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嗯，是的，一般的女孩子是这样。可妞妞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儿。”
“那我去换一个？”
她笑一笑，“你去问一问玩具店，有没有蚂蚁王国吧。”
“蚂蚁王国？”顾弦夜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她一定会喜欢的。”苏芷珊确定地点头。
尽管很狐疑，但顾弦夜听取了苏芷珊的提议，果然买了一套蚂蚁王国的玩具。
也巧，玩具店里正搞活动，店员说买一套最大规格的蚂蚁王国玩具，可以送一套最小规格蚂蚁王国玩具。顾弦夜想了想，买了套最大的，最小的那套留着自己玩，这样才会和妞妞有共同语言。
买回来时，一脸得意洋洋，还特高兴地跟苏芷珊炫耀，“嘿，现在我可是打算培养出和妞妞一样的兴趣爱好，以后我们俩一定有共同语言。”
睨了他一眼，苏芷珊捂着嘴好笑地说：“那可未必，她玩这个可是骨灰级的，你跟她……”她撇了撇嘴，感叹，“不是一个级别的。”
顾弦夜不相信了，自卖自夸道：“真有这么厉害？我小时候玩这些玩具，那可是有天赋的，说不定我和妞妞有得一拼呢。”
“倒也是，可你没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吗？现在的小孩子，智商都比我们那一代要好很多，再说他们吃的用的什么都比我们好……”
蓦地，顾弦夜两眼似闪烁着晶亮的花火般耀眼无比，“等等，芷珊，你刚才说……说什么？”
苏芷珊莫名其妙地看看他，“我说现在的小孩子普遍比我们小时候的智商要高很多……”
“不是，之前的那一句。”顾弦夜的眼神里闪着一股奇异的色彩，令苏芷珊分辨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忽又倏然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
心里一惊：糟糕，她无意间说了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这么穿帮了吗……
心突然一横：也罢，不如就现在告诉他吧。
于是，长睫轻垂，落在方向盘上的眸光透出一缕窘迫。
“夜，我有话要对你说。”
顾弦夜定定地看着她，看似很平静，其实早已是心潮涌动，她终于肯和他说实话了，那个谜底就要揭晓了……
“夜，其实妞妞她是……”微顿，垂头镇定心弦，呼出一口浊气，她又抬眸凝视着顾弦夜的眼睛说道，“她是你和我的女儿。”
虽然已做好心理建设，可乍然一听见这惊涛骇浪般的结果时，顾弦夜仍旧惊得说不出话来。
瞳内闪过一丝震动，许久，他倏然将她的手抓住，薄唇艰难地张开：“你再说一次，妞妞她……”
细颤的嗓音似泄漏出再承受不起的震撼，又似带着压抑的诱哄，带着更多的焦虑，他全身每一寸肌理都凝聚着高温，像是一刹那就要爆发了。
他的反应，让她的眸色淡黯。难道，他不希望妞妞是他的孩子？是她想错了吗……
顶着莫大的压力，苏芷珊缓缓说出：“我说，妞妞是我和你的女儿。五年前，我根本就没有打掉她，而是怀着她去了拉斯维加斯，妞妞是早产儿，在我肚子里只待了八个多月就生下来了。她身体不好，又因为我爸的缘故，所以前两年我根本就不能离开美国……”
“这，这到底是……妞妞她现在……真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害你们母女俩吃了那么多苦……我……”顾弦夜只觉得浑身难受，心里很痛，那感觉很复杂。
虽然，知道妞妞是自己的孩子，这让他很高兴，可一想到在她四岁以前的记忆力，从没有过他这个做爸爸的存在，那是一种多大的伤痛……
他烦躁不安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淡冷隐去的魅然眸色沉浸着凌乱和迫切，“那妞妞她知道我是他爸爸吗？”
闻言，心口有一个角落漫起爱怜的酸意，苏芷珊的鼻尖微微地浸着酸涩：“她……不知道。对不起，我没告诉她你的事情，但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爸爸在中国，很抱歉，这件事这么晚才告诉你……”
顾弦夜侧首定定地看她：“这不怪你，是我当初咎由自取，否则也不会让你们离我那么远……”他将她轻轻拥入怀里，抚摸着她的脊背，“走，我们回去看妞妞去。”
“嗯……”
轻应一声，她涓然泪下。
他的抚摸就像是无声的安慰，虽然他的言谈举止很平静，极力地维持着一抹淡然安定，但她贴附在他胸前时，能清晰地听见他胸口怦怦做响的心跳声。
她知道，因为要见女儿，他一定比她还要紧张……
快到家的时候，苏芷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看了看屏幕，微微一笑道：“你瞧，是你女儿打来的电话……”
话音未落，她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稚嫩的童声传来：“妈咪，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妞妞好饿……”
苏芷珊的声音一下子就揉了好几分，“宝贝，珊珊马上就回来了，先跟你说好哦，今晚妈咪带了一位客人回家，他会和我们一起吃完饭，你要乖哦。”
“知道了，妈咪，妞妞一定会听话的。妈咪，我爱你。”
“乖，宝贝，我也很爱很爱你。”
顾弦夜愕然地侧首看着垂眼浅笑的苏芷珊，那满溢母爱的神情令他著迷……
原来她口口声声、甜甜蜜蜜地述说着的“爱”，是对女儿妞妞说的……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是喜是悲，看着她唇角的一丝甜笑，竟是怎样都回不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