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阳庆听闻急急的离去了,当他在殿外看到正往内室去的怒达海时,心被撕碎了,痛得无所。
终还是自己用情至深。
她……是否会为此而愧?
无方,无方!
都说宫中的女人苦,可谁人又知公主的男人是如何生存的呢。
四更,天已是朦朦亮。
一直等在内殿外的怒达海终于得到通传,当接过姑姑手中的红牌时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可未来却仍然渺茫……
窜过长长的走廊从短小的后门入殿,一阵暖气和桃香扑鼻而来。
姑姑先行通告后,便转身离去了。
殿内的屏风后传来温柔的女声:“四爷,你暂先行休息,月儿稍待便来。”
“喳!”怒达海恭谨的对着屏风行着礼。
“四爷,你不必这样,”新月随着声音走了出来,看到有些紧张的怒达海,走上前去将其扶起。
因为新月刚刚沐浴完体香阵阵,怒达海不觉沉迷。
“四爷,这就是月儿的内殿,你看有何不妥之处吗?”为了让怒达海放松些,新月主动交谈着。
怒达海第一次抬起头环看着殿周,这里真的不像当朝和硕公主的内殿,一切太过简单些了,唯一不同的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而新月在此时却有了观察怒达海的机会。他有着满人的高大身材,却拥有着书生的脸孔和内敛的气质。
“回公主,奴才认为没有不妥之处。”怒达海略有小心的回答着,其实不是因为新月的公主的身份而是为她看自己的眼神。
那样的温柔,清澈,温暖!
初雪。
新月站在花园里叹雪溶。
转眼一年的时间,自已将四个额驸纳都进府了,随然他们性格不同但也许都是爱着自己吧。
放眼望去雪中那点点红梅尽是努放坚毅……
如今的公主府是不是也像那雪中红梅一样要靠自己的坚毅才能在冬寒中生存。
不,应该是努放!
抻手接住雪花,爷,月儿也是在这样的冬日与你相遇,爷,边关的日子如何呢?月儿好想有你的消息。
你可知月儿在念你呢?
“月儿,你让为夫好找!”东柏思将身上的披衣脱下披在新月的身上。
新月回头看到东柏思那急切的脸,心中微微泛起甜意,额驸们为何都喜欢这样看着自已呢?
“二爷你有何事找月儿?”新月依在东柏思的怀中,那淡淡的墨香让人感到温暖与安定。
“没事,只想看看你就这样,现在见你安好为夫也就放心了。”东柏思轻轻的吻着新月的发,那头任何装饰都没有的浓发。
“真的,好吧,那请二爷退下吧!”新月故作严肃的说道,这个二爷永远都是将事放在心里不来点硬的他才不会乖乖的说出来。
“啊!月儿,为夫……也罢!”东柏思默默的低下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儒雅。
新月抬头看着这样的东柏思,无奈的摇摇头“二爷……”
“圣旨到!”新月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听李公公的宣旨声,与东柏思匆匆来到正殿接旨。
“传圣上口谕召见和硕公主及三个额驸进宫!”
阿玛又召见自己何事,还要召见三个额驸?这个疑虑新月一直到御书房都想不明白……
新月和三个额驸来到御书房。
还没有站稳,李德全就又来宣旨要她们往坤宁宫去。
阳庆听闻此地不觉的有些停顿,但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了。但,这一切可没有逃过东柏思的眼睛,连日怀疑似乎要有答案了。
新月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宫,轻叹了口气,转身刚想进轿却突觉徒步走在这初冬的宫路上能让人清醒万分。
于是便吩咐静怡陪自己走到坤宁宫去,可刚吩咐下去就感觉背后有三个气场涌了过来,“月儿,你!”
新月马上把眼睛闭起,“额驸们,请随月儿徒步去坤宁宫吧,无须多言!”口气严肃起来应该是管用的吧,不料却得到异口同声的回答“不准!”
唉!
“格格,要不坐小轿去吧!”静怡眼明的请求道。
新月却不以为然回头对着三位强势的额驸行妻礼,“二爷,三爷,四爷,月儿许久未回宫中,想与三位额驸同步而游,追忆儿时的时光,你们看可否?”
充分的理由,温柔的声音,怎能生拒之念。
“月儿请先头带路!”东柏思开口准了,想与月儿童年那段相识心中还是想回味一下。阳庆和怒达海相视一望也未再多作言。
新月淡淡一笑,回身顺着宫路而行。
宫,坤宁宫。
红言未老恩先断。
这是对宫中女人命运的真实写照。
可如今这当朝的皇后,却不是恩先断这么简单,而是这恩是断了又来,来的太猛,太快,让人不得安心。
已经半月了,皇上每日都这里过,就连早朝都不去乾清宫而摆在坤宁宫内殿拉上竹帘处理。
表面上是皇后得宠,可只要眼明之人都知道时间久了就是妖迷圣上,红颜祸水!
唉!
皇后看着正在处理奏折的皇上,轻叹出声,此时就算自己归劝,他也是不能走的吧。
也罢,如果上天是这样安排自已最后归路,那就让一切发生吧。
“皇上,臣妾想……”皇后轻轻的走向书桌,用手推了推皇上。
“皇后,何事?”皇上破天的从朝政中抬起头关心的回着皇后。
“想……”
“和硕公主求见!”殿外响起宫人的通告声。
“宣!”皇上拉起皇后的手来到正坐。皇后心中打随着新月和三位额驸的道来打起千声鼓来。
难道真要来得这么快吗?
“儿臣新月给皇阿玛,皇后请安!”新月一身红装,因为徒步而来所以脸上自然有些红润,看起来清丽健康。
身后三个额驸也是儒雅,精明,英俊的代表,冰冷的坤宁宫因新月一行人的到来而倍添明亮与温暖。
皇上此时仍在是拉着皇后那布满汗珠的手,对自己做的决定突然有些犹豫,可看到新月那明丽的脸又觉得应该给她个交待。
新月一直跪在地上等待着皇上的回旨。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失……
冬寒。
是否?情滋生于朝夕!
新月等了许久皇上仍是没有下回旨,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自己和府上应该还算是太平,可为何皇阿玛突召见呢?
而身后的额驸们也各自忐忑着,唯属阳庆心中最明了,看来真的要收场了……
“和硕侧额驸东柏思,你上前来!”皇上突然要东柏思上前,新月有些担心的望着东柏思的背影,东瓜向来为人低调儒雅,应该不会是他做出了什么过格之事吧。
东柏思小心的走上前去,跪下低头等后圣意。
“你抬起头来!”皇上又下道怪旨。
“臣不敢!”这里是后宫,而且是在坤宁宫若真是抬起了头,那不就看到皇后的容颜了吗?不行,规矩不能破!
皇上看着和色布腾巴勒珠尔有些共同的东柏思,脸上露出些许的满意。
“和硕庶额驸怒达海!你上前来!”皇上没有理会跪在那里的东柏思而是对怒达海下了旨。
新月更加猜不透皇阿玛此番让自己如入宫的真实用意了,看着怒达海的背影,无奈的低了头。
怒达海跪在东柏思的左侧后方,也低头等后圣意。
“你抬起头来!朕今日想看看是怎么样的男人能让新月再次求纳!”皇上此时已从正坐来到怒达海身边站定。
怒达海毫无惧色的将头抬,只是那犀利的目光望向前方。
好个英俊的男人,应该还是个倔强之人,让他做庶实属委屈了他。
不过……
“月儿,朕今日让你进宫是有事相告!”皇上来到新月身边将跪在地上的她扶起,慈爱的看着美丽的女儿。
“皇阿玛,何事!”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是阳庆出了什么事吗?
阳庆此时仍然面无表情,可心中却已明白一二了。
“皇后,阳庆!你二人可还有脸面立于此!”皇上大声的喊出,引得禁卫军进入正殿!
正坐的皇后与地上的阳庆对视一眼,便缓缓向他走去,无礼,无惧“既然皇上都知道了,臣妾就不多说了!”
“三爷!皇后!这……”新月被眼前的二人搞糊涂了,虽然三爷入府却有许多迷团,可这些日子已来他尽心尽力的呆在府上,自己对他已稍有信任,如今这是……
“不说,这可由不得你!阳庆朕命你来说!”皇上怒视着那二人。想在宫中玩把戏,把朕看得也太昏庸无道了吧。
静静的坤宁宫,冷冷的正殿,此刻都在等着一个答案!
新月直视着阳庆,眼神中露出不解和疼痛!
为何?这倒是为何!
在众人的期待中,阳庆终于开口了“奴才,与皇后是湘王爷派来的。”
“派尔等何事!”新月先于皇上寻问起来。
“夺位!”
“你与皇后是什么关系!”皇上将新月拉到东柏思与怒达海的身边,示意要他们保护新月。
“奴才与皇后,与皇后……”阳庆终于抬头望向皇后,一时语塞!
阳庆再次望向新月。
她仍然是那么的倾城,如果说这场事中自已唯一的遗憾不是成败而是没有得到她的心。
郎心忧忧,妾可知意。
也罢!即事无可遮,就大白于天吧!
“皇上,奴才与皇后……”阳庆看了看站在正座前的皇后,岁月让她变得成熟,时光让与她的情变淡。可如今事实与真像一再提醒当初来此的目的,一切是多么的讽刺!
“且慢!三爷……”新月激动的喊着,阳庆眼中的绝决是做何,难道他真的想鱼死网破!
不!
新月突然跪在地上,“皇阿玛,事已至此,为何还要追究细节呢?”
“月儿,你……”皇上被眼前的新月失了方寸,自己连日来的努力不就是想弥补她吗?当初如若不将阳庆许于她,就不会出这等丑事啊!
“阿玛,月儿不明白,他们已承认入宫的用意,阿玛难道还要将此事扩大吗?”新月明白如果只是细作那他们并未成事,也许还有活路,但如果是通奸那……必死无疑!
不,不可,决不能让三爷就这样死去,虽然他有千种万种的罪过,但他是自己的额驸啊!
“月儿,你难道要学那安乐公主不成!”皇上听道新月的话马上觉得确实不应在此地问得太清楚,皇家的家务事还是私下处理比较好否则非让百姓耻笑。
“月儿,知罪!请皇阿玛责罚!”新月一路跪着来到阳庆的身边与其共同领罪。
皇上怎么也没料想到事情会朝此方向发展,转身看着一脸无奈的东柏思,和满是气氛的怒达海。
唉!
罢!罢!罢!
“将皇后与阳庆打入天牢!”随着圣旨的下发,皇上离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是什么让新月对阳庆的感情发生着改变……
禁卫军将两人带走,新月起身与回头凝望自己的阳庆用唇语说着“等!等!等!”
泪……
念……
急……
新月再阳庆出门的那一刻昏倒在地!
三日后。
公主府,内殿。
新月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东柏思守在自已的床边。
见他狼狈的模样定是日夜不休照顾着自己吧,真是难为他了。
抻手摸了摸他的手,不料他却为此转醒。
“月儿,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昏三天,你这是何苦啊!”东柏思失去了往日的儒雅,失心疯的对着新月便大喊。
新月被这样的东柏思吓坏了,不觉委屈涌上心头,泪再次划落。
东柏思见状马上软了下来。
“月儿,你别再哭了,好不好,是为夫一时性急,为夫不再这样了好不好!”边给新月擦着泪边温柔的说道。
新月点了点头,可泪却仍然止不住。
东柏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女人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新月想开口问问阳庆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试了几次都未成功,一时间泪与汗全部在脸上。越集越多!
转头向东柏思求解!
此刻的东柏思看着这样的新月不觉发现她有些不对头!
转身对殿外静怡喊道:“快!传庶额驸!”
翌日。
“报,皇上不好了,和硕公主失声了!”宫人急急的跪在殿上,一口气将事说完不敢有半点的吞吐。
正在上朝的皇上和文武大臣都被这消息惊住了!
这……
如何?如何啊!
好半晌,皇上起身宣旨道:“大家都散了吧,李德全随朕去公主府!”
公主府,内殿。
怒达海正给新月诊着脉。
面无表情的他心情却是极其复杂,虽然自已对那阳庆不是太了解,但从他那日承认的事来讲,绿儿极有可能是因他而死,只是眼看皇上就要下旨处死那对奸人,可为何新月却用尽全力去保他呢?
难道新月说要为绿儿报仇是假?
“四弟,月儿的病能定因了吗?”东柏思看怒达海这会有些心不在焉,便过来提醒着。
“不劳二爷费心,月儿的病还要一会才能定因!”怒达海对东柏思也是防之又防,因为这公主府里的人自己还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
“你!也罢!”东柏思无奈的出去吩咐吃食了。
而躺在床上的新月将这一切收入眼里,泪又再次落下,是啊,关于杀死绿儿的凶手自己也不是没怀疑过阳庆,只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不管阳庆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自己定是要保他的。
可如果他真的是那凶手,自己该如何呢?真的要看着他死吗?