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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后绣女清河县有汪姓、刘姓、阎姓;三女,性俱****,貌亦清丽相似。汪适王氏,刘适阎氏,即阎女兄,皆业儒;阎适王家营某氏,家颇饶。

乾隆五十一年,阎女病重,谓其夫曰:“我与同县汪女及嫂氏皆河口天后宫绣女,因事谪降,今期满当还,彼二人亦将同往矣。”其夫访诸两家,汪与刘果亦病笃。未几阎死,汪亦死。阎母闻其女死,而媳亦垂毙,惧甚,急诣天后前泣祷曰:“妾女已死,仅一媳,倘死,妾何以生?祈稍留以终妾身。”既而刘病果瘥。

年余,刘忽有身,将产夜,梦天后曰:“因汝姑老,暂留尘世,岂容生子耶?”以手扪之,早起,腹平如常人。先是,刘女自童时及适阎后,每月必有一二日键户,终夜不容一人见。有窃听者,如数人言笑,达旦乃已。家人固诘之,终不言,至是始知,今尚存。代州冯松涛寄居清河,目睹之事。

○桃源女神桃源县郑氏女,生而端整,寡言笑。年及笄,一日谓其母曰:“儿将某日死,死当为某村神,其地当庙祀我。”母以为颠,弗信。及期微疾,数日而卒。卒时端坐,颜貌如生,室中闻异香,云旗风马之状,家人咸隐约见之。后数日,某村男女同日梦女告曰:“吾当血食于此,为尔等福。”居民以为神异,醵金塑像,号曰“娘娘庙”,颇著灵异。乾隆三十四年事也。

女旧有婢李氏,最亲昵。女为神后,每月必数召婢去,肩舆至庙,昏睡终日,醒而归。倘神欲留,强归,肩舆十人不能举。李氏嫁后,仍赴召如常。至五十一年冬,李氏谓夫曰:“娘娘命我腊月某日去,去不复归矣。”夫素不信神,诺之而已。至日,李沐浴焚香。使人召其夫一诀。夫故不归,李恚曰:“误吾时刻矣!改次年正月某日。”夫归,闻不死,以为妄。

至次年某月,李又召其夫作别。夫怒曰:“又作狡狯矣!”竟归视其死否。及归,李言笑如常,嘱家事数语,凭几瞑目而逝。

○安庆府学狐乾隆五十六年,秋祭前数日,涤濯笾豆,预备祭品,陈列明伦堂,夜使人看守。有副斋舆夫田姓者,素勇健,独任其事。是夜微月,田卧至三更觉来,闻有人偶语,开目视之,见二人历阶上,将至卧榻。田跃起大呼,二人径前与斗。田奋力擒一人,掷阶下,大嗥化狐而去;其一复斗,田亦擒,掷亦化狐去。田以为不复至,因就寝。

未熟,忽闻人声甚众,且至矣。急起,见一叟须眉尽白,伛偻行,率少年十余人,喝令击田。田怒,奋拳击众,众应手倒,无能抗者。叟怒曰:“如此可恶!”因腾跃以首触田左胁,如中巨石,痛不可忍,仆地不能起。叟喝众急曳至堂后左侧柴房去。田念此去必无生理,见堂右有大钟悬架上,因众扶掖,出不意,疾走架下,以一肘挽架,一手拒敌。叟怒甚,以手持田肘力曳之。田惧,两手固挽。叟力猛,连架曳行数尺,钟声铿然,叟栗而止,令众狐就击之,自顶及踵无完肤,呕血数升,将曙乃去,田亦仆不省矣。

天明,执事者入,见之大骇,以汤灌之,良久乃苏,具道始末,乃知为狐祟,次夜,集众十余人守之。众不敢卧,坐至四更,无所见,众亦倦甚。甫就寝,闻众驰骤声,张目仰视,闻老人曰:“其人在否?”众排头按验曰:“无。”老人曰:“幸漏网矣,去去。”遂寂然。

田卧病月余,寻愈。愈后,欲挟刃宿堂上复仇,其妻力阻之,乃止。

○湖南贡院鬼乾隆丙午科,湖南秋闱,理州吏目冯名廷奉差委巡场。第三场十四日夜,冯与同寅李某同坐至公堂,李方隐几卧。是夜月色微明,冯见阶下有物长二丈余,腰腹如,通体皆毛,两目闪烁如炬,自西文场出,缓步入东文场。冯素有胆,不惧,初见时低声呼李。李觉仰视,大惊伏案,物去然后起,同入卧处,命仆从同卧一室。冯以李胆怯,既卧,故以手扣壁击床恐吓之以为戏。

正喧笑时,忽有大声呼啸,良久乃已,众皆股栗,以被蒙首。少顷,闻人声轰然,冯与李皆披衣起,监临、监试两主考皆起,使人察问内外,远近无不闻者,咸大诧异。是时头场荐卷已中定十七八,两主考复加校阅,黜落七卷,后竟无他异,岂因此七人不当中而致怪异如此欤?

○雷异二则滁州某村有黄氏妪独坐室中,午后风雨暴至。忽霹雳一声,左壁下诸器物皆移置室中,离壁四五尺;壁上白泥厚不过三分,亦离壁四五尺,植立如堵,丝毫不损。妪惊朴,良久乃苏,不知所击何物,其家亦无他异。

代州旅店中有二客同居,一日早起,大风微雨,一客在土炕上以大瓦盆覆坐之,一客坐门限上对语。坐限上者忽仰见屋深上有火光二寸,如小蛇跳跃,急呼坑上者视之。其人未及答,忽霹雳一声,屋顶揭去一片,众奔入,视地下一人僵卧;一人在坑上坚坐不动,就视之,已死,顶上一孔如豆。初疑雷击,仰视屋瓦外飞,不似自上而下者;移尸视之,见、所坐盆底亦有孔如豆;揭盆视之,炕上亦然。竟从地下起,穿炕盆洞腹贯顶,破屋而去。地下者以汤灌苏,得不死。

○人变鱼从子致华作淮南分司,解四川兵饷过夔州城。道上人男女喧哗,举国若狂,问之,曰:“某村妇徐氏与其夫同床眠,甚相爱也。早起,则妇面目发肤如故也,而下半身已变作鱼形矣,乳以下鳞甲腥滑,口尚能言,貌亦平常,惟涕泣哀号云:”我睡时无他痛楚,只觉下体作痒,搔之,渐渐起棱,有为将生疥癣耳。不料五更后两脚合并,不能伸缩,摩之,已作鱼尾矣,今将奈何?‘夫妻相抱大哭。“致华遣家人视之,果有其事,因官程紧迫,不能逗留,不知报官后将放诸江乎?抑养之家乎?不及问矣。

○韩昌黎称老相公韩文公为贡院土地。庚子岁,有嘉兴秀才陈效曾者,先试前数日入庙,庙祝令拜。生曰:“昌黎者何拜之为?学不足师,文不足师!”祝强之,大诟而出。试毕,归家而死。

殓数日矣,其妻惧,与小姑合被而寝。夜半,小姑登厕,忽见兄排户搴嫂帷帐而入。嫂奔出,姑大呼,家人凑集,而嫂之声音状貌俨然兄矣,大声曰:“我效曾也,身何在?”家人曰:“殓矣。”狂奔至棺所,扣棺而哭曰:“我得罪老相公,相公之门人家仆锁我厅事,俟老相公科场事毕,当放我。昨老相公放榜出,责我二十板,我得归,何殓我之速也?”又大哭,家人曰:“老相公何人也?”曰:“土地。”何人也?“曰:”韩昌黎。“客曰:”昌黎,伯也。依今时称谓,当曰伯爷;依家人称之,当曰老爷;乃冥中仅称老相公。“

○急淫自缢京师香山某兵妻,嫂姑同居。嫂素淫,于后门设溺桶,伺行路之来溺者,其阴可观,即招入与淫。如是者有年矣。

一日,嫂姑同伺门隙,有屠羊者推小车过巷,就桶而溺,其阴数倍于昔之所御者,嫂狂喜,迎入至卧榻,即解屠者下衣而俯就之。姑旁坐,视其事毕,即欲往就。而屠性耐久,自午至未甫了事,腹中饿甚,索饭。急饭毕,姑以为将及已矣,亦弛下衣,摩屠者之具,为这吮咂,屠具复举。嫂曰:“屠性猛,汝恐不胜,宜再让我。”姑许之,同入床,嫂颠狂不休,姑情急,水流至踵,怒嫂之诳已也,往别户自缢。于是姑之夫家讼于官,以为被嫂折磨故死,而不知其事之可丑也。嫂之本夫,街卒也,归家,见其妻神色不宁,被褥污,乃私自严鞫之,始得其情,而告于官。

此乾隆丙午刑部福建司承审事也。狱成,以口供秽亵,不可上达,比嫂以不应重律,杖八十。

○照海镜宜兴西北乡新芳桥邸农耕地得一物,圆如罗盘,二尺馀团围,外围绀色,似玉非玉,中镶白色石一块,透底空明,似晶非晶,突立若盖。卖于镇东药店,得价八百文。塘西客某过之,赠以十千,至祟明卖之,得银一千七百两。海贾曰:“此照海镜也,海水沉黑,照之可见怪鱼及一切礁石,百里外右豫避也。”

○谷佛湖州沈书记号讷庵,有谷佛一尊,┑以玻璃之椟。椟长半寸,椟下有座,高二分许,中藏大谷一颗,长一分有半。谷有芒,亦长分许。谷旁有窍,晴明于赤目之中闭一目觊之,其窍渐大如门。觑之久,由门见堂,由堂见殿,现三宝如来像。像高数丈,缨络庄严,见胸前┇字纹盈尺。旁立文殊、普贤二像,若闻人语。眼少瞬,忽不见,仍大谷一颗而已。

据沈云此物传留湖州某尚书家,系明时利西公从西洋墨瓦腊泥迦州带来者,遂入中国。彼国秋熟时,此谷生田亩中,千里赤荒。门人王昙亲见此谷,不知今归何处。

○丹徒异狱丹徒县宰张名振纲者,驺呼出门,忽一物从空而下落轿檐上。轿方迎风而趋,物忽堕入衣衩中,弼弼而跳。惊视之,乃男子阴也,仅长二寸许。亟出轿,命驺从捉之,跳不已,观者如堵。于是携归贮库,遍访此案,不可得。

越一月,西门担水妇王大娘者报某家妇姑杀人,遂拘之亟讯。盖妇姑二人先通一陕西客某,后以通一陈姓者,因彼此通奸。后夫斫杀陕客而支解埋之,使其尸不辨男女,故割下其阴。仓皇未收,投之楼窗之外,不料落在本县官轿中。告知知府同寅,无不大笑者。照谋人律,姑、妇、奸夫三人一齐抵命。

○鬼怕讨债常州一贫汉死,其房卖入富姓。鬼作祟,富者锁之,几十年矣。后富者亦穷,大屋卖去,挪居之。忽贫鬼大闹,索镪讨祭,一家大小尽病。时方冬尽,房主负逋最多,债客登堂,日夜号骂,妖魅忽绝,病者尽起。至来岁债务稍清,将帐目焚化,鬼又白日大诟,曰:“我去年见讨债甚多,疑是我生前旧欠,故而避之。今阅所烧帐目,皆尔家积负,不干吾事,吾何避为!”于是抛砖掷火,恶声日甚。而房主亦徙去不复住。

○兰渚山北来大仙会稽兰渚山有兰亭道院焉,其院为北来大仙所居。北来大仙者,狐神也。

初会稽陈贾少年时客楚,丧资本,贫窭不能自给,且病,居废寺中。一夜,有女郎至,容貌都丽,衣服照耀,皆明珠缀成者。贾惊起。女脱臂上钏赠之曰:“知郎乏,故来相饷也。”遂去。明日又至。如是数月,枕席谐畅,情好日笃。贾乃以金钏稍赎资斧,理其旧业,而女郎亦购新居,料其家事,且日致金银珠宝之物,不下巨万。

居数年,贾家信忽至。贾欲骄其乡里,又疑女郎为魅,一日伺女郎不在家,贾忽呼数百夫及僮仆等担装鱼贯而去。女归,见一室罄空,追贾至江口,贾已歌呼振帆。女临流号恸,不得渡,贾于是归为富人。

越十载,女郎至,呼贾曰:“吾狐神也,积千年阴德,名在仙籍。今汝负心,已诉天帝,命江神授吾文檄到此,汝宜死矣。”于是飞刀掷火,家不安枕。百计禳之,无效也。一日,女空中叹曰:“吾因往日情重,至于此极。使汝死,恐天下有情人贻笑吾辈。汝家倘能大修醮禳,择名山安我神灵,我仇且释矣。”时兰渚山道士某道法素高,为设醮四十九日,道士谓女曰:“何不向我兰渚山住?”女曰:“甚好,但吾须住五百年才去。”由是遂绝。

今道院为罗氏业,罗氏为之塑像甚丽。而女亦岁时夜出,与世人谈论云。

○吃肾囊中举杭州士人于文肃祠祈梦,甫睡,一厉鬼舆一肾襄至,大如瓮,曰:“欲中举,当食此,否则不中。”士子惧,勉食之。初啖味甚甘,如榉子,片时将厚皮四面食尽,独肾丸二枚齿决不可下。鬼曰:“弃之,汝已中矣。”士子喜,然自此下场屡斥。至乾隆癸卯榜发,士子中魁,始恍然解悟,盖浙中呼肾为卵,“鬼”者,“癸”也:“卵”去核,“卯”字也。

○杨老爷召稳婆收生嘉兴乡镇间祠杨老爷神,多灵验。稳婆阿凤者以收生致富,远近生育之家必延之至,始无难产。

忽雪夜有人叩门,问:“何来?”曰:“冷水湾杨府生公子,主人命来,宜急就船。”凤袭裘同仆下船,果至冷水湾。第宅严丽。进门,主人临轩而立,见凤来,喜甚,命仆导入后堂。则产母方卧床而呼,众媪婢执灯而立,皆惨然曰:“吾夫人产四日矣。”凤诊视之,盖肠盘于胎,急不得下也。以法救之,胎应手而出。报主人,主人赠金元宝二锭。凤纳之,曰:“后三朝,吾当来。”时天大雪,而房中热气甚逼,凤解衣从事。

及出门就船,始记有外衣未着。归家天已明,视元宝则金纸叠成,而皮衣已送至家矣。由是乡人为老爷作三朝,行围盘钗果之礼,迎各庙诸神来贺。

○溺壶失节西人张某,作如皋令;幕友王贡南,杭州人。一日同舟出门,贡南夜间借用其溺壶,张大怒曰:“我西人俗例以溺壶当妻妾,此口含何物,而可许他人乱用耶?先生无礼极矣!”即命役取杖责溺壶三十板,投之水中,而掷贡南行李于岸上,扬帆而去。

○三虎索命元抚将军展生二女,皆有国色,一嫁李敏达公之第四子星曜道台,一嫁厉少司冠之子守谦太史。乾隆壬了春,余与太史相遇虎丘,偶淡往事,曰:“异哉!吾妻之死也。结纟离之后,琴瑟甚调,将及三年。忽一日闺中置酒向余作决别状,曰:”我前生腊户也,曾杀三虎,虎魂不散,要来索命。今我怀孕矣,明年分娩之期正值寅年。寅年属虎,我其不免乎?‘问:“何以知之?’曰:”昨夜梦中有神人金甲而虎冠者告我也。因所杀三虎中,有二虎俱曾伤人,故上帝不准报仇;其一虎未曾伤人,故准其索命。‘言毕涕泣不止。逾年,果以产难亡。“

○梁相国解梦梁文定公病笃,梦至一处,宫殿嵬峨,坐客皆非所认识者。公谈久,忽想吃烟,苦无火,或指一殿曰:“此中有火。”中坐神人招梁曰:“且缓吃烟,我有一对,君对之。”书“三代之英汝继泰”七字。梁惊而醒,召诸门生来视病为解之,俱不能解。良久曰:“我不起矣。三者,三中堂(宝也);英者,英中堂(廉也);泰者,伍中堂(弥泰)也。三人官与我同而俱死矣,我其继之乎!速办后事可也。”越三日而薨。

○斋猴天目山多猴,要往斋猴者,先往韦陀庙烧香陈祝:“某日来山斋猴。”寺僧为挂牌晓示。临期,主人买馒头一千,铺在庙外地下。清晨,群猴毕集,有一极老者,白髯尺许,飘飘伛偻而至,旁有二猴亦白须。老者扶持而来,群猴跪迎。老者南面就地坐,群猴拱手亦坐,寂然严肃,不敢哗。二侍者捧馒头献老猴,老者食,然后群猴共食。食毕,向主人叉手拜谢而去。梁履素孝廉亲见其事。余欲往施斋,而以路险草深不敢往。

○狗熊写字乾隆辛已,虎丘有乞者养一狗熊,大如川马,箭毛森立,能作字吟诗,而不能言。往观者一钱许一看,以素纸求字,则大书唐诗一首,酬以一百钱。

一日,乞丐外出,狗熊独居,人又往与一纸求写。熊写云:“我长沙乡训蒙人,姓金名汝利。少时被此丐与其伙伴捉我去,先以哑药灌我,遂不能言。先畜一狗熊在家。将我剥衣捆住,浑身用针刺之,热血淋漓。趁血热时,即杀狗熊,剥其皮包在我身上。人血、狗血交粘生牢,永不脱落。用铁链锁我以骗人,今赚钱几数万贯矣。”书毕,指其口,泪下如雨。众人大骇,将丐者擒送有司,照采生折割律,立杖杀之,押解狗熊至长沙,交付本家。

余按己未年,京师某官奸仆妇,被妇咬去舌尖。蒙古医来,命杀狗取舌,带热血镶上,戒百日不出门,后引见,奏对如初。元某将军入阵受刀箭伤无算,血涌气绝。太医某命杀马,剖其腹,抱将军卧马腹中,而令数十人摇动之,食顷,将军浴血而立。皆一理也。

○雷屑吴人蔡鸣西与徐佩玉,中表兄弟也,二人自楚同舟载苎麻归。乾隆戊寅九月十三日夜,泊九江,雷雨大作,蔡怯懦,蒙被卧。有铜饭器支垆上,震摇欲堕,徐起移置,见电光直下,森逼双眸,大雷一声,船柁拔去,水溢入。舟人齐起,牵挽就岸,黑昏中互搬什物。天渐明,见徐顶心插一木,长约三四寸,围寸馀,群相惊问徐。徐不自知,毫无痛痒,宛若生成,恰累坠不可一刻耐。

邻舟有人善符咒,曰:“此雷屑也,无罪而误触者,予能拔之。”徐甚喜。蔡虑或妄,鸣诸县尹。尹至江干审视,其人书符于徐顶,口涌喃喃,举手一拔,木随手起,复以小黄纸书符贴创处。木入于顶者寸馀,尖锐如锥。或云:能辟邪魅。尹以为当存案,遂携去。

明日,顶上纸自落,宛好如初。奇情奇事,奇技奇人,何所不有!

○牛瀵水临武县水多激险,东南三十里地名牛头瀵,因山象形而名也。产鱼繁,水势奔骤,难施罟网,率用白鸽粪投水,则鱼皆僵浮水面,或驾小舟,或裸下体,沿流捡之。

一夕,两人赴饮归,缘岸行,见水面浮巨鱼,一人喜谓同行曰:“曷稍待,吾携此鱼来。”遂脱衣入水。久之,人与鱼皆无声。讶其溺矣,急寻村中素善泅之张某,丐其入水相觅,约以若千金为酬。张许诺,索酒饮,立尽数斗,醉若不支,踏小船至浮鱼处,翻波而下,越数武,或起或没。如是数次,奋跃升岸,云:“见一匹夫坐沙中,见人至辄移去。快取酒饮我,当再往携与俱来。”又尽数斗,复入水。

少顷波涌,见张擒一人发,踏波登岸,掷于地,以掌批之曰:“你累我往返数次,费如许力,实可恨,打得该否?”旁观力劝始解,视其人已死,即昨日求鱼者。酬以所约金,张笑曰:“我两番痛饮,肠味已充,倘挟是术以骗人金,又何异迷人之水鬼!”即摇头举手而去。张殆奇杰之士而隐于水者乎?

吴门顾君朗村是日过其地亲见之,并云土人称其下有龙宫,向一幼童误坠水,至一官署门坐二人对奕,状怪似虾蟹,见童讶之,询其故,送出水。幼童今现存,年甫三十余,尝向人谈此异。“

○阴阳山川东新宁县之南乡,地名火石岭,有唐姓者茹素诵佛经,年五十余,忽无病卒。越四日,胸仍温,家人不忍遽殓。渐复苏,进以汤粥,遂更生,语家人曰:“我前日偶出门外,见一道人,布袍跣足,呼与同行,觉此身不能自主。行数里,闻水声奔腾,须臾至一河,宽广莫测,巨桥凌空。桥上人见道人,笑呼曰:”通灵来矣。‘问:“何地?’答曰:”黄河。‘又数里,高山峻起,问:“何山?’答曰:”阴阳山。‘匍匐而升,危崖盘驳,惊奇怪异,气色昏黯,中间一径,仅容人行,两旁皆荆棘。见多人往来丛脞中,如觅路状,皮肤皆为荆棘所伤,流血号泣。予惧而询之。道人曰:“人居心坦白,公正无私者,则见此大道可行;巧诈欺伪者,则自投荆棘,徒受折磨。生平不由正道之故耳!’”山既尽,天日清朗,城郭在望。道人曰:“此太平城,行人杂沓,皆候发落者。‘忽见一隶卒执牌来呼曰:”且带三十六人去。’道人亟招予入城。城中衙署甚多,皆寂然。顷至一署,额曰‘业镜司’,拉予由东角门进,立大堂檐下。见右厢椅上坐一人,礼服顶帽,前立一女子,年可十七八,拽之泣冤。睨视其人,即同乡吴县尹也。询之,道人曰:“吴作令时,有陈氏女夫亡守志,父欲改嫁,女不允,后讼于吴。吴见皆美少年,意其必合,判归之,女竟自缢死,今亦来候发放者。‘”

“少间闻呵殿声,一人升堂高坐,方巾大服,类道教装,两房吏役祗候,威仪甚肃,潜问何官,曰:”此冥府总政也。‘道人叩见,互相问答,莫辨所云。既而带余跪谒,座上官曰:“汝在世曾诵经否?’应曰:”曾诵。‘又曰:“汝诵何经?’应曰:”诵《金刚经》。‘曰:“汝自是好人。但’挲摩诃‘如何念成’沙摩诃‘?因错了一字,罚去一岁,今叫汝来,快改过,还汝十年阳寿,去罢。’遂叩头起立。适前女子见,叩见所诉,果如道人语。座上官曰:”汝该是这样死。‘从案上掷下一物如方斗,曰:“汝自看来。’女逐默然。又曰:”汝矢志守贞,今奉岳主之命,燕地投胎,皇庄受禄去罢。‘旋退堂,而云板鼍鼓宛若阳官仪注。回视右厢,则吴亦不见矣。“

“出平阳,见有三十六人蹲踞相向,一隶至来,持巨扇煽之,火焰腾起,高数丈。须臾火息,三十六人仍在。隶又于怀出一珠,大如卵,置地上,复以扇煽之,狂风骤起,而三十六人不知所往。惊问道人,曰:”冥府不比阳世刑法,只此阴阳火剿除恶类,继以罡风扬其渣滓,落于山则为虫介,入于水则为鱼虾。行善之人,别有善路去也。‘仍由前径而还,遇舅氏某负猪皮在背,泣曰:“吾不幸死于利川,今且变猪矣。’及家中门,道人竟去,今乃醒不自知为己死也。”遣家人往候吴,果患病危笃,两手厥逆者数日,今得霍然矣。询以女子事,则果宰蓝田时之案也。未几,其舅氏之子来云,渠父果于某日卒于利川县。

事在乾隆二十二年四月间。唐姓今尚存,言之如绘。吴乃康熙庚子孝廉,仕于秦,世居新宁县后乡。予曾至其家,子名,邑庠生,能诗文,精岐黄,亦曾备言其事。

○亡夫领妇到阴间见太公太婆毗陵庄生家千,早殁。遗妇陆氏,于乾隆壬子卧病。经夏,至七月六日,忽梦亡夫挈至一门,厅事颇如旧家。登堂见舅姑咸在,各各悲喜。

俄而,屏后有髯翁夫妇扶杖出,家千曰:“此太公太婆也,汝未及见,今宜祗谒。”氏如礼拜见。髯翁曰:“孙妇初见我,当有以款之。”其子以空乏对,翁乃探囊出白金付左右,须臾肴馔罗列,方围坐共食。翁指盘中肉丸谓家千曰:“此味何不携去啖孙妇?”家千遽愀然目视其祖,若以为不可者,翁遂不言。食竟,氏前请曰:“既到此,须一见阎王否?”翁曰:“汝并无罪过,无庸去见。”因指旁向者谓氏曰:“明日戌时,当遣肩舆来迓汝耳。”乃然醒。述所见髯翁夫妇,果其生前状貌,口吻宛然;至奔走使令之人,皆其家已故仆妇,一一不爽也。氏言梦中所遇,一家骨肉聚甚乐。

次日七夕,果见梦中二仆舁舆来迎,如期而逝。髯翁者,名椿,字书年,曾为射洪令,一生爽直。家千父字实君,亦诚愿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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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若不从我,便逆了这天。天若逆我,要你这天有何用。立志考取功名的少年,未报杀母之仇,走上修行一途。奈何资质平庸,苍天无眼。看这少年如何逆天修行。
  • 魔星角兽

    魔星角兽

    月圆之夜,风雨交加,诞下一名奇男子,此人浑身秘密,究竟有何不同,万世千秋,将发生怎么样的事情.......本书之中的境界,分为云意影。云中有【清风】、【总舵】、【无极】;意中有【隐卫】、【青龙卫】;影中有【九龙啸天】、【黄金之神】。读者交流群:460975658
  • 异世大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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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天亦站在那绝世凶地的黑山之上,看着自己慢慢溃散的身体,脸上面无表情,“我御天亦历经生死磨难,达到凡仙之境,只为能与自己爱人一生相守,如今只有我达到真仙之境,才能破去她体内的诅咒之力,难道这有错吗?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相守终老?为什么......”“既然这天地无情,我便要打破这天地,即便消失于天地之间......”御天亦怒吼,为了心中的挚爱,他必须逆行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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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宏观经济到金融世界,从股票市场到房地产市场,所有的市场都打下了市场化发轫初期计划经济与自由市场胶着的深刻印迹。数百年来形成的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和数千年形成的民族性格成为制约中国人更加富有的阻碍。突破它,需要强大的中产阶层。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中产之前先要树立中产意识。这是物质上富有之前先必须做好的精神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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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黎国病娇长公主,十八年病痛折磨,本以为会魂归地府,不曾想来到A市刚刚出生就夭折的大小姐白纤纤身上。一次历练,意外失身,逃之夭夭,却在五年后碰到一个她惹不起的男人,从此他追她逃,她逃他追。“妈咪~小水和哥哥为什么没有爹爹呢?”白以水奇怪的问。“爹爹?有这种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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