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苏丹的烦恼
牢骚只是在心里发发而已,肖丽还是默不作声的把西红柿鸡蛋面端了上来。
张超吃完饭,一抹嘴就进了书房,玩电脑去了。
肖丽到厨房收拾了碗筷,然后就去找早上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洗,看着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她的头有点眩晕,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此时想起同办公室离过婚的朱丹,竟然有点羡慕她的生活。那才像真正的女人的生活,打扮的时髦,整天关心的就是衣服、首饰、化妆品、考虑的永远都是如何保护皮肤,如何更有魅力,绝不会为家庭琐事烦恼,绝不用关心“豆”你玩、“糖”高祖、“蒜”你狠、朱丹的身边从不缺男人,虽然名声不大好,就是过得潇洒,生活时时有激情。哪像自己,过得犹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肖丽在羡慕朱丹的同时,又想起了李大姐,想起李大姐每次看朱丹的那种蔑视的目光。肖丽明白像自己这种传统女人,害怕的就是那种世俗的眼光,她永远不可能成为朱丹。
如果不是传统的思想,如果不是对婚姻的渴望,她现在还会坦坦然然的做她的二奶,至少只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会像苏丹经常换男人、滚筒洗衣机停了,肖丽的思绪也停止,她甩甩头,生活本来就是日渐趋于平淡,就像功夫茶,越喝越没味道,但是越喝越离不了。
临近春节,街上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人们几经开始忙碌的准备过年。
一大早,总经理就来到办公室交代晚上聚餐,大家一阵欢呼,毕竟瑞星公司是很少聚餐的。下午下班提前一小时,聚餐选择在T市海底捞火锅城。
火锅作为民间流行的美食,流行于全国各地。火锅在重庆和四川等地叫“火锅”,在广东称为“打边炉”,在宁夏称为“锅子”,在江浙一带称为“暖锅”,在北京一带则称为“涮锅”。吃火锅时,男女老少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把臂共话,举箸大啖,温情荡漾,洋溢着热烈融洽的气氛。
火锅虽味美,但那么多双筷子一个锅里捞食物,细想想很不卫生,海底捞很好地解决了这一点,一人一锅,干净卫生。
举杯共饮,肖丽说自己从不喝酒,就以茶水代替。经理哪里肯,就说:“要不就喝点啤酒吧。”
“哈哈,哪能这样呢,再说吃火锅喝啤酒容易患痛风病,少喝点白酒吧,”苏丹大叫,她在哪都是活跃分子。
“苏丹,你也真是,女同袍你也欺负呀,”李大姐向来是很针对苏丹。
“欺负?”苏丹不乐意了,她扭头对肖丽说,“今晚你的酒,我替你喝。”
说着她端起肖丽的酒一饮而尽,肖丽倒显得很不好意思。肖丽自然不能杯杯酒都让肖丽替,后来也抢着喝了几杯。
苏丹今晚倒是显得很兴奋,话说的多,酒喝得多,还时不时讲个黄笑话。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最保守的李大姐对苏丹讲的笑话并不反感,那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倒是故意起哄。最安静的是米瞳,只是在静静地吃饭,静静地喝酒。
肖丽是一喝酒就脸红,再加上那些让人脸红的笑话,她不愿在这多呆,借口去洗手间。
路过旁边的房间,刚好送餐的推着小车过来打开房门,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是何振鹏!她急忙紧走几步,差点碰翻放在门口的小推车。习惯性的说了声“对不起”,马上逃也似的跑到卫生间。
走出卫生间,她想不告而别,但是包包还在包间,就只好回包间。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何振鹏站在走廊。她硬着头皮走过去。
“肖丽,你过得还好吗?”何振鹏的目光紧盯着肖丽,他刚刚在包间看到肖丽从门口经过,他是特意在等她。一年多了,虽然没有交谈,但他的宝马车经常悄悄尾随她,他经常躲在暗处偷窥她。
“我很好,”肖丽淡淡的说,面无表情。
“一会我送你回去吧,”何振鹏试图进一步接近。
“不用了,我和同事们一起,”肖丽说着,她的脚步并没有停止。
经理刚好打开房门要去卫生间,肖丽忙进了包间,经理当然看到了何振鹏。
今晚,苏丹喝的有点多,已经站立不稳,回家的时候,肖丽主动要送苏丹。一方面她觉得苏丹今晚替自己喝得多,另一方面,她怕再遇到何振鹏。
走出海底捞火锅城,肖丽想拦出租车,但苏丹不让,摇摇晃晃的就往前走,肖丽只好跟了上去。
白天的繁华在夜幕中变得安静,路旁落下的枯叶随着风沿着马路牙子时断时续的滚动。北风,路灯,偶尔疾驶而过的汽笛声:似乎无处不弥漫着夜的味道。
肖丽感觉有点冷,拉了拉衣服,真想快点回家。可苏丹被风一吹,酒劲上来了,就势坐在马路牙子上,不走了。肖丽上来拉她,她甩开胳膊,大声说:“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
肖丽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苏丹接着说:“你一生就是双胞胎,可是我呢?哈哈、”笑声中带着哭的味道。“我先天输卵管畸形,不能生育,就因为这个,婆婆整天冷眼相对,结婚两年,老公抛弃了我,我们大学一年级就开始谈恋爱,五年的情感,抵不上传宗接代、”
“不要说了,苏丹,”肖丽看苏丹脸上流着泪,不忍心她回忆痛苦的往事。
“我说,我偏要说,”苏丹喊着,任泪水横飞,“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现在和我在一起的男人,他们只是图色,完全不是对我真心,我知道,可是我寂寞,各取所需而已,我也就不觉得吃亏了、”
苏丹抹了把眼泪,捏了捏鼻子,继续哭着喊:“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活的很失败,可我就要这样活着,我总要为自己活着,我的人生不然还有什么意义、”
“你多想了,苏丹,没有人看不起你,没有人、”肖丽眼圈发红,“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哈哈,别安慰我了,有吗?这个世界有真爱存在吗?”苏丹的目光充满疑惑。
肖丽现在对真爱也正充满疑惑,她无法回答苏丹。她想到自己的婚姻本身就很失败,还有什么资格劝说别人,她不是一个随便倾诉心声的人,她想试图劝解苏丹,但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她只是苍白的说:“苏丹,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要回家,那还是家吗?每天面对的只有冷冰冰的墙壁,我感觉那个房子像是个棺材,冷的可怕,没有人气,我害怕回家、”
肖丽拿出面巾纸,帮苏丹擦拭眼泪。
正值深冬,冷风一直在吹,竟飘起了朵朵雪花,马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路过的行人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奇怪的女人,肖丽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她总不能让苏丹一直在马路牙子上坐着哭喊,但她瘦小的身板对苏丹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