望佐昌发。《春秋保乾图》曰:汉之一师为张良,生韩之陂,汉以兴。《春秋感精记》曰:西秦东窥,谋袭郑伯。晋戎同心,遮之殽谷,反呼老人,百里子哭,语之不知,泣血何益。《苍颉篇》曰:格,量度之也。孔子曰:清明在躬,气志如神,嗜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礼记》文也。郑玄曰:清明在躬,气志如神,谓圣人也。嗜欲将至,谓其王天下之期将至也。神有以开之,必先为之生贤智之辅佐,若天将降时雨,山川为之出云也。《诗》云:惟岳降神,生甫及申;惟申及甫,惟周之翰。运命之谓也。《诗·大雅》文也。笺云:申,申伯。甫,甫侯也。毛苌《传》曰:翰,幹也。言周道将兴,王岳为之生佐。仲山甫及申伯,为周之幹臣也。岂惟兴主,乱亡者亦如之焉。《吕氏春秋》曰:世有兴主之士也。幽王之惑襃女也,袄始於夏庭。《史记》曰:昔夏后氏之衰也,有神龙二,止於夏帝之庭,而言曰:余襃之二君也。夏帝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乃吉。於是布币而策告之,龙亡而漦在。夏氏乃椟而去之。比三代莫之敢发。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於庭,不可除。厉王使妇人躲而譟之漦化为玄鼋,以入王后宫。后宫童妾既龀,遭之,既笄而孕,无夫而生一女子,惧而弃之。宣王之时,童谣:檿弧箕服,实亡周国。於是宣王闻之,有夫妇卖是器者,宣王使执而戮之於道。而乡者后宫妾所弃妖子出於路者,闻其夜啼,哀而收之,夫妇遂奔於襃。襃人有罪,请入弃子以赎罪,弃子出於襃,是为襃姒。幽王废申后,立襃姒为后。后父申侯怒攻幽王,遂杀幽王郦山下。曹伯阳之获公孙彊也,徵发於社宫。《左氏传》曰: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於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彊,许之,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畋弋。曹鄙人公孙彊好弋,且言畋弋之说,悦之。因访政事,说於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执曹伯阳以归,杀之。叔孙豹之暱竖牛也,祸成於庚宗。《左氏传》曰:初,穆子去叔孙氏,及庚宗,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鲁人召之,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对:余子长矣。召而见之,遂使为竖,有宠。长,使为政。田於蒲丘,遂遇疾焉。竖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见人,使寘馈于介而退。弗进,则置虚器命彻,叔孙不食卒。吉凶成败,各以数至。《春秋考异邮》曰:吉凶有效,存亡出象。《王命论》曰:验行事之成败。数历数也。孔安国《尚书传》曰:历数,谓天道也。咸皆不求而自合,不介而自亲矣。

昔者圣人受命《河》、《洛》曰:以文命者,七九而衰,以武兴者,六八而谋。河,洛谓《河图》、《洛书》也。文谓文德,即文王也。武谓武功,即武王也。言以文德受命者,或《七世》、九世而渐衰微,以武功兴起者,或六世八世而谋也。及成王定鼎於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左氏传》王孙满之辞也。其世之多少,年之短长,皆天所命也。七九六八,即卜世数也。杜预注曰:郏鄏,今河南也,武王迁之,成王定之。故自幽厉之间,周道大坏,言自成王至于厉王,凡有八世,即应七而衰也。《毛诗序》曰: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二霸之后,礼乐陵迟。二霸,齐桓、晋文也。自厉王至于二霸之卒,凡有九世,即应九而衰也。《毛诗序》曰:礼义陵迟,男女淫奔也。文薄之毙,渐於灵景;自二霸之卒,至于景王,凡有六世,即应六而谋也。《尚书大传》曰:周人之教以文,上教以文君子,其失也小人薄。郑玄曰:文,谓尊卑之差制也,习文法,无悃诚也。灵景,周之王末者也。辩诈之伪,成於七国。言文薄既毙,诈伪乃成也。七国,谓韩、魏、齐、赵、燕、楚、秦也。自景王至于七国,凡有八世,即应八而谋也。酷烈之极,积於亡秦;言诈伪既成,故加之以酷烈也。《解嘲》曰:吕刑靡毙,秦法酷烈也。文章之贵,弃於汉祖。言周人之教以文,故汉承之以贵也。《汉书》曰:陆贾为太中大夫,贾时上前说称《诗》、《书》,高帝骂之曰:乃公以马上得之,安事《诗》、《书》也。仲长子《昌言》曰:汉祖轻文学而简礼义。虽仲尼至圣,颜冉大贤,《家语》冉有曰:孔子者,大圣兼该,文武并通。又曰:颜回,字子渊,以德行著名,孔子称其贤。又曰:冉求,字子有,以政事著名,性多谦退。揖让於规矩之内,訚訚於洙泗之上,不能遏其端;《论语》曰:孔子朝,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孔安国曰:訚訚,中正之貌。《礼记》曾子谓子夏曰:吾与汝事夫子於洙泗之闻。郑玄曰:洙、泗,鲁水名也。《史记》曰:甚哉!鲁之衰也。洙泗之间,訚訚如也。《桓子新论》曰:遏绝其端,其命在天。孟轲、孙卿,体二希圣,从容正道,不能维其末。《周易》子曰:君子知几其神乎?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韩康伯曰:在理则昧,造形而悟,颜氏子之分也。失之於几,故有不善,得之於二,不远而复,故知之未尝复行也。《法言》曰:睎骥之马,亦骥之乘,晞颜之人,亦颜之徒也。颜尝晞夫子矣。李轨曰:希,望也。言颜回尝望孔子也。《礼含文嘉》曰:从容中道,阴阳度行也。天下卒至于溺,而不可援。言小人之失在薄。故孔孟所不能援也。孟子曰:天下溺,则援之以道。夫以仲尼之才也,而器不周於鲁卫;以仲尼之辩也,而言不行於定哀;《史记》曰:鲁定公以孔子为司寇,季桓子受齐女乐,不听政,孔子遂行。适卫,卫灵公置粟六万,居顷之,或谮孔子於灵公。孔子恐获罪,去卫也。以仲尼之谦也,而见忌於子西;《史记》曰:楚昭王兴师迎孔子,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将帅,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於周,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五之法,明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国安得世世土方数千里乎?文王在丰,武王在镐,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以仲尼之仁也,而取雠於桓魋;《史记》曰:孔子適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孔子弟子曰:可以速行矣。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魋其如予何!以仲尼之智也,而屈厄於陈蔡;《家语》曰:楚昭王聘孔子,孔子往拜礼焉,路出乎陈、蔡,陈、蔡大夫相与谋曰:孔子贤圣,其刺讥皆中诸侯之病。若用於楚,则陈、蔡危矣。遂使徒兵距孔子。孔子不得行,绝粮七日,外无所通,藜羹不充。以仲尼之行也,而招毁於叔孙。《论语》曰: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自绝也,其何伤於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夫道足以济天下,而不得贵於人。《周易》曰:智周万物,而道济天下。言足以经万世,而不见信於时;《文子》曰:养生以经世。《庄子》曰:未尝闻任氏之风俗,其不可与经於世亦远矣。行足以应神明,而不能弥纶於俗;《孝经》曰:孝悌之至,通於神明。《周易》曰:故能弥纶天地之道。应聘七十国,而不一获其主;《说苑》赵襄子谓子路曰:吾尝问孔子曰:先生事七十君,无明君乎?孔子不对,何谓贤也。驱骤於蛮夏之域,屈辱於公卿之门,蛮,谓蔡、楚也。《毛诗》曰:蠢尔蛮荆。夏,谓宋、卫也。公,谓鲁侯也。卿,谓季氏也,《列子》杨朱曰:孔子屈於季氏,见辱於阳虎也。其不遇也如此。及其孙子思,希圣备体而未之至,《史记》曰:伯鱼生伋,字子思。《孟子》曰:子夏、子游、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冉伯牛、闵子、颜回,则具体而微。刘熙曰:体者,四支股脚也。具体者,皆微者也皆具,圣人之体微小耳。体,以喻德也。封己养高,势动人主。《国语》叔向曰:引党以封己。韦昭曰:封,厚也。《魏志》高柔上疏曰:三事不使知政,遂各偃息养高。其所游历诸侯,莫不结驷而造门。虽造门,犹有不得宾者焉。其徒子夏,升堂而未入於室者也,退老於家,魏文侯师之,西河之人,肃然归德,比之於夫子,而莫敢间其言。《论语》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家语》曰:卜子夏,孔子卒后,教於西河之上。魏文侯师事之,而咨问国政焉。《礼记》曾子谓子夏曰:吾与汝事夫子於洙泗之间,退而老於西河之上,使西河之人,疑汝於夫子。陈群《论语注》曰:不得有非间之言也。故曰:治乱,运也;穷达,命也;贵贱,时也。而后之君子,区区於一主,叹息於一朝。屈原以之沈湘,贾谊以之发愤,不亦过乎!《楚辞》曰:临沅湘之玄渊兮,遂自忍而沈流。《汉书》曰:天子以贾谊任公卿之位,绛、灌之属尽害之,乃毁谊。於是天子亦疏之,以谊为长沙王太傅。谊既以谪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原,楚贤臣也,被谗,遂投江而死。谊追伤之,因以自谕。杨雄《反骚》曰:钦吊楚之湘累。《音义》曰:屈原赴湘,故曰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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