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以身试毒
“知道了，杏儿送送李太医”我挥挥手，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全部退了出去，我来到了床边，一个时辰之前与他还在斗着口舌之争，现在却是静静的躺在了这里……
“小心！”一瞬间九王爷将我拦在怀里，还没了解清楚是什么情况，九王爷带着我一个快速的转身，第二支弩箭，没有射空，而是……九王爷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一箭……那支箭射在了九王爷的胳膊上……他带着我迅速的进了房间。
“啊！”我慌乱之中来不急躲闪，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好久并没有感觉到利剑刺身的疼痛，当我睁开眼时除了那手持长剑的蒙面人之外，挡在我身前的是九王爷，而他手中紧紧握着那剑稍，鲜血滴滴而下。
“你玩够了没？”九王爷一声怒吼，将那蒙面人手中的长剑扔在了一旁。
那支箭是他帮我挡下的，那把剑也是他替我挡下的，冷漠的也是他，关心的也是他，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九王爷，若是无所谓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自己，宁愿中毒的是我，轩辕烈……我是该恨你……恨你昔日的冷漠无情，还是该对你内疚……内疚你多次的舍命相救……我俯下身，轻吻了他那苍白的双唇，冰冷冷的，滑落至双唇上那咸咸的泪水是我唯一的感触……
九王爷依然是沉睡着，要是他看到此时眼前的女子为他胆颤惊心，他会不会不再对她冷漠，会不会和正常的夫妻一样，会不会将她搂在怀里，会不会安抚她……
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马格儿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安危，满脑子都是内疚……
“本宫给你一天的时间，要是一天之内没有找到解药，本宫就要了你的命！”九王爷遇刺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整个皇宫，母后来流云阁之后立刻召见了李太医，给了他最短的时间。
“娘娘息怒，微臣一定会快速找到解药，只是一天恐怕……”李太医都快吓出了冷汗，连忙下跪求母后宽限时日，母后对九王爷从小溺爱，今日危在旦夕，难免情绪激动，才会对李太医给予一天的时间，只是昨晚李太医诊断之时我在现场，情况属我最了解的清楚……
“母后，王爷中的毒世间罕见，李太医昨晚已彻夜未眠寻找解药，而且王爷的病情已得到控制，若是时间太紧，怕会扰了李太医的心思，无法完全投心如此，望母后三思”我走出人群，轻声的诺到，王爷受伤是因为我，再也不想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若是李太医因此有何不测，我岂不是成了罪人，希望母后听进我的话，收回刚刚愤怒之言。
“表嫂，你要知道表哥随时都有危险，你还否决了母后的旨意，李太医身为医者，本就应该领旨行医，你反而为他开脱，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刘熹微不满我为李太医着想，出言与我相对着，在一旁的母后微显出不耐烦的表情，她揉了揉太阳穴。
“好了”母后语气中少了刚刚的愤怒，反而有些疲惫，无心静听我与刘熹微的争执，但是心中对九王爷的担心无人能及，也知在皇宫御医中，医术最好的也属李太医，再怎么的担心也是如旁人一样束手无策……
“李太医若你不能保九王爷的安危，你就自个儿提着脑袋来见本宫”母后宽限了他的时日，但没有饶他的救治不佳的后果。
“谢华妃娘娘，微臣一定尽心尽力，治好九王爷”李太医拭着额上的冷汗，虚惊一场。
“下去吧”母后叹了口气，李太医起身缓缓的退出了流云阁，母后离了榻，刘熹微很快的跟了上去，搀住母后出了流云阁，正厅内只剩我和杏儿。
“小姐……”杏儿来到我身边。
“杏儿，李太医那边有任何情况随时来报”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太医的身上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知道李太医寻找解药的情况，还有就是待在九王爷的身边。
来到九王爷的房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忍不住伸手触摸着他那憔悴的面容，好不习惯他这静静的样子。
“轩辕烈……”心生淡淡的疼痛……
在谨王府里，谨王妃拍桌而起——“废物！”来人回报没有成功刺杀马格儿，谨王妃愤怒不已，眼中的仇恨更是推到了极点，不管是芝晓，还是马格儿，每次遇险之时都有贵人相助，天意如此吗？不……谨王妃起身在厅内来回走动。
跪在面前的正是昨晚暗放弩箭的男子，现在恐怕是来领罪了……
“下去……”谨王妃并没有过多的指责他，也许现在她脑中不是想着如何的治他的罪，而是想到，昨晚一举打草惊蛇，让流云阁多了层戒备，别说是马格儿，只要是身在流云阁的人，此刻都在处处防备着……
“主子怎么办？”珍儿来到谨王妃的身边。
“只能静观其变，九王爷伤势如何？”谨王妃进一步的问到。
“九王爷中的毒名为蛇花毒，至今无药可解，原本让马格儿尝这苦楚，只是被王爷……”珍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有丝不忍之情。
“若是九王爷能有幸活下来，算是风平浪静，如若不是，马格儿也难辞其咎，不用我们动手，她的下场也会比现在还要残上百倍，到时，自会被逐出宫……”结果如何，马格儿也逃脱不掉，破损的计划中还残留着一丝完美……谨王妃嘴角再次的向上扬起……
一天就这样的过去了，守在王爷身边直到黑夜来临，李太医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只得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的等待着，窗户外的冷风一阵阵的吹进了屋里，走到窗前合起了窗户。
“小姐！小姐！”远远的听见杏儿急唤声，我快速的拉开房门，杏儿正好赶到了门外。
“李太医那边有消息了吗？”我直接问到，因为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急过如此次的了。
“嗯嗯，太医已经找到王爷中的毒了”杏儿的消息让我惊喜不已。
“李太医现在何处？”我现在急需要当面与他问清楚。
“在书房”
我满心欢喜的出了房间，前往书房，太好了……心中想到的只有这三个字，能找出毒药，就能调制出解药，来到书房时，李太医对着面前的一堆草药，抚摸着胡须，专注的探索着。
“李太医”我一语打破了李太医的沉思，他连忙来到我跟前行礼。
“免了”我期待李太医接下来的回答，就连作礼的短短的几秒钟也等不了。
“王爷中的是失传已久蛇花毒”李太医表情十分的不安。
“蛇花毒？何为蛇花毒？”见他表情，我有些不愿意继续的问下去，因为我怕接下的回答，如盆冷水一样，浇灭了我所有的希望。
“蛇花毒是蛇的毒液，与三种奇异花粉所制成，没有……解药”李太医吞吞吐吐的说着，这种答案让我大失所望。
轰！没有解药？怎么可能？天下间不管是什么毒当是都有其解药，怎么会没有解药？
“你既能研出此毒，就一定能找出解药不是吗？”我紧紧的盯着李太医的眼睛。
“只是……”李太医又再次的欲言又止。
“什么？”我追问着。
“解药需要时间，而且微臣没有一定的把握，能研究成功，需要试药，才能根据病情来研究最佳的解药，这样怕会重加王爷的病情”李太医的顾及原因是在此，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要一次又一次的研究，只是……王爷怎能承此痛苦，若是……因试药而有所不测……上天真是会开玩笑。
“太医不用挂心，我愿以身试毒，助李太医一臂之力”我控制心中的不安淡淡的回答，这让李太医哑口无言，不相信此言是出自我口中。
“王妃万万不可，此毒剧毒无比，切不可有此想法”李太医慌张的拒绝我的请求，要消除他的担心与顾及，恐怕也要花一番口舌，他的处境我也是一清二楚，若是失败，母后一定会严加惩戒他，到时连累的不止是我，还有李太医，这也是我唯一对不住他的地方。
“小姐，不可以！”杏儿也不同意我的决定。
“王妃请三思呀”李太医一再的劝说到。
他们一定觉得我此举太过荒唐，太过草率，只是……这是唯一的办法，蛇花毒至今没有解药，它的药性实属什么，也只有亲身体验的人才清楚它的利与弊，九王爷是因为我而受的伤，再让他试药，我又于心何忍，看他即将面临痛苦，让我袖手旁观，静观其变，我……做不到……我渐渐的捏紧来衣角。
“李太医不必挂心，若是我有不测，我会让母后赦免你，不会让你左右为难，你大可放心”母后一向喜爱我，这点请求她应该会允许……我闭上了眼睛。
“小姐……”杏儿扯住了我的衣袖，眼中的担心已完全的现了出来，“不要”这两个字在她心中千万的呼唤着，只是却不知怎样的去言语。
我淡淡的笑了笑，拍着她的肩旁。
“杏儿，若不是王爷替我挡下那箭，今日昏迷不醒的也会是我，而且李太医医术是宫中独一无二的，解药一定会调制出来的”我认真的看着她，安抚她心中的不安，杏儿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嘟起了嘴巴，声音已经开始在哽咽了。
“李太医赐药吧”我转眼看着李太医。
李太医百般为难之下缓缓的走近了书桌旁，他伸下手臂，又收了回去，再次的伸出手臂，又收了回去，见他难以决策，我快步前去桌前，拿起那碗毒药一饮而尽。
“小姐……”杏儿张大了嘴巴。
“小姐！”杏儿来到我面前，急坏了她。
“怎么样？小姐？”杏儿连忙问着我身体的情况。
“我……”还没一分钟之久，胸口就立刻火热了起来，蛇花毒的毒性果是比想象中要的强烈，毒性蔓延的太快，我头晕目眩的软到了地上，九王爷的痛我亲身的体验到了……
“李太医……”杏儿慌乱了起来，李太医赶忙蹲下身给我请脉。
“李太医不必焦急，尽可放心专注你的研究，望你早日研制出解药……”身体的每处都散着热辣辣的疼痛之感，好难受……这是种噬心般的痛。
“李太医怎么办？”杏儿被我的情况吓的直打哆嗦，渐渐的眼前变得漆黑，朦胧中听见杏儿焦急的呼唤声……
马格儿昏迷了过去……
一天过去了……
马格儿还在昏迷中……
李太医还是没有研究出解药，杏儿看着面无血色的马格儿……坐立不安，一遍又一遍拭着她额上的冷汗……
“芝晓！芝晓！”屋外传来六皇子的声音，几日不来流云阁，这会又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风声，被他得知马格儿以身试毒，来救治九王爷，六皇子岂能不来探望……
“六皇子”杏儿起身作礼。
“怎么样？”六皇子急冲进屋问到。
“这……”
“李太医呢？”杏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六皇子打断了，听他口气像是要指责李太医的不是，询问他究竟……
“在厨房呢”接下来，六皇子直接急忙的去了厨房。
李太医一直在炭火旁看着炉子上的草药，见他神情专注，像是炉子上的草药有很大的来源，也许就是解药……炉中的炭火格外的旺盛，李太医的额上堆满了汗珠，但还是不敢稍有差池，九王爷，九王妃，足以让他无法呼吸，更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李太医！”六皇子才到门口，就直呼李太医。
“微臣给六皇子请安”李太医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芭蕉扇，前来请安。
“我问你，为何让芝……九王妃……是怎么回事？”六皇子此刻有点无语轮次，怕又是说了让人听不懂的话，只好称芝晓为九王妃，这个人人皆知的称呼。
“回六皇子，这是九王妃的意思”李太医紧紧的低着身子，身为臣子，任何一位主子生气，他都是无言对之，何况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一直没有结果。
“那你应该阻止才是，怎么任她所为”六皇子完全不理会是谁的过错，总之，他见不得马格儿有一丁点的不测。
“那你可有结果”事已至此，结果才是重中之重。
“微臣已找出了方子，只是不知其结果，需要试药之后才知其对错”李太医捏了把冷汗，经过多少天的日夜不休，算是有所交代。
“那还不赶快，我来试！”六皇子这会又胡闹了起来，竟然自己试药。
“此事万万不可，这药只能让身中其毒的人试服”是药三分毒，他又怎能再担上一命，到时怕是还没有寻出解药，自己倒是被降罪处死了，这次他是万万不可随了六皇子。
“你……”六皇子不知该如何与李太医怎样去沟通，对于医术半点都不通，干着急……
两个时辰之后，李太医研究出的第一副解药，告一段落。
杏儿端着手中的药，乱了方寸，手在微微的颤抖着，解药？还是毒药？只在一念之差……杏儿难以抉择……
“李太医……”杏儿眼光闪烁的看着李太医，又看了眼一旁的六皇子。
沉默良久，杏儿还是依了马格儿的意思，喂她喝下了端在了手里的药，马格儿在此刻就是一个筹码，用来换取九王爷性命的唯一筹码，也许能够赌赢，也许就是惨败，天底下恐怕再也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九王爷的冷漠，都换不来她的无动于衷，也许这名男子早就不知不觉的走进了她的内心深处，在她认命的生活里，她对他产生了根深蒂固的情愫，他也是如此吗？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箭？
在场的几人都静静的观察着马格儿服药之后的反应，一刻钟过去了，马格儿还是安静的昏睡着，难道这药没有任何的作用吗？
“李太医……”杏儿起身退到了一边，李太医来到床边再次的请脉着。
忽而，马格儿抓紧了被褥，她的浑身突然的刺痛着，这种痛比凌迟还要痛上百倍，她死死的揪住了被褥，咬着自己的双唇，她不能言语，昏迷中痛苦的针扎着。
“小姐……小姐……”杏儿来到床边，按住了马格儿双臂，看她痛苦，杏儿眼泪一颗颗的滴了下来，这刻愿意替马格儿承受所有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