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快把平儿抱来和我玩玩!”德麟在沐若歌身边转过来转过去缠着她我不放,非得要和平儿玩。最近德麟老是往沐若歌这里跑,第一次见到平儿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逗他玩,什么好吃的也往这拿,教他“叫哥哥,叫哥哥!”每次都逗得沐若歌忍俊不禁。给他叫姐姐,给她儿子叫弟弟,这辈分还不是一般的乱啊。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前几天德麟来这找平儿玩,平儿正在床上玩拨浪鼓,突然冒了一句“哥哥”出来,这可乐坏了德麟,宝贝似的将平儿抱了个大满怀,连声说:“好弟弟真乖,真听话!”说完了又亲了好几口才罢休。平儿乐的咯咯笑起来,叫着“亲亲!”把德麟啃的满头满脸的口水。德麟不但不嫌脏,反而乐在其中,往沐若歌这来的更勤快了。
这不,沐若歌受不了德麟的磨功,嘱咐小柔去奶娘那里把平儿抱来。
德麟高兴地说:“谢谢姐姐!”刚说完,唯锦从外面走进来,笑问:“这是谁给谁叫姐姐呢?”一进来看到德麟,愣了一下,惊讶道:“德麟也在?”
德麟忙请安道:“德麟给锦姨娘请安。”
唯锦强压下去了自己心中的惊讶,笑道:“好孩子。”
沐若歌笑着过来招呼唯锦:“锦姐姐,你怎么有空来了?”
唯锦笑道:“刚学着做了一样心点心,觉得味道还不错,这不是拿来给平儿吃。”一边说一边招呼丫头把手里的食盒放桌子上。
沐若歌过来拿了一块,尝了尝道:“锦姐姐你的手艺真是好,味道好极了!”
唯锦拿帕子掩了嘴笑道:“平儿不在,倒是先便宜了你!”
沐若歌拿了一块,打算给德麟,却被唯锦拦下了:“妹妹,这些你留着给平儿,我那里还有些点心,一会我会派人给德麟送的。”
德麟也懂事地说:“姨娘,我不吃了,等锦姨娘给我送了我再吃!”
沐若歌道:“在哪里吃还不是一样。”
唯锦却仍是拦着她:“这就这么几块,你还送人,我一会真的会给德麟送的。”
沐若歌见她如此坚持,只好作罢,和唯锦坐下来闲聊,德麟乖乖地坐在一旁等着小柔抱平而来。
沐若歌给唯锦倒了一杯茶,问道:“锦姐姐你今天气色还不错,前几日不是身子不舒服么,现在可好些了?”
唯锦笑道:“好多了,亏你还记挂着,还专门去看我。”
沐若歌笑着白她一眼:“自家姐妹,看看还不行么!不过那个孙太医医术真是好,自从他来看了,姐姐精神果然就好了很多!”
唯锦低笑一声:“是呀,以前生病也都是孙太医来,医术好着呢。”
两个人正说着,惠泰突然来了,冷口冷面地走进房里来:“德麟!”
“额娘!”德麟忙站起来跑到她身边,“您怎么来了?”
福晋看了沐若歌一眼,又看着德麟,严厉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赶快回去做功课!”
德麟笑道:“额娘放心,我已经把先生布置下来的功课都做完了。”
福晋声音大了起来:“那你的大字儿写了吗,还不去写!”
“额娘,我晚上再写好不好?”德麟扯着她的袖子央求着,“我现在想和平儿弟弟玩!”
福晋听他这样说,脸色更是铁青起来:“不成!赶快回去写,写不完就告诉大帅,看他怎么罚你!”
“啊,好吧好吧!”德麟不情愿地同意了,福晋拉上他的手便要出去,德麟却扭头对沐若歌笑道:“姨娘,我明天再来玩!”
“好!”沐若歌笑着点点头。福晋回头瞪了沐若歌一眼,扯着德麟便走了。沐若歌不由叹了一口气。做功课写大字儿恐怕只是借口,不想德麟来找她才是主要原因吧。真不知道福晋是怎么想的,她不喜欢沐若歌儿子还不让沐若歌喜欢她儿子!
看着惠泰把德麟拉走,她不由对着唯锦无奈地摇摇头。
唯锦笑道:“你倒是挺厉害的,跟大福晋势同水火,跟她而是倒是这么合得来。”
沐若歌笑笑:“小孩子嘛,自然没有大人那么多麻烦事情。”
唯锦道:“不过你可要注意点大福晋,她心地真的不好,以前云珠那样都是她旁敲侧击指使的”
“好了我知道了。”沐若歌微笑着却是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那是以前,现在云姐姐不再是以前的云珠了。”
唯锦看着沐若歌如此维护云珠,便也笑了一下:“是,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起”
沐若歌不再说话,低头去拿唯锦带来的点心,笑眯眯地给唯锦递了一块,唯锦摇头拒绝了,沐若歌也不再谦让,自己毫不客气的一下子吃了两块。
夜已经深了,福康安还在书房里办公务,沐若歌见他辛苦特意端了一碟小点心给他送过来,福康安笑着跟沐若歌说还有几个字就写完了,干脆一起回房算了。沐若歌便陪在他旁边,看他看着公文仔细审阅,偶尔批几笔。沐若歌有些痴迷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像这样,每天看着他却依然会看到发呆。
不一会,福康安把改完了的公文合起来,伸了个懒腰之后笑吟吟地看着正望着他发愣的沐若歌。沐若歌脸一红急忙收回目光,把披风拿过来给他披上。福康安轻笑着握住她的手:“看什么呢!”
“什么都没看,哎你脸上有泥巴”沐若歌红着脸胡乱的找借口,福康安哈哈大笑着把她搂到自己腿上坐着,低头便要吻下来,沐若歌竟然有些紧张起来,慌乱地闭上眼睛。谁知,吻还没有落下来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有人急急道:“大帅不好了!”
“什么事!进来说!”福康安松开沐若歌,脸色很难看,很是不满刚才的气氛被打断了。
外面推门进来一个神色匆匆的侍卫,本来想说什么,扭头看见沐若歌在旁边立刻闭上了嘴,走过来附在福康安耳边说了几句话。具体说了什么沐若歌没有听见,但是她看到福康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双目射出的光芒令人心惊胆战,但是那表情就足以叫人心寒恐惧。她从来没有见过福康安有这副吓人的模样。虽然不是针对她,但她的脊背却不由得也凉飕飕的。
福康安冷着脸,口气都让人觉得冷嗖嗖的,他对侍卫说:“送侧福晋回房,然后叫刘志来找我!”
“发,发生什么事了?”沐若歌心生不妙,一股不好的感觉从脚底忽的腾上来,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了。
福康安看了沐若歌一眼,冷冷道:“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多问。你先回去睡,不要四处走动!”说完示意侍卫把她送回去。
“侧福晋,请!”侍卫立刻听令,送沐若歌回了房。
可沐若歌哪里能睡得着,福康安越是不跟她说她心里反而越是忐忑,在房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越想越不安,偏偏这时候还隐隐约约的有哭喊声传进她耳朵里,让她更是心慌起来,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福康安回来了,神色间隐隐有些疲惫,一见沐若歌便将她狠狠拥到了怀中。那种感觉沐若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生死离别!“怎,怎么了,你告诉我啊!”沐若歌紧张地连声问道。
“别动,歌儿,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福康安低声喃喃着,双臂将沐若歌搂得更紧了,箍的她身子发疼。
那晚福康安睡得极不安稳,手臂抱着沐若歌一刻也不肯放松,连梦呓也是惶恐不已的。“歌儿歌儿,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死,不可以死知道吗,不准死!”
他到底做了什么梦?是不是因为晚上发生的事情呢?沐若歌不安地抽出手来,在他背上轻轻拍打着:“我不死,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死”在沐若歌的轻哄之下,福康安才渐渐平静下来,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但双臂却依旧紧圈着她一丝一毫也不肯放松。
沐若歌一宿没睡,就那么瞪眼看着不安的福康安,心中总是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却能深深地肯定一点,昨晚那件事一定跟她有关,绝对不是像福康安说的“只是他的事”那样简单,否则他不会表现出这样的脆弱。
天蒙蒙亮,福康安便醒了过来,见沐若歌在看他,笑了笑,在她鼻尖轻吻一下。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沐若歌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他一个吻,而是严肃地问出了困扰了她一个晚上的疑问。
福康安怔了怔,松开了紧圈着沐若歌的手枕到头下面,望着床上的承尘,淡淡道:“没事。”只两个字,再不多说。
“我不信!”沐若歌把他的脸扳向自己,“是不是关于我的?”
“不是!”福康安一口否决。
“肯定是,你说啊!”沐若歌摇晃着他的胳膊着急地问:“你说了咱们一起解决不好吗?我一点都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
福康安终于不耐烦了,呼的坐起来吼道:“说了没事你还要问几遍!”
沐若歌也坐起来,委屈地看着他:“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我们是夫妻,难道我连和你一起分担痛苦的资格也没有吗?”
“歌儿!”福康安压抑地一声,转身抱住了她:“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这件事情太恶毒了,我不想你有任何事,我宁可一个人把所有的东西都承担下来!”
沐若歌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有你在,再恶毒的事情我都不怕。”
福康安这才把事情跟沐若歌说了。
原来那天晚上惠泰的丫头偷偷跑到后花园里去埋什么,遇到巡逻的侍卫后满脸惊慌的准备藏起来,于是侍卫起了怀疑,将她的东西搜了出来,眼原来是一个身上插满了针写了生辰八字的布娃娃,背后赫然写着三个字:沐若歌!侍卫长一惊之下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敢擅自处理,一边把丫头看管起来一边派人通知了福康安。福康安大惊,叫人送沐若歌回房了然后自己亲自去审问那个丫头,丫头惊吓之下把事情抖了出来,是惠泰做的。她恨沐若歌,恨不得她死,所以便做了这个布娃娃。福康安一气之下把惠泰关进了地牢,任她如何哭闹也不再理睬,那个丫头自然也活不成了,被拖下去杖毙,但凡参与的下人一律也都被处死。还下命令说,这件事就此打住,以后谁敢再提起一律杖毙。
沐若歌听完之后,几乎惊呆了,镇靥!这在大清国是多么大的罪名她难道不知道吗?自从康熙朝太子镇靥一案,圈禁了无数人,死了无数人以来,镇靥便成了魔鬼,人人闻之色变,唯恐避之而不及,现在她居然又用了,现在来说她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虽然沐若歌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大清国的人确实深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