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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具品

新金印

此俗优所演者,较原本十改五六。一经抹涂,色泽大减。另名为《新金印记》。燕石、良玉,固自有别也。

三关

吾尝欲以元人《私下三关》、《昊天盗骨》二剧合为南曲,而难之;若此,则又易易耳。

四德

冯商还妾,沈寿卿有《三元记》。今插入三事,改为《四德》。然《谈苑醍醐》称;“冯京常过外兄,见其侍妾,询知同年某人女,亟请嫁之。”未载京父名。所谓还妾者,或即此附会耳。

葵花

前半全袭《琵琶》。后半孟日红被毒,竟入荒诞。作者之胸次眼界,只如是耳。

四美

蔡为端明学士守温陵,原未作状头,传者之讹也。作者自谓十分点缀,终是庸俗,惟较之荒谬者略胜耳。

金貂

敬德初为刘武周将,太宗遣任城王道宗谕之,乃举地降,是道宗固汲引敬德者也,乃以位次故殴道宗,敬德误矣。记中乃以为援薛仁贵故,不知仁贵将兵击高丽在贞观十九年,敬德之忿争在贞观六年,邈不相及也。惟史称敬德“晚年悔过鞱戢,谢绝宾客”,则是记所为渔樵之乐,其所固有耶?

三桂

词亦朗然可观。但以老夫狎一青衣,境界庸俗,无堪赏心耳。

五桂

搬出满腔书袋,即一“腐”字不足尽之。内有自撰曲名,可笑。

蟾蜍

湘子于筵前顷刻开牡丹,有“云横秦岭”、“雪拥蓝关”之句,曾见之于《外纪》。及考《太平广记》,韩昌黎谪潮州,行次商山,有云水迎立马首送至邓州者,盖其甥而非侄也。此凑集孟郊、贾岛诸人,而未得作法,故联合无情。惟记中以《谏佛骨表》为曲,亦自朗彻可观。

鹦哥

苏妃事,殊不经。其词亦明顺。但立格已堕落恶境,即实甫再生,亦无如之何矣。

月桂

桂仙下嫁言生,此是古《辰钩月》剧。剧词极绮丽,此记第寥寥数语耳。

妆楼

陈宜中之事近真。离合处逐节敷衍,绝无情景。郑虎臣之杀贾似道也,何不传出令观者称快?

南华

记漆圆吏尚不及玉蝶,则其鄙陋则更可知矣。

还魂

俗本有高文举,此传之稍近于理。初尤疑其为古曲,迨后半散杂,遂不足观。

锦苏鞋

初以《锦苏鞋》之名类古曲,亟购〔一二〕得之,则是记竹太以征播陷彼中,妻受侮于都艺,盖俗境也。其村儿未窥音藩者耶?

举鼎

此古本也,词不大失,然终非深解音律者。史传所记伍员事,绝不一及,惟以已意续之,真是点金为铁手。

春秋

曲有丽语,亦能守律;但累千百言,无一着痒处。且张知事于官衙狎一妓女,有何趣味而传之乎?如此记四五种,自开场以至终本,所演之境,所说之白,皆与时曲迥异,半不可解,意其曲之最古者耶?然何以《荆》、《刘》一派,至今能入时眼?此或作者乡士所习?抑其有参军打磕爪者,其古院本式耶?

绨袍

词气庸弱,失韵处不可指屈。何不取元人《谇范叔》剧、太史公《范睢传》,合订之为善本?

草卢

此记以卧龙三顾始,以西川称帝终,与《桃园》一记,首尾可续,似出一人手。内《黄鹤楼》二折,本之《碧莲会》剧。

桃园

《三国传》中曲,首《桃园》,《古城》次之,《草卢》又次之;虽出自俗吻,犹能窥音律一二。

七胜

孔明七胜孟获,事故可传,此曲演出热艳,亦可免于荒俚。

试剑

取先主东吴聊姻一事,仅能铺叙已耳。

试剑

此以刘先生主为生者。杂取诸境,便如屠沽小肆,强作富人纷纭,殊增厌贱;不若赵云作生之《试剑》,犹得附于简洁。内一折,全抄《碧莲会》剧。

咬脐

别设科目,绝不类《白兔记》。乃彼即口头俗语,自然雅致;此则通本调文,转觉不文:故知运笔为词场第一义。

恩荣

陈希夷对镜掀髯曰:“非帝则仙。”及其道成,不啻蘧芦视帝王矣;而作者加以人间之富贵,何浅之乎窥希夷哉!

丹忠

郭汾阳奋迹行伍,收复两京,为唐名臣,惜此记传之不尽。套局既多,实谱转觉寥寥。惟曲有爽语,少败笔,聊可掩其构局之病。

鸾刀

以卢俊义为记,能彷佛《水浒》笔意,便为高手,其如作者之庸庸何?

青楼

窃宋江一事,全无作法,止是顺文敷衍。犹稍胜于荒俚者。

红鞋

秀英为董贤女,必自佳丽,固宜马君卿之钟情。记中“强婚被难”一段,亦有可观;然浅近易尽,聊以谐里耳可也。

红杏

袁女、方女作黎丘之幻,传奇多有此套,此则更为下里之音耳。

四恩

高云受陷于妻舅,获报于平日施恩之人,亦可坚世之好修者。钱氏育孤而未识其夫,高天祥登第而不认其父,相逢时一段,错愕情景,稍堪解颜。

玉杵

蓝桥玉竹事,吕棘津、龙朱陵皆有《蓝桥记》,杨星水亦有《玉杵记》。此嚽出逐壻、溺女,后始会蓝桥之杵,饶舌甚矣。词中往往披沙见宝。而韵曲多讹,几不可读。良以无善本故也。

万全

传陈相国循、高相国谷,掇拾遗事,至于不经。此等识见,欲以作者自命,难矣!

西湖

秦一木伪为佣书,求配段女,本之唐解元伯虎事,又与俗演《桃花记》同。内惟段女终不苟合一节可取。曲不能守韵,白复多老头巾语。

金牌

杨延昭事,三关及此凡两见矣。取境不同,而庸俗则一。

鸳鸯

王邦臣经南荆楚,受一妓所赠,得免于流离,后卒以巡方解妓祸,遂为二室。传之绝无景色,第节取其明畅之词可也。

宝钏

前半全袭《钗钏》。后以诸神诛妖僧,而必彚戏场之赤面者七人,以实“七红”之名,即此可见其取境之俗。

白袍

曲之明者半,俚者半。俚语着一二于齿牙,便觉舌本强涩。元有《比射辕门》剧,是亦传薛仁贵者,今为村儿涂塞,令人无下手处矣。

高士汪廷讷

此记本以讃无无居士者,乃借发于水、光、冯、闳诸生。仅能敷衍,殊无曲折之趣。中以海阁黎一段,引为武教事,必有所感而发者。张灵墟序称:“好事作以媚昌期,非昌期笔也。”

蟠龙囗囗囗樵风

词坛之解音者,必非俗笔,是以审律谐声,吾无望于此辈矣。江生缙事,出《剪灯缫说》。月娥诡男免难,真无愧女史之称。

胡笳黄粹吾

《琵琶》之妙,在不拾中郎一事,能于空处现神情。此记以葵琰结局,遂称《续琵琶记》。白俱学究语,曲亦如食生物不化,是何等手笔,乃敢续《琵琶》乎?

折桂囗囗囗秦淮

此亦传梁太素者。母与孙系添出。虽其中点缀一二,终是庸笔所为。以视《题塔》一记,何异蜣转之苏合也!

全德汪拱恕

此第记窦禹钧初生仪、俨诸子事,非《五桂记》也;虽欲窃阴德之绪余,而未免入俗。

镶环翁子忠

即蔺相如怀璧一事,大有侠烈之致可传,何必增出闺阃,反入庸俗!

八德陈世宝

传王曾父、母、兄、弟,板实敷衍。曲止数调,叠用之,亦能守韵;惜作者眼界不宽,手笔入俗。

阴抉〔一三〕囗囗囗青霞仙客

前半与《精忠》同。后半稍加改撺,便削原本之色。不识音律者,误人一至于此!

十全王囗囗玉门

王玉门欲剙一家之言,诡为富长春作记,而记中乃节节沿袭。即其词非不腴美,终不脱“肥”“痴”两字。

分钗谢天瑞

记贾云华毁容立节,境人平庸。且悔姻、分钗在魏寓言登第之后,尤不近情。

忠烈谢天瑞

传苏道春者凡三,以此为最下;然尽去风情,独着忠烈,犹不失作者维风之思。

靖虏谢天瑞

祖士雅击楫渡江,刘越石闻鸡起舞,千古而下,想象英雄;乃阅及此记,反见索寞。

狐裘谢天瑞

记孟尝君事,平铺直叙,详略尚未得法。末入子之篡燕一段,全不关合孟尝。

剑丹谢天瑞

画工画鬼魅易,若词家反难之。盖如元曲所称为“神头鬼脸”者,易涉于俚。至此记载八黑诛妖,以并《宝钏》之“七红”,尤为鄙俗可笑。

麦舟谢天瑞

不传范文正公生平大节,第加以信谗逐妻,粉纭诟谇之状。阅此鄙语,不能终篇。

玉佩彭囗囗南溟

彭将军序云:“万历三年,有仙人自称徐庶乞封号,上封为散诞神仙。”故此记以飞升终元直。然其事多属妄传,不若《十孝记》载元直仍佐先主,曹瞒被擒,大快人意。

双侠彭囗囗南溟

王伯彭传荆卿,而侠烈之概,英英千古;乃此传聂政,觉举体沓拖,少一段龙威虎振意气。

四义彭囗囗南溟

郭元振有《红丝》一记,足传之矣。此亦述其生平,而饰以酒、色、财、气四孽,是何见解!

遗香彭囗囗南溟

以封、花、月为姓,亦子虚、无是公之意耳。独芳英陷身于虏,能生全娇香,而卒以死报月生,不愧奇女子。彭将军四记,惟此稍可观。

犀佩即《玉章》胡文焕

士人妻题诗金山,有《诗会记》;侠士于金虏营中携南官归,有《旗亭记》。此合传之,第供搬演,不耐咀嚼。

余庆胡文焕

以《余庆》名其记,想见作者一副谐媚肺肠,不觉入于鄙俗,故传奇烂套,不收尽不已。

奇货胡文焕

阳翟大买,以吕易嬴,当以雄豪突兀之词传之,乃平庸若此耶?吕郁蓝欲记此为《玉符》,不果。

三晋胡文焕

罗括赵简子事,惟“肤”、“浅”“庸”、“陋”四字耳。

三节许以忠

辽阳之役,高衷白仗节死难,且有义仆如高永者,至今凛然有生气。但附之以王君日宣,而许君亦强预其内,反遗不核之诮。许君能作骈语,其为词何多陋耶?

宝带夏邦

以小旋风为生,而添揑宝带结姻一事。他人一语可了者,此数十语不了。取境既俗,出吻亦庸。

骊山

周景王太后游骊山,为犬戎所困。邢芳遇御之被围,后以谗构几不免。而跃马持戈,援芳遇父子者,遇之妹淑真也。牵演冗长,殊无节奏。北调尤多舛讹。

底豫郑元禧

止熟一部《四书》,便欲作曲,何言之易也!古帝王圣贤,原有厉禁,不入氍毹场中,此记宜及亟毁之。

御带谢恩

杨思义救猿获带,许玄佑已采入《橘浦记》中。此记不甚支离,犹得传奇之法。

妬妇记释湛然

湛然大师以妇人悍妬,多入三涂,遂取房玄龄事,讳其名为白心室。虽大师一片婆心,亦未免老僧饶舌。

完扇囗囗囗寄鸣道人

贺君狎妓秦小凤,为刘亮所构。亮以从倭为俘,小凤卒归贺。其中参成者,裴子益也。此似近时事。所云寄鸣道人,或贺自谓乎?

鸳鸯谢惠

吴廷璋得两娇为室,以赵文兕之构,流离者二十年,有二子而几不能认,颇尽传奇离合之致;乃其以俗吻构之,如桓宣武似刘司空,无所不可恨。

玉蝶谢惠

如此钝根,乃以作曲,正似酒肉伧父学王、谢衣冠耳。漆园吏叹骷髅数折,虽袭之云莱道人者,终不能掩其它曲之陋。

钗鱼沈惟生

花生之狎妓秀英,必尽入余唾,乃能勉强成曲,作者亦何自苦乃尔!

蓝田龙囗囗渠翁

记杨伯雍种玉事,气味古朴,与《扊扅》相类。

分钗张囗囗濑滨

伍生箧中金钗,为神人援之二兰。后相值贞女祠,往来酬和。卒两谐之。此与《春秋》、《蓝田》诸记,皆别设科诨,绝非近日所演者。情境俱梦梦,词如呓语不休,忽然而止,虽其藻丽迥非凡笔,然不可语曲也。

扊扅端鏊

吾以为别有结构,为百里奚写照耳;若只此叙述,何须学邯郸之步!

鸾绦囗囗囗瀔南子

记王爽、韩琦自为诸生时,各狎一妓,牵缠到底。吾不知作者何所取义,而蹈袭庸腐至此也。

完赵朱道明

赵氏一门疫死,两孀从容殉义,可以泣鬼神而贞金石矣,但其词非人所乐观。

负剑程良锡

作者不明音律,半用北调,效颦《西厢》,遂为衬字所误;虽运词骈丽,亦不足观也已。

玉鱼汤家霖

传郭令公,前半全袭《琵琶》。后半虽多实迹,总如育贾人张肆,即有珍玩,位置杂乱不堪。

宁胡陈宗鼎

记王嫱事,颇核;记匡衡事,反涉于诞。畅达之词,第未莹彻;且音调不明,至有以引子作过曲者。

华盖潘囗囗

记此欲为《三元记》正讹,亦第窥其家庭一班,于商文毅公事功节义,尚不免望洋耳。

西游陈龙光

将一部《西游记》,板煞填谱,不能无其所有,简其所繁,祗由才思庸浅故也。

玉镯李囗囗玉田

不谓郑元和之后,复有王三舍;而此妓之才智,较胜李娃;即所遇苦境,亦远过之;惜传之未尽耳。

聚星张子贤

卢俊义始未,已有《鸾刀记》。此惟卢妻投庵一段,与《鸾刀》稍异耳。两曲皆出庸手,此则似又逊之。

玉钗囗囗囗心一由人

何文秀初为游冶少年,后来备尝诸苦。写至情境真切处,令人悚然而起。若于结构处敷衍以新词,当成佳传。

玉钗陆囗囗江楼

记蒯刚谋占紫芝园,转展计陷,阅之如嚼蜡。曲亦有不可读者。惟后段安丙擒吴曦事,传之详明,若出两手。首折以过曲出场,亦奇。

凤簪李阳春

记何文秀,犹之《玉钗》也,不若彼更敷畅。

进瓜王囗囗玉

从《西游记》截出一段。曲亦衬贴。李翠莲借魂成婚,恰得结体。

玉蝶戴之龙

裴得道酷信丹铅之术,至子女流离,家破而身几不免。此必作以讽剌人者。当与之熟讲排场,令深晓科诨之法,方可令此君填曲。

锦囊浑然子

安定周邂逅邻舟之女,金太守竟以神拥信之。安理为逆奴所构,都宪兄不能庇其一弟:皆出情理之外。

白鹤王畿

徐二孺幼慕游仙,得一雏鹤蓄之,鹤衔珠以谢而去。自是为紫虚玄女所引,遍历仙、魔诸境,遂证上升。此必腐儒作此以佞求仙者。

脱颖囗囗囗汉上公

以毛遂为生,中入相如完璧、平原杀姬事。局段散漫,宾白全抄《左》、《国》语,使歌者如吃人作期期声。

金环囗囗囗木石山人

海忠介亮节宏谟,自广文以至总宪,百折不变,被之丝管,有裨世教;但母妻流离,本传所未有,亦何必重诬之也!

云台蒋俊乡

传东汉初兴事。粗知腔调,终是庸笔。中以四《清江引》配《四朝元》,前后语相接,亦他本所未见者。

玉丸朱期

作南传奇者,构局为难,曲白次之。此记局既散漫,且词不达意;意既蒙晦,而词遂如撞木锺,扣石鼓,虽填得畅满,亦何益哉。玉丸之遇,万山以自况者,虞江故有曲派,吾未敢为此君许也。

莲囊陈显祖

关白之役,戡定之者,刘、李诸帅也。徐嘉不过侧名偏裨耳,亦何足齿。中记沈惟敬以通款悞石大司马,自是实谱。

觅莲邹逢时

此道明畅者,类涉肤浅;婉曲者,偏多沉晦;即使词意簇凑,又易入于小乘:所以识者致叹于当行之难也。若此记,全不脱刘一春本传,科诨尚不识,又安能求其词采乎!

湘湖丁鸣春

何兢力报父仇,矐邹令之自,张宗子收之《义烈传》中,有以也。此记事详而核,末段则不无骈枝可删。

雷峯陈六龙

相传雷峯塔之建,镇白娘子妖也。以为小剧,则可;若全本,则呼应全无,何以使观者着意?且其词亦欲效颦华赡,而疎处尚多。

普化程九鸣

未窥音律之藩,强作解事。其记吕祖,盖皆欲正《长生》讹也,而不知运局构思,远逊《长生》矣。

玉花黄日

作者欲以通本按一岁之景,如前三折即入初春,而不用花柳莺燕之语,似工于词者矣;乃何以俗腐转甚,散漫尤多也?闽中向无曲派,此等酰杂之见,原未之识瓮外事耳。

还金吴文义

刘道卿还金纳妾,亦是丈夫寻常事,何必记之。况卑琐若此,又何足为其事重!此君尚有《李纲挂印记》、《卜式合钱记》,未见。

远帆楼囗囗囗闲闲子

此即《珍珠衫传》,惟会合稍异。其中俊句不乏,惜安顿无法,盖繇作者尚未梦见音律,漫然握管耳。

赐剑陈德中

以李将军如松为生,所传止宁夏哱贼一事。头绪纷如,全不识构局之法,安得以畅达许之。

金杯吴怀绿

于忠肃公昭代伟人,事功方勒锺鼎,而传之者乃掇拾一二鄙亵之事,敷以俚词,令人肌栗。

双麟沈棹

记成仁以二子成名,俗笔所作,第可为优人贡谀耳;但其中抗节虏庭,大义凛凛,犹足为世教之资。

香球金怀玉

江子以把钓误入徐舟,徐夫人忽有婚姻之约,老妇粗率,一何至此!记中备江秩之状,堪为败家子下一针囗{左金右乏}。

宝簪即合簪金怀玉

小说中有杨大中事,此易其名为杨充;于二子认父处,亦具梗概,但琐杂不堪耳。

望云金怀玉

演狄梁公事甚备,可以文金君他作之陋;然以言乎还淳返雅,则未也。

完福金怀玉

事出意创,于悲欢两境,俱无入髓处。谬以黄香为仙姬之子,不知金君何所为而构此思。

妙相金怀玉

演说因果,止堪入村姑、牧竖之耳。内多自撰曲名,且以北曲犯入南曲,大堪喷饭。

摘星金怀玉

霍仲孺传,已有《种玉记》扬其世美。怀玉效之,转觉寒酸淡薄。

绣被金怀玉

东汉王忳遇金彦于旅邸,邂逅托以生死,忳卒葬彦而却其金,盖大节也,奈何以鄙亵传之,令观者如堕云露中!

八更曲即凿壁金怀玉

词曲不能工美,得一明畅者足矣;然非笔力推敲得出,明畅亦自不易。若此等曲,如衣败絮行荆棘中,触处是碍。传匡衡而引入孝妇之冤,何也?

桃花金怀玉

腐塾习气,时时露出。文章惟俗字不可医,正谓此等手笔耳。传崔护伪为作佣书,如唐伯虎之于华学士,乃复造为指腹分襟之说,益其俗矣!

三槐金怀玉

王景叔父子功业,搬演殆尽,而能贯串有条,一洗诸作庸陋之习。金翁晚年为词,几几进乎技矣。

冰山陈开泰

传时事而不牵蔓,正是炼局之法;但对口白极忌太文,但不脱学究气。崔作小生,是何多幸也?

囗{左首右式}隼王玄旷

为耿朴公作记,虽不及《中流柱》本,而绳趋尺步,犹不入于荒秽。但谕词以律为主,此记韵多讹错,毛师之北词尤甚,故几欲收之,几复置之。内传吴中翰怀贤因耿公惨死,竟出之记载之外。

鸣冤盛于斯

此记魏珰,而以胡给谏天岳为生者。韵律全疎,传事亦多未核。此记成而给谏以乘箕去。中之以证仙结局者,岂先为之兆耶?

过眼浮云囗囗囗鹏鷃居士

作者刻意求新,故首折即用魏珰以破衣出。乃贯串无法,目中不识九宫十三调为何物,语竟不可读,而况歌之乎?

冤符囗囗囗阳明子

此记全以传刘侗初,而间入吴养春一案,当是老学究于三家村讲天话耳,不然何鄙俚至此!记魏珰者若此记,风斯下矣。

磨忠囗囗囗阁甫

作者于崔、魏时事,闻见原寡,止从草野传闻,杂成一记,即说神说鬼,去本色愈远矣。调多不明,何以称曲!

金盔囗囗囗春怀

此邵春怀为其先邵世荣所作。世荣有功于明兴,荣之内弟胡大海为佐命勋臣,荣之弟世芳以早悟从周颠仙游,此于史传皆无可考。即此记亦未能阐扬,仅可记诸人姓名耳。

椎秦王万几

略窥史书,便为子房作传,殊不及旧本《赤松记》颇得词家之法。

双凤陆华甫

赵范、赵葵当金虏猖獗时,以两书生而擒李全,走杨姑,收枣阳之捷,真为愧“双凤”名矣。词多北音,故觉音韵不叶。

双喜

此等境界,此待语意,纔一经眼,便如嚼蜡;若复把玩,不禁肌栗。

孤忠

聊述魏珰时事,虽不妨翻实为虚;然如此不伦,终涉恶道。

千祥

粗晓音律,使欲拈毫。记中以贾年少父子守长沙为艳称,而不知以地处卑湿,恐不得活。贾方赋鵩自悲,何艳之之有!

杂调

三元即断机

传商文毅全不?实。将自拟《彩楼》之传文穆乎?然境入酸楚,曲无一字合拍。

珍珠

此即高文举《还魂记》也。《还魂》原本固不佳,此犹不得与之并列。

香山

词意俱最下一乘,不堪我辈着眼。

古城

《三国传》散为诸传奇,无一不是鄙俚。如此记通本不脱《新水令》数调,调复不伦,真村儿信口胡嘲者。

双璧

焦文玉生三子,妻一乳得二,妾出者一。文玉以仗钺征虏,困于祈连山十六年,而三子之以被寇散失者,竟以文武登科,数玉得完聚焉。作者有意构局,终未大雅,而又无奈其不识音律何也。

征辽

此即删改之《白袍记》,较原本更为可鄙。

升仙

传湘子,不及《蟾蜍记》。若删其俚调,或可收之具品中。

射鹿

曹操之杀董妃,令人愤;马超之败阿瞒,令人喜。惜构词错杂,遂不足观。

鹿台

文理荒谬,腔拍全疎,第可供窥壁挂篱之观耳。

劝善

全不知音调,第效乞食瞽儿沿〔一四〕门叫唱耳。无柰愚民佞佛,凡百有九折,以三日夜演之,閧动村社。

金台

阅此曲,如对伧父语种种粗率。乐毅可作佳传奇,决不堪着此等俚句。

韩朋即十义

李、郑救韩朋父子,程婴、公孙之后,千古一人而已,惜传之尚未尽致。中惟“父子相认”一出,弋优演之,能令观者出涕。

和戎

明妃青冢,自江淹《恨赋》而外,谱之诗歌,袅袅不绝。乃被滥恶词曲,占此佳境,几使文人绝笔,惜哉!

感虎

记孙山纯孝感虎,杂以征倭一事。满纸荒秽,令人愤懑欲绝。内叠用《五圣林梢月歌》,皆土语也,尤可笑。

赛伍伦

此熊概子孙为其祖记复姓事。乃颠倒错乱,无复文理,将以此为其祖荣乎?

麒麟

搬尽一部《论语》,乃益其恶俗鄙俚。侮圣者非法,此真词坛之罪人也。

赤符

作者眼光出牛背上,拾一二村竖语,便命为传奇,真小人之言哉。

金凤钗

记魏鹏事,无《姻缘》、《分钗》拒婚之苦,乃其词理荒谬,则不及二记远矣。

白蛇翁子忠

此记孝友足法,但以救蛇而得果报,反近于诞,不若《鸾钗》之直截而复凄婉也。曲较《鸾钗》十改五六,便不通矣。

跨鹤古时月

传胡灵台援徒讲学,终于登仙。此必老腐村塾,聊口嘲以自况者。词之秽恶至此,令人字字欲呕。

偷桃吴德修

东方曼倩以滑稽玩世,传有西王母“此儿三偷吾桃”之语,故是一段佳话,情此记鄙俚不文。安得即借东方之舌,巧传出当年生面乎?

赤壁黄澜

传子瞻事,叶桐栢有《玉麟》,陈太乙有《金莲》,及俗本有《麟凤记》。此拾旧曲余唾以成者,内有全抄《四节》数出,及误以诗余题为词,俱可捧腹。

二聘胡湛然

作者胡灵台,吾不知何如人。观其所为传奇,掇拾帖括,俗气填于肤髓。是迂腐老乡而强自命为顾曲周郎者。以伊尹三聘入曲、岂得有佳境!

荆州金成初

关公之传,有桐栢先生壮调宏词,真足配铜琵琶铁绰板。若《大江东》及《义勇辞金》二剧,则具体而微耳。此记不知何调为南北,又何必问其工拙也。

还魂囗囗囗欣欣客

内传包文拯勘曹国舅,似从元剧《生金阁》、《鲁齐郎》诸曲生发者。中如活袁文正以温凉帽封以五霸诸侯,真可喷饭。

藏珠鲁怀德

妬妻欲杀妾子,须写出一段毒肠,令人可以切齿,乃足警世之为悍妇者。此记差能敷衍,不及《清风亭》远矣。

孝义汪湛溪

记闵子骞事。尚未能拾人残渖,又奚堪自家生活。

罗帕席正吾

其事大类小说之《简帖僧》。作者一味粗率,亦繇不知音律之故。

别目郑汝耿

此《龙图公案》中一事耳。包公按曹大本,反被禁于水牢,此段可以裂眦。

牡丹郑国轩

金牡丹为鱼妖所混,几不可辨,此境地之最恶者。虽然,槎仙以此演《蕉帕》,遂为佳曲。顾其运掉何如耳。

胭脂童养中

传郭华者,元有《留鞋》剧,亦曾见之于小说,但郭不得活,而有遗腹一子,与此记稍异耳。词句长短尚不识,吾何以观之哉!

双节张囗囗竹亭

杜若芝原聘秦女淑贞,又狎一妓陈可兰。杜以鬻贩被骗,二女皆为矢节,因以《双节》名之。亦有数调明处。

升仙囗囗囗锦高老人

湘子经三演。别一本以《升仙》名者,原不足观;而此则荒秽特甚,即宪宗自称宪宗,文公自称文公,可概见矣。

雷鸣******

初读之,亦似有成句之语;再阅数折,见其用调错落,出句复多荒谬,知作者无可浣之肺肠矣。

易鞋董应翰

大意与湼用之《分鞋》不远,但音调既疎,构词转多俗语。

钗书叶俸

龙女配陈子春生三子,乃天、地、水三官,一何荒唐也!此等恶境,正非意想可及。

绣衣囗{上旣下曰}廷熙

袭《琵琶》之粗处,而略入已意,便荒谬不堪。此等词皆梨园子弟自制者。在元之娼夫词,几与王、马诸公为敲,今竟绝响矣。

瓦盆叶碧川

窃元人《盆儿鬼》、《陈州粜米》二剧,为包公作传。末及李宸妃诞仁宗一事,与《金丸》不类。闻已别有全曲矣。此记种种秽恶,直是一字不通耳。

征蛮叶碧川

传裴忠庆重赘卢氏,致妻琐尾流离。拾各传奇恶套,聊以塞白,不足言曲也。

英台即还魂朱少斋

祝英台女子从师,梁山伯还魂结褵,村儿盛传此事。或云即吾越人也。朱春霖传之为《牡丹记》者,差胜此曲。

金钗朱少斋

全效《钗钏》,何秽恶至此!

破镜朱少斋

朱弁之忠,玉英之节,柰何以俚语辱之,一至于此!

跃鲤顾觉宇

此即《跃鲤》原本,经村塾改撺者。

绨袍〔一五〕顾觉宇

改原本十之七八,益荒不堪矣。

织锦顾觉宇

《搜神记》称:“董永父亡无以葬,乃自卖为奴。主知其贤,与钱千万,遣之。永行,三年丧毕,欲还诣主供奴职。道逢一妇人,曰:‘愿为君妻。’遂与俱至主家。曰:‘永虽小人,蒙君恩德,誓当服勤以报。’主曰:‘妇人何能?’曰:‘能识。’主曰:‘必尔者,但令君妇为我识百缣。’于是永妻织十日,而百缣具焉。”阅此,知遇仙之非诬也。但此以仲舒为永子,则谬矣。

玉钩

王公祎〔一六〕于明兴初,与刘、宋诸公首先归附,以文学重一时,死节云南,名与天壤仝敞。作者亦知传此殊胜淫词,柰文理全荒何!

雅品残稿〔一七〕

玉环

韦皋、玉箫两世姻缘,不过前后点出,而极意写韦之见逐于妇翁,作者其有感而作者耶?

合镜

传乐昌镜之分合也。

分镜

又一本。囗囗囗

绣繻

闻有演《玉玦》而青楼绝迹,诸妓醵金构此曲,为红裙吐气,为荡子解嘲。

霞笺

传青楼者,唯此委婉得趣,至《西楼》更大畅,此外无余地容人站脚矣。

五全

叶李弹劾贾似道,已见之于《望春楼》,此稿传之而更畅。似道失意时描写详尽,可为奸邪金鉴。

茜囊

传奇中未有传以博赛破家者,有之自王东(囗)门(囗)始。初之豪奢,末之穷困,写出毕肖。

犀合

旧有唐伯亨传奇,此仿之为是记。记中有八不知之巧,而归结于一合。

坠钗

兴娘、庆娘,生生死死,皆因情至,转讶卢二舅炳灵公之婉转成就囗以践“妹儿收得姐儿田”之识,岂神仙亦不断情累乎?

十孝

沈囗囗阐发古孝子事,每事三折,令人于(囗)亲(囗)猛然惊醒。先生不特有功于行孝也已。

分钱

杨广文之《雁鱼锦》,贾氏之《四朝元》,杨长文之《入破》、《出破》,皆先生效《琵琶》处,盖欲人审韵谐音,极力返于当行本色耳。

双鱼

取“全州佳偶”事,杂之《荐福碑》剧中,写书生沦落之状,全(囗)令人神魂惨淡。

合衫

取元人《公孙合衫》剧参错而成,极意摹古,一以淡而真者,写出怨楚之况。

义侠

此记于武松侠烈之概、潘金莲淫奔之状,宛转写出。

鸳衾

富(囗)翘之事,间吴中实有之。桐柏生《团花凤》、《碧玉钗》二剧,皆取于此。

桃符

演《后庭花》剧为南曲。曲第二十八折,已觉有无限波澜矣。闻旧有《刘天义》传奇,今不存。

分柑

男宠只方诸生《男皇后》一剧,自来无全本。拈毫搬弄,备极谑浪之态。但为乐未久,而辄为董(囗)据(囗)负心,受诸凄冷,觉欢场太短耳。虽状(囗)雌雄双飞,竟夺人国。原生以此破家,又何足哉。

凿井

“凿井得铜、买奴得翁”,原是古语。今人以“求友得妇、依主得兄”一股,遂成佳传。

珠串

崔孺都押一青衣,赋“侯门如海”之句,自是诗中佳话。今得于节镇者作其合,大可快心。崔妻磨折于伯母,虽未脱套,而描写妇人反唇之状,非先生妙笔不能。

奇节

一本分作二事:权皋以计避禄山而竟得生,贾直言饮药囗有父命而卒不死,真可谓节之奇者矣。二事皆出正史,传之者情与景合,无境不肖。

结发

此郁蓝生作传,先生谱之者。中间状白叟之负义、莺娘之守盟、萧生之异遇,一转一折,神情俱现。

埋剑

郭飞卿陷身蛮中,吴永固以不识面之交,百计赎出,可谓不负生友。飞卿千里赴奠,移恤永固之子,可谓不负死友。世有生死交如此,洵足传也。

连环

元有《夺戟》剧,云貂蝉小字红昌,原为布配,以离乱入官,掌貂蝉冠,故名;后仍作王司徒义女,而连环之计,红昌不知也。

千金

纪楚、汉事甚豪畅,但所演皆英雄本色,闺阁处便觉寂寥。

四纪

一纪四起是此始。以四名公配四景。沈练川作此寿镇江杨相公者。

明珠

记王仙客、刘无双。文人之情,才士之致,具见之矣。

陆采西厢

天池以李日华《西厢》翻北为南,剽窃为词,气脉未贯,握管作此,不涉王实甫一字,但韵囗囗耳。

李丹

刘慈水阅掷李事,寄之属郁蓝生作记,二十日而成,郁蓝尚自逊为握管未疾也。

神镜

剑侠特盛于唐,而所载红线、隐娘尤奇秘可喜。至金生以神镜合隐娘,正是天然传奇。此记作得灵怪,又能于场上见构局之佳。曲白流畅,是郁蓝另一作法。险韵亦不重押,十九韵内而陈(囗)明又即用前韵所未及押者,更别辟法门。

双楼

此《神女》改本也。与前绝不同。以《骚》、《雅》供其笔端,觉汨罗江畔,暗雨凄风,黄陵庙前,暮色斜照,恍忽如见矣。

神剑

以王文成公道德事功,谱之声歌,令瞋笑皆若识公之面,可佐传史所不及。曲白工丽,情境宛转。

远山堂曲品校勘记

本编所重印的《远山堂曲品》,以明远山堂蓝格残稿本作底本;序文及凡例,据《远山堂明曲品剧品校录》本补入。

原稿可能还不是定稿,因此还有一些错字,未及教改。剧名、人名,援例不在这里订正,仅将评语中所已代改及拟改各字,并存在的问题,分别注出。

〔一〕“三字”原缺。据下文文义,似当作“三”。

〔二〕“花筵赚”,原作“花门赚”。上文《花筵赚》原作《花门赚》,后改“门”为“筵”。此处当是未及改正。

〔三〕“琐屑”,原作“琑屑”,“琑”字当是误笔。

〔四〕原稿有一些曲目下面注有“存”字,恐系后人所注。

〔五〕“美姝”,原作“美妹”,误。

〔六〕“香”字原缺,据《鹣钗》传奇补。

〔七〕“钟情丽集”,原作“种情丽集”,误。

〔八〕“子”字原缺,加补。

〔九〕“元”,原作“文”,误、

〔十〕“吴曦”,原作“吴义”,误。

〔一一〕“王鈇”,原作“王铁”,误。

〔一二〕“购’,原作“构”。

〔一三〕据《舶载书目》有“新编神全囗{艹敀}雷岳电执仇武穆阴抉东窗记”疑卽此剧。“阴抉”恐是“阴报”之讹。

〔一四〕“沿”,原作“浴”,误。

〔一五〕“绨袍”,原作“梯袍”,误。

〔一六〕“祎”,原作“伟”,误。

〔一七〕黄裳《远山堂明曲品剧品校录》云:“曲目三十一种,写在一张纸上,夹在《曲品》原书中间。[]这里都是《曲品》中未录之目。据凡例:“沈词隐他作入‘雅’,独四异以‘逸’称”,大抵卽是“雅品”的逸文。是否“雅品”全目都在这里,也很难说。凡例又一条说“高则诚之《琵琶》列‘妙’,莲池师之《琵琶》列‘雅’。”这里并无《琵琶》一目,则“雅品”亦非完璧。其说是。但题为“曲品逸文”,似未妥,今改题为“雅品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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