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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红烛摇曳决意别

和婉跑出去之后直闯乾隆御书房,先是苦苦哀求,求皇上放了凤一鸣,被拒绝后突然抽出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以死相逼,乾隆皇帝无奈之下终于妥协。和婉却不知道,因为御书房里只有乾隆和她两个人乾隆才会如此轻易妥协,若是再寝宫或者是别的人多的地方,她这么做就是冒犯天威,作为一个皇帝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的。

但是乾隆皇帝还是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和婉怎么都想不到的决定。

第二天,乾隆带着和婉来到了大牢。

待凤一鸣行礼之后,乾隆下了圣旨。第一道圣旨还好,已经有人想到了,可是第二道圣旨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第一道圣旨:“凤一鸣人品端庄,年轻有为,朕将凤歌饭庄返还于你,并特将爱新觉罗.婉仪指婚于你,明日成婚。”

“皇上,这万万不可!”凤一鸣急急道,“凤某本一介草民,岂能配得上万金公主,皇上”

“哎,凤公子,万岁爷可是隆恩浩荡,您还想说什么?”凤一鸣话还未说完就被吴公公打断了,又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抗旨不遵可是杀头的大罪!”说完见凤一鸣还是一脸坚决,便又补充了一句:“要诛九族的。”

凤一鸣表情一下子就松动了,很明显这句话已经戳中了他的死穴。吴公公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之前去凤府的时候听凤一鸣和凤忠的对话吴公公就看出凤一鸣很看重自己宅院里的每一个人,他自己可以死,却不能连累无辜的凤家的上上下下几十口人。

凤一鸣无力地垂下头,双手撑在地上,许久才俯下身子去,麻木地喃喃道:“草民谢主隆恩”

“皇阿玛!”和婉难以置信地带着惊喜看向乾隆。

乾隆却看着凤一鸣,道:“你配得上。”说完又环视四周,最后看向和婉,拉起她的手略带着歉意道:“皇阿玛知道这么仓促让你成亲,顾不上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委屈你了。”和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乾隆就放开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下了第二道圣旨:“和硕和婉公主,无视皇室尊严,削去所有封号贬为平民,永世不得入宫。”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呆住了。

和婉瞪大了眼睛望着乾隆,眼中泪光一闪而过。她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她的皇阿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乾隆也看着她,眼睛里的心疼和不舍毫不掩饰流露出来,除了这些却又明显地漂浮着另外一种东西,是不容侵犯的威严,任谁也不可以。

待乾隆走了,狱卒便对凤一鸣道:“你可以走了。”

凤一鸣双眼无神地一步步向外走去,和婉站在后面,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却听狱卒催促道:“凤夫人,您请。”和婉终于回过神来,是,从现在开始,皇宫里已经没有和硕和婉这个人了,她是婉仪,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而已。

第二天,即乾隆五十七年十一月初三这一天,凤歌饭庄举行了盛大婚礼。人人都知道一向都不肯成亲,推辞了无数女子说媒的凤老板现在成亲了,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为了答谢大家的厚爱,三天之内,凤歌饭庄所有的饮食住宿全部免费。还有人听说凤老板成亲万岁爷居然也备了一份大礼给他,人们纷纷议论着,虽然之前凤歌饭庄被查封了,可是现在万岁爷都给他送礼这件事足以证明,这个凤老板的前途不可估量啊,而凤歌饭庄必定是比从前生意更加红火。

忠叔和其他下人们也都纷纷来到饭庄里帮忙,个个都是乐的见牙不见眼,他们凤公子终于肯成亲了,真是了却了他们心头的一件大事啊,看来这凤家香火的传递也指日可待了。

大帅府里,沐若歌也听说了凤一鸣成亲的消息,可惜她却不能亲自去了,她不想惹福康安不高兴,这是白天,她若真的去难保别人不说什么。她微笑着坐在院子里自己扎的布棚底下,闭着眼睛低声自言自语道:“他真的成亲了,福康安,你说的是真的。”

她担心了那么久,所有的事情居然都是这样有惊无险,不过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皆大欢喜不是吗?只是那个人,他还肯再来她的照月阁吗?听下人说他最近这些日子都是在锦华苑过夜的,而且跟唯锦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昨天她再去给唯锦送那些布匹的时候,发现唯锦的气色真的比从前好很多。

现在就连唯锦都很少在来她的照月阁了,只有云珠还肯天天过来看她。

正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着,就听到一个脆脆好听的声音叫道:“歌姨娘!”一只略有些凉意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沐若歌睁开眼睛,是素梅。时间过得真快,素梅都已经一岁多了。她弯下腰来将素梅抱到自己腿上,笑道:“宝贝,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你额娘呢?”

素梅奶声奶气道:“额娘在后面!我跑得快!”

“宝贝你真棒,来,姨娘亲亲!”沐若歌忍不住抱着她朝她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逗得素梅缩缩脖子咯咯大笑起来。

两个人正闹作一团,就听到云珠忍俊不禁的声音:“瞧你们娘俩开心的!若歌你呀,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沐若歌笑声一顿,那次福康安说过,孩子也总会有长大的时候。但是她马上收拾了自己的情绪,笑道:“孩子多好,没烦没恼!素梅更好,不哭不闹!”

云珠嗤笑一声,拿帕子沾沾嘴角,道:“孩子好,也比不上你这打油诗做得好!”

沐若歌笑嘻嘻地又亲了亲素梅的脸蛋,道:“宝贝,冷不冷,咱们进屋可好?”

素梅道:“歌姨娘是不是准备什么好吃的给素梅?”

沐若歌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小馋猫!小柔在屋里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哦!”

素梅高兴地拍着小手,沐若歌便抱着她进屋了,云珠也裹了一下披风,进屋了。

晚上,凤府里面依然灯火通明,一片喜气洋洋,来往寒暄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凤忠和其他下人们都乐呵呵地招呼着客人。

只是洞房里却与外面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说也是红烛红帐,可是房内的两个穿着大红喜服的人却沉默的像是两尊塑像。新娘还盖着红盖头,低着头不动也没有声音,凤一鸣坐在她左侧,双手撑在膝盖上,也是垂着头,没有任何成亲的喜悦。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忠在门外喊:“鸣少爷,该出来了,宾客们都等着呢!”

凤一鸣这才抬起头来,道:“好,忠叔你先去招呼吧,我马上过来。”

凤忠应了一声就下去了。凤一鸣站起身来,余光看到旁边那个身影也动了动,便站到了婉仪对面,一只手掀起了她的盖头。

婉仪张大着眼睛看着凤一鸣,放佛看不到他就会消失一样。即使这个男人已经成了他的丈夫,可是她还是感觉不真实。

凤一鸣怔怔地盯着这个容颜亮丽容装精致的女子,知道她为了他做了很多放弃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而且,这个女子现在已经是他的夫人了,那么凤一鸣深吸一口气,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一个自从她偷跑出皇宫之后他对她的第一个笑容,他认真对婉仪说:“我会一生对你好的。”说完放下红盖头,转身出去了。

婉仪缓缓掀开自己的盖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浮起一片红晕,这个她爱的男人亲口说会对她好,让她感到自己很幸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值了。放下盖头,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样东西,在手中轻轻摩挲着,盖头下,脸上露出一个梦幻般的微笑。

晚上,凤一鸣喝的烂醉如泥,是被几个下人扶进来的。婉仪听到门开了,却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忙扯了红盖头,却看到眼前的情景,忙站起身来帮忙一起扶着凤一鸣躺到床上。

下人们给凤一鸣收拾完就出去了,这时凤忠过来了,满脸歉意地对婉仪道:“少奶奶真对不住,我们少爷他他是太高兴了,所以一时有些喝多了”

婉仪对他笑了笑:“忠叔,没关系的,你们都去休息吧,我照顾他就行了。”

凤忠点着头,有些讪讪地下去了,并轻手轻脚地关好了门。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其实是他们少爷心里不痛快,压抑着太多东西,这才一发不可收拾,直喝的酩酊大醉。

婉仪看着凤一鸣有些酡红的脸,心中泛起一阵心疼,拉过棉被细致地给他盖好。他睡得很熟,不过直到此时和婉才真的有空环视自己的洞房。虽然四周都是大红色,可是他还是看到一点与这大红格不相称的淡青色画卷,画卷上依然是那个女子,眉眼如画,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她倏地转身望着床上的凤一鸣,眼泪突然掉下来。只怕这画上的女子,才是他心底最深最深的眷恋吧

第二天一早,婉仪就醒了,身边的凤一鸣还宿醉未醒,不过脸色却已经恢复了平常。婉仪轻手轻脚地起来,打算出去给他弄一碗醒酒汤。一开门,正好凤忠在外面端着一碗醒酒汤,正打算敲门。婉仪对他笑了一下:“交给我吧。”

凤忠忙道:“是,少奶奶。”把碗递给婉仪便转身走了。婉仪端着醒酒汤走到床边,见棉被有些下滑,便把醒酒汤放到一旁的矮凳上,过来帮他拉一下被子,谁知道刚捏上被角就突然对上一对入行的眸子,她刹那间就掉了进去,过了一会才突然脸一红,慌乱地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自己手中还攥着被角,这一退把整个被子走拉下来了。婉仪惊叫一声,飞速地转过身去闭着眼睛大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穿衣服了没有啊?”

凤一鸣赤着上身,穿了一条白色睡裤,他翻身坐起来,双手扶在床沿上,脸上浮出一个微笑。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在红花会,歌儿也是如此,她红着脸惊叫着飞快转身的样子至今还在他脑海里,抹都抹不去。每次一想起那时的情景,他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们两个真的很像啊

婉仪听到凤一鸣的笑声,有些惊讶地转过身去,看着他的小脸,呆在原地。她从来没见过凤一鸣笑的如此开心,没有一丝勉强,没有一丝客套,而是发自心底很纯粹的笑。她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他,一直到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对不起。”凤一鸣收了笑容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他知道对任何女人来说,洞房花烛夜本是最幸福最温暖的时刻,可是他却睡了过去,剩下她一个人独自对着房间里那一对对的红喜物。他太了解那个感受,即使千言万语也不能描述心中是如何难过。

婉仪面对她的温柔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低下头低低道:“没,没关系的”话音未落就觉得身子一轻,不由惊叫一声,人已经稳稳地被凤一鸣抱进了怀中,她羞红着脸,把头埋进了凤一鸣的脖子里。

凤一鸣将她放到床上,弯下腰吻了下去,婉仪紧张地闭上眼睛,嘴唇紧紧地抿到一起,全身都僵硬成一团,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凤一鸣的胳膊,用力到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凤一鸣疼得眉头微皱了一下,却很快舒展开来,一点点问下去,从眼睛到嘴巴,再往下,一直吻了下去既然说要对她好,那就应该做到一个丈夫该做的

凤一鸣抽出一支手,把床帘放下来,渐渐地,帐内传出了深深浅浅地喘吸声,床帐随着帐内的喘息声轻轻地晃动着,许久,昨晚那个缺失的洞房花烛夜便在这一帐旖旎中温馨落幕。

婉仪满脸绯红,蜷着身子背对着凤一鸣躺在那里,凤一鸣翻身坐起,扯过被子给她覆上。她做的那么多,自己确实不能负了她,却终于负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信念。双手紧紧地攥起,紧闭的双眼终流出了两行泪水。歌儿我要过自己的生活了,是不是从此我们便划开了距离,再不允许我的心去想你念你了呢?歌儿,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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