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抉择

柳家，柳清轩房间

「真的假的？一招就秒杀啦？那么夸张！」

「我当时超惊讶的！那迟剑可真给力，发着高烧还能一个人单挑一群恶鬼。」

「那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各回各家，洗洗睡咯。」

「你说的还真轻巧。」

「对了，那许晨枫怎么样了？」

「别提他，说起来就火大！用他的话说，就是那句「死！不！了！」。」柳清轩对着电话很是不爽地说道「一回到家就窝在房间里没出来过，让他憋死在房间里好了！死宅男！」

「听吴霜说，许晨枫身上的伤可不轻，你最好去确认一下他的伤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担心他干嘛！没到世界末日那天他都舍不得死！」

许晨枫房间

因为身上的究魂印记使得许晨枫现在是相当的乏力，但却也有些因祸得福。靠着究魂印记所依附的术印，许晨枫身体的自愈能力变得极为强力。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许晨枫正无力地靠坐在门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台处的月光，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感正在许晨枫身体内蔓延。

咚咚咚！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门外传来柳清轩的大嗓门「喂！伤怎么样了？现在是死是活？」

「切！」柳清轩的野蛮劲不禁让许晨枫感到郁闷，随即就应了一声「半死不活！」

「快死的时候记得喊声救命！」一句话丢了下来，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柳清轩渐渐走远的拖鞋声。

「切！」许晨枫冷哼了一声，做了个很久都没试过的深呼吸，像是想让心情能放松一下，但深呼吸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许晨枫依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待在柳家不要出门，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身边的人，都是最合适的。」脑海中又突然浮现当时吴霜所说的那番话。

许晨枫注视着缓缓抬起的双手，回想到当时柳清轩保护自己的情景，不禁在心中问自己（没有了魂力，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感觉我像个包袱。）

人烦恼的时候，或许可以使劲地睡一觉，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再去愁。但鬼却不一样，根本就不用睡觉的许晨枫总是在深夜独自面对着孤独与无尽的寂静。

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事，许晨枫取出了手机给墨兰发了条短信：今晚有点事，不能去探望你了。

脑子里所能想到的事情突然显得很多很乱，许晨枫就这样一直坐着，在无声的夜静静地等待着天亮。

第二天，柳家

刚进家门，正巧看到柳姨正坐在客厅的桌子上摘着青菜，柳清轩气呼呼地朝着柳姨走了过去，随手抓起几根青菜就摘了起来。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学校没课吗？」柳姨倒是一眼就看出了柳清轩心情欠佳，但因为深知柳清轩的性格，所以故意没去问柳清轩原因。

「有课，我是回来拿点东西的。」柳清轩一边使劲地揪着着手里的青菜，一边大为不悦地说道「妈，那许晨枫怎么就那么孩子气！说了让他在家休息就行，他还偏要往学校里跑！竟会惹麻烦！」

「他会不是会是有事情才去学校的？」柳姨淡淡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不像是那种做事会胡来的性格。」

「他去学校是有事，而且还是大事！他忙得很！」柳清轩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还拿出了手机给柳姨看。

柳清轩的手机上正有一张许晨枫和一个漂亮的女生面对面对视的相片，而且那种距离是近得连对方呼吸都能感觉到的距离。

「这照片拍得挺漂亮，挺有美感的。」柳姨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照片能带来多大的惊讶感，倒是很平静地笑说道。

「明知道被那么多鬼盯上，命都快丢了，居然还悠哉悠哉地去学校泡妞，做事一点都不靠谱！」柳清轩愤愤地骂道。

「清轩，你不是说你回来是拿东西的吗？」柳姨觉得柳清轩的思想开始有点钻牛角尖了，就故意扯开了话题。

「哎呀，你不提醒我还真给忘了。」柳清轩说着忙转身跑上了楼。

一看时间不早，柳清轩匆匆地跑到许晨枫的房间里，放眼一看就发现了许晨枫所说的那本放在书桌上的日记本。

「嗯？怎么有两本？」让柳清轩感到有些惊讶的是，书桌上放着两本看上去一摸一样的日记本，只不过一本是皱巴巴的，另一本却是完好无损的。

受到好奇心的驱使，柳清轩把两本日记都翻开来看了看，更令柳清轩惊讶的是，两本日记上的笔迹居然一摸一样，而且有些修改过的地方都一摸一样。

碰巧看到书桌的一旁放着几支已经用光墨水的笔，柳清轩不禁联想了起来「难道他把日记重抄了一遍？抄得一摸一样，太神奇了吧！」

「嗯？」对比两本日记的同时，柳清轩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日记的内容，像是突然发现了日记里有什么很吸引的东西，不由得看得入神。

等柳清轩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不觉将日记给看完了，心中不禁有些忐忑（糟了，无意中偷看了别人的日记，好没品的行为！）

「清轩，你在吗？」门外突然传来柳姨的声音，冷不防地吓了柳清轩一跳。

看了看手里的日记，柳清轩不由得浅笑了一下，拿起那本完好无损的日记就走出了房间。

看到柳清轩从许晨枫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柳姨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微笑着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嗯，拿到了。」柳清轩笑了笑，牵着柳姨的手朝着楼下走去。

送柳清轩出门的时候，刚道完别，柳姨像是突然想和柳清轩说些什么，但却又欲言又止。

似乎是从柳姨脸上的表情看出了有些不妥，柳清轩不解地问「妈，怎么了，你好像有话要跟说。」

「嗯。」一看柳清轩既然这么问了，柳姨索性也就点了点头。

学校

在一早就约好的地方，找到了正在看着远处发呆的许晨枫，柳清轩什么也没说，突然就把日记本随手丢给了许晨枫。

接住了日记，许晨枫也是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要走。

「等等。」柳清轩突然叫住了许晨枫，表情显得有些怪怪的，淡然中似乎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怒意。

转身看了一眼柳清轩，当发现柳清轩一反常态的模样时，许晨枫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柳清轩，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柳清轩缓缓地朝着许晨枫靠了上去，距离越来越近，而许晨枫眉宇间的疑惑之色也越来越重。

虽然距离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柳清轩是要做什么，但许晨枫也没有后退，就那么站着，静静地等着柳清轩的爆发。

「你和小冥之间的承诺，我都听我妈说了。」柳清轩一脸严肃地看着许晨枫，淡淡的一句话，瞬间让许晨枫感到一阵惊讶。

「柳姨」

「别废话，小冥现在不在，你不用急着履行什么承诺，马上回到家里去！少给大家惹麻烦！」许晨枫才刚一开口，就被柳清轩打断了说词。

「切！」许晨枫冷哼了一声，直视着柳清轩的眼睛，淡淡地说道「谁说我来学校是要保护你的，你想得太多了。」

「最好是我想多了！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去！」

「回家去？」许晨枫突然冷笑了一下「一个鬼而已，哪来的家。」

「对哦！柳家不是你真正的家」柳清轩语气低缓地说道。

像是没心情和柳清轩在那闲扯，许晨枫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暂住的地方也算是家！这是常识你懂不懂！」身后突然爆出一道怒喝，许晨枫还没来得及反应，耳朵就已经被柳清轩给一把揪住了，在毫不自愿的情况下，许晨枫是被柳清轩硬拽着耳朵牵走的。

拽着许晨枫还没走多远就撞上了突然出现的冰玥和吴霜，冰玥和吴霜看了一眼被拽着耳朵不放的许晨枫枫，都不由得笑了笑。

「清轩，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冰玥最先开口笑问道。

「喂！再不松手我可就不和你客气了！」

像是无视了许晨枫的反应一样，柳清轩仍旧拽着许晨枫的耳朵不放，对着冰玥应声说道「闲着没事，学人遛狗，我在遛鬼呢！」

柳清轩随性而说的一句话，使得冰玥和吴霜都有些忍俊不禁。

中午时间，医院

独自来到墨兰的病房门前，许晨枫突然犹豫了一下，刚想敲门的手瞬间停在了空中。

正当许晨枫在做着自己的思想工作时，突然听到病房里有两人在小声的谈论着。

「哎，这么年轻就去了，真是可惜。」

「太突然了，一夜之间急性脑出血，当时肯定很难受。」

房间里简单的一段对话，使得许晨枫的脑子瞬间懵了，顿时僵在了病房门前。

病房的门突然间开了，一名护士从病房里拿着一张印着血迹的被单走了出来。

等许晨枫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名护士已经走远了。轻轻推开了门，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另一名护士正在整理着墨兰睡过的床位，白净的床铺上空荡荡的，似乎墨兰那开朗的笑声还停留在床铺上一样，许晨枫的脑子里突然回忆起墨兰的声音。

「嗯？请问您找谁？」发现病房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站在那，护士礼貌性地问了许晨枫一句。

「你好，请问这病房原来的病人」许晨枫突然顿了顿，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安，但还是坚持问道「那病人怎么了？」

「你是她的家人吗？」护士轻声地问。

「不是，我是她的算是认识吧。」其实许晨枫也不清楚，和墨兰的关系，能不能算是朋友。对于一个不知昨天，没有明天的鬼来说，或许根本就不适合拥有朋友。和身边的人都保持着距离，这样才不会伤到别人，许晨枫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她是昨晚走的，走得很安静，脸上没有痛苦，还带着一丝微笑。」护士有些感伤地说道「她的家人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毕竟她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本来要走的路还很长，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真真切切地听到护士的一番话，许晨枫完全是怔住了，僵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的事物像是都变得模糊不清一样，许晨枫像是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真实。

忘了是怎么离开的病房，忘了是怎么回到的柳家，只记得那时墨兰坐在病床上，笑得一脸灿烂地和自己聊天的情景，只记得墨兰曾经睡过的那张病床已经是空荡荡的样子。

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感，压得许晨枫浑身无力，一点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独自躺在房间里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片混乱。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许晨枫都躺在房间的地板上，没有再去过学校，一直在不断地思考着，不断地问自己很多问题。

某天晚上

已是深夜的时候，无意中嗅到了房间外的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并且还有一些细小的声音，许晨枫不禁皱了皱眉。

缓缓地起身并轻轻地将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发现柳清轩正一边用止血布捂着仍在留着鲜血的肩膀，一边在用擦布小心翼翼地擦着一路滴落在走廊地面上的血迹。

柳清轩此时的样子就像是做贼似地，生怕被人发现一样，许晨枫越看越觉得疑惑，但仔细想了想，没有去问柳清轩是怎么回事，只是悄悄地将门关上了。

一连好几天的晚上，通过暗中的观察，发现柳清轩的举动都很奇怪，一过晚上12点之后，就偷偷地溜出了房间，不知道去干什么。

而且令许晨枫感到无语的是，柳清轩居然真像是做贼一样，每晚都是偷偷地从二楼的自己房间窗户那吊着绳子爬下的楼。

总是要到深夜的时候，柳清轩才会回来，有时候是攀着绳子爬回自己的房间，有时候则是轻声轻步地偷偷经过许晨枫的房间之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切的疑惑一直到了某天晚上才得以解开，是无意中听到了柳清轩的一段梦话才知道的原因。一开始发现柳清轩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自言自语的样子是在和人讲电话，但仔细一看居然是在说梦话！

许晨枫小心翼翼且悄声靠近，从柳清轩含糊不清的梦语中听到「许晨枫你个麻烦鬼，别墅周围怎么就那么多鬼盯着你」

瞬间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一身疲惫且伤痕不断的柳清轩，许晨枫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着睡得像是很死的柳清轩，许晨枫又叹了口气，轻轻地抱起了柳清轩就往楼上走去。

「嗯好冷啊！妈帮我把冷气关小点吧。」被许晨枫抱着的柳清轩突然睡眼朦胧地说道。

第二天，早上

本来还在熟睡中的柳清轩突然被一阵悦耳的彩铃声闹醒了，随着彩铃声传来的方向摸索了半天之后好不容易才摸到了手机，也没看是谁打来的，柳清轩睡眼朦胧地就接起了电话。

「清轩，早餐弄好了，赶紧起床下楼迟早餐。」

「哦！遵命妈，您真伟大，您辛苦了。」柳清轩迷迷糊糊地应声说道。

一番洗漱过后，虽然是换上了衣服，但柳清轩是穿着拖鞋就走出了房间。

当经过许晨枫的房间的时候，柳清轩随即瞥了一眼还是紧闭的房间门。

「嗯？」一张像是纸条的东西贴在了许晨枫的门上，柳清轩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漫不经心地看着纸上的内容。

「嗯！？」当看清纸上所写的内容事，柳清轩是瞬间清醒了，盯着纸上的几个字又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一阵惊讶。

看着纸上所写着的「我走了。」三个字，柳清轩顿时愣住了。

「妈！那许晨枫留了个莫名其妙的纸条！你有没有见过？」匆匆跑下楼就去找柳姨，柳清轩将纸条往柳姨面前一递就问道。

「有，大清早就看到了。」

「他去哪了？」

「不知道，晨枫做事一直很靠谱，所以他没说，我也没问。」

「离家出走也算是靠谱？」柳清轩皱着眉说道。

学校

「什么！许晨枫离家出走？去哪了？」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在场的冰月，吴霜还有迟剑都不禁有些惊讶。

「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柳清轩愤愤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